“此事,当日不是已经查清,与淑妃妹妹又有什么关系?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季贵妃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装着为李淑妃开脱了几句。
“嫔妾手中也有些东西,贵妃娘娘怕是看了,也会怀疑淑妃娘娘了。”洛长欢沉声道。
“你且将此事详细说来。”连璟年肃色道,言语间,瞥了李淑妃一眼,只是一眼,李淑妃只觉得心头跳得厉害。
“回皇上,嫔妾在清扶宫发现绝子药之后,便去查了此药的来源,发现乃是由李家夫人在进宫探望李淑妃时,夹杂在送给李淑妃的物件中。也恰巧,嫔妾正在查小皇子一事,手中也就有了人手,便让他们从宫外去调查了此药的来源。经过查探,嫔妾发现,此药乃是由李家一远房表亲出面,委托药商,暗中大批量购买。”洛长欢娓娓道来,说话间,酥玉也端了个托盘过来,而托盘上所放的正是洛长欢这些日子以来找到的证据。
“皇上,这份画像和证词,乃是买药之人所供,因买得批量大,故而他也留了些心,而从他口中,嫔妾也得知,李淑妃并非是第一次购买绝子药。最早一次,乃是在五年前,之后,曾连续三年大批量购入,直到这两年年才停了下来。”洛长欢说到此处,在殿内的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
大量的绝子药李淑妃能要来做什么,况且这时间也是对得上的。连璟年乃是在四年前登基,而后妃这些老人中受损是较为严重的,很有可能是在太子府的时候,李淑妃就已经开始动手,而中间为何而停,怕是因为此事被抖露了出来。
现在想来,当时觉得此事也有些奇怪,只不过当时众人也只是心中怀疑,可如今却像是已经事实确定了一般,心中怒火一下子便蹭了起来。李淑妃如今再次购入绝子药,意欲何为!
眼看着这新一届的选秀又要开始,当初的新人也都变成了老人,如今这后宫位份普遍偏低,这日后新人进来了,都是与她们差不多位份,她们哪里能不急,心中只盼望着得到皇上宠幸,即便不受宠,若是有个皇嗣傍身,那也是好的,可是李淑妃却想堵住她们的活路。
她们哪里能不气愤。
“一派胡言!且不说此事与本宫无关,便真如敏昭仪所说,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此药便是用于当年的绝子药一案?当年,赵婕妤已经认罪伏法,敏昭仪为了陷害本宫倒真是不折手段。”李淑妃厉声道。
对于李淑妃这种态度,洛长欢心中冷笑,李淑妃其实此刻心中已经有些乱了,她意识到自己中计,而她此刻又不知道洛长欢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面对一切未知,李淑妃能做的只能是先下手为强,故意误导众人这是洛长欢为了替小皇子报仇而陷害她。此刻,李淑妃早已做了决定,要牺牲皎月,小皇子一事都是皎月所为,而她只是被无辜牵连,而洛长欢更是因此来陷害她,其心可诛。
只是,若是以往,众人可能还会被李淑妃骗过去,或者即便不信,但考虑到李淑妃的身份也会表面站到她那一边,可是此事涉及了她们自身利益,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哪里会去顺着李淑妃的意思。
“嫔妾定不敢冤枉淑妃娘娘。”洛长欢冷笑,“嫔妾怀疑此事与当年绝子药一案有关,便私下有调查了一番当年之事。当年,赵婕妤虽死,但她身边却还留了些人,而这些人,嫔妾却发现都无缘无故的在后宫中消失了,或是突发病死,或是失足落水而死等等。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嫔妾还是找到了三个当日跟在赵婕妤身边的人。这三份便是那三人的供词。”洛长欢指着三份纸说道,而张福禄见此很快便上前接过,递到了连璟年面前。
看着那些人的供词,连璟年的脸色很快便沉了下来,而其他人无法看到,洛长欢自然是要再阐述一遍的。
“一共三份证词,其中有一份证词,却是颇为耐人寻味。赵婕妤身边的一个小小的打扫宫女,背后的主子却是淑妃娘娘,而那宫女也已招供,当年,乃是李淑妃命她向赵婕妤传递消息。赵婕妤所为,根本是淑妃娘娘指使,而赵婕妤也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虽会损女子身子,但却未想到竟是绝子药如此严重!”话说至此,洛长欢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李淑妃,你可有何话解释。”连璟年将那供词直接扔在了李淑妃的脸上。
李淑妃心中愕然,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本该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会活着,李淑妃自然不信,当即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要与那宫女对峙!”
“回皇上,此案的证人,嫔妾都已命人带来,正在宫外候着。”洛长欢笑道。
“宣!”
连璟年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侍卫将那三人一同带上来。其他人,李淑妃倒是不太记得,可那个宫女是她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众人都以为她的心腹是紫浮紫茹,却不知,她真正的心腹不过是些普通的打扫宫女,一个是在清扶宫的皎月,而另一个她则安排在了赵婕妤那边,名唤席玉。当年,赵婕妤死后,李淑妃为了防止事情外露,狠了狠心,便对席玉下了手,却没想到,席玉竟然没有死。
而洛长欢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拿到席玉的供词,也是因为席玉在得知自己主子竟然要她命她也寒了心,这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恨,故而也是一股脑地全招了。
看着席玉出现在殿中,李淑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大半,席玉乃是她的心腹,当初她所有让赵双玉做的事,席玉都知道,她的手中可是握了不少她的把柄。但即便如此,李淑妃还是很卡便稳下了心绪,道:“这三人,本宫倒是不太记得了,本宫与她们素无干系,她们的供词难道便能定本宫堂堂一个一品皇妃的罪?”说着,李淑妃望向席玉,厉声道:“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污蔑本宫。”
“娘娘说这些话,未免也太寒了奴婢的心。”席玉冷笑,“奴婢与皎月两人,为娘娘做过多少事,难道娘娘都忘了吗?”
“本宫从不认识你。”李淑妃稳下心绪,说道。
“那不知淑妃娘娘如何解释绝子药一事?”洛长欢笑道,既然李淑妃想狡辩,洛长欢也不打算在此事上跟她多纠结,反而又问了绝子药。
这药乃是在她清扶宫发现,莫不是李淑妃也想说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将此事揭过吗?
李淑妃的面色微微一僵,的确是无计可施,不如就死不认罪。李淑妃打定了主意,很快便道:“臣妾不知道此事。那绝子药为何会在臣妾宫中,臣妾也不知。”
洛长欢闻言,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淑妃娘娘的意思是,这不管是宫女,还是李家的那位远房表亲,或是那商户,都是故意诬陷淑妃娘娘您了?”
人证物证俱在,且那么多人的供词,李淑妃单是一句不知道污蔑,哪里能说得过去。
“皇上,嫔妾愚昧,不知该如何决断,唯能将这些证据呈现给皇上,让皇上做主。”洛长欢也不再搭理李淑妃,今日她算是众叛亲离,而她手头的证据也足以定李淑妃的罪了。
不过除了绝子药一事,小皇子的事,洛长欢也都记在心上,这个账,也是要好好和李淑妃算一算的。
“皇上,此事只是嫔妾无意间发现,而关于小皇子受人所害之事,嫔妾已抓获皎月,皇上可要亲自问一问?“洛长欢笑道。
这句话,无疑是对李淑妃的雪上加霜。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都是与她有干系的。况且,若说席玉不在她身边,可能知道的事情还少些,但是皎月……若是皎月与她当面对峙,她定然只能选择牺牲皎月,在那个情况下,皎月怕也只是会反咬她一口。
如此……倒不如认了,但却不能这么认。
李淑妃很快便有了想法。
“皇上,臣妾知罪!”李淑妃突然朝着连璟年磕头,哭诉道:“臣妾只是一时想岔了,但是绝子药一事,绝不是臣妾主使,但的确是臣妾替赵婕妤搭了线。此事,臣妾万死难辞其咎。至于小皇子一事……臣妾也认了,只是臣妾并未想害小皇子,臣妾知道,敏昭仪对臣妾不喜,臣妾只是想送些小东西给小皇子,但是怕敏昭仪不愿收,这才让皎月悄悄送去,臣妾也不知道皎月为何会借着钱美人的名义,臣妾也不知道那铃铛是有问题的。”李淑妃的话中满是愧疚。
洛长欢冷笑不已。李淑妃还真是不到桥头心不死。
她以为,以李家的地位,她只要拜托了主犯的罪名,有李家在,她不会有事,可是她绝不会想到,李家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她,更何况,洛长欢也并不打算九次放过李淑妃。
“淑妃娘娘所言,倒是嫔妾查到的有些不一致。”洛长欢忽然开口道,她为何一开始不提小皇子一事,等的也就是李淑妃此刻的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