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谙礼坐在主位上,一直打量着那女人,女人坐在一旁,似乎被连谙礼瞧得有些不自在,不停地挪动着身子。
“你是谁?”连谙礼开口问,他想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会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损的招数对付他。跟他最有恩怨的就是连璟年了,可是连璟年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事,除了他,连谙礼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人。
女人一听连谙礼的话,脸色便沉了下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指控着:“王爷,你不能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你最喜欢在床上的时候喊我小月了,现在再问我是谁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间,女人站了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道:“若是王爷不愿认我,又何必把我带进王府。我看,我还是走好了。”说着,女人就要往屋外走去。
连谙礼按了按泛疼的眉心,沉声道:“拦住她。”如果让她出去再乱说些什么,他的声誉还不知道会被毁成什么样。
“本王真不记得你叫什么,你且把事情一一说清楚了。”连谙礼低声道。
小月望着拦在门外的守卫一眼,似乎有些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强装出镇定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好说吧。”
“你叫什么?”连谙礼柔下了语气。
“我叫林月月,家住城西林家巷,王爷你也去过好几次我家,你难道忘了吗?你同我好几次,在我的闺房中……”说到此处,林月月低眸,目露羞涩。
连谙礼的眸色一顿,看林月月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可是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更何况林月月虽然说长得还不错,但也只能算得上一般,哪里值得他自降身份和她私下苟合。
“你那玉佩是从何而来?”连谙礼又问。
“那玉佩是王爷你亲自送给我的啊,那时候你还说这玉佩是你随身之物,若是那日你翻脸不认人了,让我大可以拿着玉佩找上门来。”林月月面色如常地回。
“胡说。”连谙礼突然厉声道,面带肃色,略有些咄咄逼人道:“本王今日上早朝时还佩戴着此玉佩,又是何时赠与你?这分明是你今日所偷!”
林月月一听,慌了,忙道:“王爷,你可不能这么耍赖,这玉佩分明是你去宜州前送给我的。”
“你说去宜州之前?”连谙礼问,林月月点了点头,回:“对啊,这玉佩真的是你送给我的。”
连谙礼有些疑惑地打量了林月月一番,这林月月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说谎,只是这玉佩他早朝还带着,又怎么可能在宜州之前送给她,更何况,他根本不认识她这个人。
“能否将玉佩交于本王看一看?”连谙礼说道,似乎是怕林月月不答应,又加了一句:“本王也是想证明你的清白。”
林月月似是迟疑了一下,悄悄地打量了连谙礼许多眼,见他温文儒雅的含笑望着自己,林月月想了想,还是将那玉佩递给了连谙礼。
连谙礼接过玉佩,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玉佩的质地的确不错,但却不是他的那块玉佩,虽然外形与玉质都与他那块十分相近,但却不是他的那一块。也就是说,林月月真的有可能是在他去宜州之前就拿到了这块玉佩,而他这块玉佩却是今日才丢的。
“你确定,当日本王是亲自将这玉佩送给你的?”连谙礼拿着手中的玉佩问。
林月月闻言失笑,“这自然是王爷你亲自送与我的,那时候王爷正在……”说着林月月便含羞一笑。
连谙礼刚刚缓下的脸色很快便又有些不好,不过现在看来,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林月月说谎了,二则是有人假借他之名,但是为何林月月又认定是他?
连谙礼想了想,还是问:“你是如何知道本王的身份?是本王说与你听的?”
“这自然是王爷亲自告诉我的,否则我哪里会知道你是王爷呢?不知道你是王爷我又怎么能认出你。”林月月笑着说。
连谙礼闻言,却有些奇怪,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对,什么叫做他不是王爷她就认不出来,难道她认准的是九王爷这个身份而非是他这个人?
“本王不懂,难道除了是九王爷这个身份,你就认不出本王了?”连谙礼问。
林月月微微蹙了蹙眉,回:“那倒也不是,只是王爷你每次过来,都已经是晚上了,这乌漆墨黑的,我也只能看清楚个大概,也不能完全辨认出来,不过大概的样子还是能认出来的。”
“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见过本王的脸?只是凭着本王的身份才找到王府前?”连谙礼冷笑。
林月月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最后想要反驳,而连谙礼已经冷笑着说:“林姑娘,本王看你怕是认错人了,这玉佩根本不是本王之物,本王的玉佩在今日才丢。”说到此,连谙礼微微一愣,为什么他的玉佩恰巧就是在今日丢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只要他拿不出自己的玉佩,那么林月月手中的这块玉佩就可以说成是真的,那么……林月月手持证物,他便算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王爷,这玉佩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怎么有不是了?王爷你莫非是要欺负我一个民女不成?王爷若是不给我一个好答复,我定然是要去官府告王爷的,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还能仍由王爷你这样胡作非为。”林月月目带愤怒,显然是被连谙礼气到了。
看林月月的反应,连谙礼倒有些相信林月月是被人所骗了,想要查出是谁在陷害他,或许从林月月身上也能发现不少线索,想到此,连谙礼便笑道:“林姑娘,此事的确与本王无关,本王定会将事情查清给林姑娘一个交代,这些日子,在本王还未查清事情真相前,林姑娘可以住在王府,若是真的是本王冒犯了姑娘,本王定然会迎接姑娘进府,林姑娘觉得如何?”
林月月闻言,迟疑地问:“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连谙礼失笑:“本王一日没有查清真相,林姑娘一日就可以留在我王府。”
听连谙礼这么说,林月月才点了点头,露出了些许笑意:“那就便按王爷所说的办吧。”
林月月算是就这么在九王府安置了下来,而连谙礼也知道此刻不能操之过急,便让林月月先休息一宿,准备明日再问她一些细节上的事。
酒酿早就把此事的消息传到了洛长欢的耳中,这事自然是洛长欢一手安排,只不过恐怕连谙礼也不会想到,此事才只是一个开头,他以为留下林月月能够查清此事,却不知道留下林月月才是他祸患的开始。希望这个林月月能把事情闹得更大些,这样连谙礼也就没有精力再来关心她怀孕的事了。
洛长欢这边的消息自然快些,只不过九王府门前的这一场闹剧很快也传到了宫中,绿枝听说了此事之后,立马就飞奔了回来。
绿枝回来时,洛长欢正坐在院中,见绿枝笑眯眯的过来,便也猜到,怕是连谙礼那件事已经传到宫中了。
“奴婢见过小主。”绿枝笑着行了个礼。
“见你开心成这样,可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事了?”洛长欢假装不知地问。
“小主真聪明。”绿枝笑,随后将她听来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向洛长欢描述了一遍,那个林月月冲上去扑到连谙礼的那一瞬间,还有撕了连谙礼衣服,连谙礼当中出丑的那一幕,讲得活灵活现,再加上一些夸张的词汇,倒是把洛长欢逗得直乐。
“可惜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九王爷也真倒霉,刚从宜州折腾了一趟回来,早朝还被皇上批了一顿,结果一回王府又遇上了这样的事。不过也只能怪九王爷的品行不好,否则人家姑娘哪会这么不要脸的找上门让他负责。”绿枝絮絮叨叨的还在说些什么。而洛长欢已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与一旁的酥玉对视了一眼。
这事还真不是连谙礼做的……不过他品行的确不怎么样,不是一天到晚的想要挖连璟年的墙角吗?这会她就给他后院烧一把大火,也算是给连璟年出口气了。
“小主,御花园那边送来了两盆花。”小岳子端着两盆花,送到了洛长欢面前。
花是白兰的珍惜品种,洛长欢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也能看出这花是个好的,不过以防万一,洛长欢还是问道:“可让肉圆看过了?”
“回小主的话,已经让肉圆姑娘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小岳子笑着回,自家主子有喜,之前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哪里敢不小心应付着。
既然肉圆都说没问题,那这花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洛长欢虽然不是爱花之人,但看着这精致的白兰,倒也觉得赏心悦目。
“放到寝殿外的窗台上吧。”洛长欢笑着说。
小岳子笑着“诶”了一声,随后便将这两盆白兰放置到了洛长欢寝殿的窗台前。
洛长欢觉得今日的心情十分舒畅,而连璟年在听说了连谙礼的窘迫之后,忍不住咧了咧唇角。这事摆明了是洛长欢在整连谙礼呢,不过看连谙礼受罪,连璟年便觉得解气,况且这也看出了洛长欢对连谙礼没什么好印象,否则也不会这么整他。只是这个招数……为什么他觉得这事只是个开始呢?将林月月带进王府,可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此刻,连璟年却觉得宁得罪也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洛长欢这样有才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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