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安静了没多久的后宫,又吵闹了起来。
廖婕妤暗中前往蕙兰阁,意图杀害敏婕妤灭口。此事,飞快的传遍了整个后宫
连璟年方早朝归来,便得知了此事,不由得轻笑,看来洛长欢是准备反击了,他倒要看看这一局她要如何反败为胜。
“摆驾蕙兰阁。”连璟年沉声道。
此刻,蕙兰阁也算是十分得热闹,廖婕妤与丽香分别被禁卫军关押在了两个不同的房间,说是关押,其实也只是将两人守在屋中罢了,丽香还好些,这廖婕妤毕竟是婕妤,虽然是亲眼所见,但此刻还未定罪,她便还是婕妤,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而此刻,廖婕妤还在哭喊着冤枉,另一边,丽香早已在扶卿的手段下低下头来。
蕙兰阁的主殿里,这会季贵妃等三位皇妃都到了,便是许久不从走动的静修仪此刻也端坐在主殿。太医正在内殿为洛长欢诊治,酒酿在内伺候着,酥玉等人则守在外面。
“情况如何了?”连璟年一进殿,便假装焦急道。
“臣妾参加皇上。”季贵妃上前行礼。连璟年虚扶了一下,便问:“敏婕妤的情况如何了?”
“太医还在里面。”季贵妃柔声道:“皇上不必担心,好在侍卫发现得及时,廖婕妤并未伤到敏婕妤。”
并未伤到,怎么会到现在还不醒?连璟年心中疑惑,而太医此刻也已经为洛长欢诊完脉出来。今日来的倒不是刘太医,是太医院中其他的一位太医,孙太医。这也是季贵妃故意为之,太医是她的人,她也不用担心洛长欢做什么手脚。不过,洛长欢利用的恰恰是她这一点,若是刘太医,她倒是瞒不住了。
洛长欢的脉象很虚弱,但却并无大碍,眉眼间有疲惫之色,可按理也不该会昏迷不醒,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洛长欢的确是陷入了昏迷,至今未曾想来。孙太医也怀疑是不是洛长欢假装,可是洛长欢的脉象的确很虚弱,脉搏虚浮,这是骗不了人的。
“敏婕妤的情况如何?”连璟年似乎十分关心道。
见皇上这般模样,孙太医便想起了敏婕妤当日为皇上挡剑中毒一事,当即回:“敏婕妤的脉象虚浮,身子虚弱,且又过度劳累,恐是收到惊吓导致昏厥。虽无大碍,但是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醒转的迹象。”
听到洛长欢无事,连璟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疑惑,这以往几次她可是对自己也不手软,莫非这次想通了,不把自己当靶子了?
“皇上,求皇上为小主做主!”酥玉却突然跪了下来,随后整个蕙兰阁的人都跪了下来,众人眼中都红红的,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主昨日为花酿守了一夜,今日天亮才被奴婢们劝着回屋休息,可是没过多久,廖婕妤便过来说要见小主,不止如此,还将奴婢等人屏退,小主本就心中对廖婕妤存有愧疚,自然不好驳了廖婕妤的意思,谁知道……”说着,酥玉哭得更厉害了些,“奴婢未能保护好小主,求皇上责罚。”
这酥玉是他的人,武功身手是不错,为人也够机灵聪明,可演技什么时候也这么好了?这眼泪说来就来,还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奴才,跟着洛长欢久了,这演技也是好了不少。
“究竟发生了何事?廖婕妤呢?”连璟年怒问。
“皇上息怒,廖婕妤已被禁卫军关押起来。”季贵妃忙上前,轻抚着皇上的胸前,以示宽慰。
“哼。”连璟年冷哼了一声,道:“后宫今日如此多事,季贵妃莫非是觉得管理后宫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贵妃闻言,心中一惊,忙告罪:“臣妾监管不力,求皇上责罚。”
此刻倒不是针对季贵妃的时候,连璟年坐下后,便吩咐道:“将廖婕妤带上来。”
“妾身冤枉。”廖婕妤一进殿便哭喊道:“皇上,妾身冤枉,望皇上为妾身做主。”
连璟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喊道:“许珏何在?”
“臣在!”许珏出列。
“朕听说此事你也在场,且朕命你守着蕙兰阁,廖婕妤是何时进蕙兰阁,你将情形一一道来。”这话的意思,是连璟年要亲自过问此事了。连璟年也是怕再节外生枝,毕竟先前季贵妃也是对洛长欢起了杀意。
“回皇上,廖婕妤乃是卯时三刻到蕙兰阁,身边带有一宫女,大约一刻之后,臣忽然听到敏婕妤高呼救命,便带人冲进来,亲眼看见廖婕妤手持带血金簪,意图谋害敏婕妤,而敏婕妤也被其推到至地,当场昏迷。而廖婕妤的宫女则倒在地上,左臂受伤。”许珏一字一句的回。他接管禁卫军已经有些时日,在禁卫军中也已有了亲信,即便皇上真的去查问禁卫军,得到的也是卯时三刻廖婕妤出入蕙兰阁的事实。
“你胡说。”廖婕妤想当然的反驳道,她根本就没有见过禁卫军,怎么可能会卯时三刻出入什么蕙兰阁。
“臣有何说错之处,还请廖婕妤指出。”许珏面无表情的问,对于一个想害洛长欢的人,他恨不得一刀直接了解了。
“你……”廖婕妤话还未说出口,便顿住了。说禁卫军没有见到她吗?许珏敢这么说,肯定已经有了后招,而且禁卫军没有看见她,那么她是如何出现在蕙兰阁的?告诉别人是洛长欢将她掳来的?如果是之前,她还会这么说,如何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洛长欢身上,可是洛长欢的那一番话,却让她有些惊醒。
如果她说是洛长欢将她掳来,一切都是洛长欢所为,接着呢?是何人所为?她根本没有看到,若是一昧的将事情推到洛长欢身上,等到洛长欢醒来,再哭诉几句,此刻受害者是她,众人自然是会更倾向于相信受害者的话。这对她反而会更加不利。
廖婕妤心中一番思索之后,忽然想到了丽香。丽香是自己的心腹,当时除了她与洛长欢,丽香也在场。
“皇上,妾身并未想杀敏婕妤,只是敏婕妤也妾身发生争吵,又刺伤了妾身的宫女,妾身想到腹中胎儿,一时气愤,才会想与敏婕妤动手。”廖婕妤倒也不笨,将丽香拖出来,又重提流产之事,让人想起,其实这件事最开始的受害者是她,而并非洛长欢。
连璟年蹙了蹙眉,问:“那宫女在何处,带上来。”
廖婕妤志得满满,可丽香进殿后,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方才你可在敏婕妤的寝宫内?方才发生了何事,你且一一说来。”连璟年问,看那丽香畏畏缩缩的样子,连璟年一看便知,洛长欢定然是让扶卿私下将这宫女审问过了。
“回皇上,今日奴婢陪小主前来蕙兰阁,小主与敏婕妤说了几句便发生争吵,小主一怒之下,拔下金簪想要伤害敏婕妤。奴婢见此,惊慌,便挡在了敏婕妤身前。奴婢左臂的伤,便是小主的金簪所伤。之后,小主将奴婢推到在地,而此时敏婕妤高声呼救,小主气恼,意图再次伤害敏婕妤,此时禁卫军便赶到了。皇上,小主只是因为痛失孩子一时鲁莽,求皇上开恩。”
丽香虽害怕,可一番话说下来却滴水不漏,不用想,这番话定然是洛长欢让她说的,而她的话也直接打翻了廖婕妤先前所说的话,而她这个宫女此刻还要为了小主向皇上求情,这看起来,都会觉得她的话可信一些。
“你为何要撒谎?”廖婕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那伤明明是洛长欢刺伤的。
“小主,切莫再一错再错了。”丽香似乎有些为难得说道。
丽香本是廖婕妤的人,此刻也这么说,又加上许珏的证词,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廖婕妤要杀洛长欢。可她为什么要杀洛长欢?因为洛长欢害她流产?这倒也是可以理解。
“皇上,小主醒了,小主有话要说。”酒酿急急的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虽是对着连璟年说,可视线却愤怒地瞪向了廖婕妤。
“敏婕妤有何话?”连璟年问,看来好戏这会才算是真正开场了。
“小主说,廖婕妤那胎本就不保,她是想让小主替她背黑锅。小主正是知道了此事,想要禀告皇上,廖婕妤才会去了杀心。”酒酿忿忿道。
廖婕妤一惊,此事只有她与身边的人知道,洛长欢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廖婕妤想当然的就望向了丽香。其实根本不用丽香说,廖婕妤在蕙兰阁,肉圆便有机会可以接近,肉圆的医术不低,当她拉着廖婕妤出寝宫的时候,她便已经看了廖婕妤的脉象,之后又特地去了廖婕妤宫中查探,而洛长欢昏厥的这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肉圆可以确定。
廖婕妤这一胎本就保不住。她这一胎本就是利用药物才会勉强怀上,生下的概率本就很低,而廖婕妤先前也曾服用过绝子汤,伤了身子,那孩子根本保不住。得知那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她便设计将此事推到了洛长欢的身上。
肉圆能查出来,太医自然也就能查出来。
“你胡说。”廖婕妤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哭着喊冤:“你为何要诬蔑本主?皇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奴婢说得是真是假,让太医一查便知。”酒酿冷笑。
“来人,传刘太医!”连璟年很快便吩咐道,廖婕妤能怀孕,他本就有些奇怪,他倒要看看其中又有什么内情。
廖婕妤一听是刘太医,便也知自己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看到一旁跪着的丽香时,疯了似得扑了上去,怒吼道:“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出卖我。”
廖婕妤这下子打的是真狠,丽香一时不备,被狠狠得打了一巴掌,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奴婢没有。”丽香是真的没有说,就算扶卿问得再狠,她也只是答应在皇上面前那么说,关于廖婕妤的事她一个字也没说,她也不笨,这件事如果抖露出来,她也会没命。
事情的发生,让众人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竟然只是廖婕妤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场戏,事情发展到此刻,众人若是再看不出来,也就白在这皇宫混了这么久了。
不过话虽是如此,但是刘太医还是要为廖婕妤请脉,刘太医诊脉时,微微蹙了蹙眉,随后便禀告道:“启禀皇上,廖婕妤先前乃是服用了催孕药物,身子受损厉害,据微臣多年行医所得,即便没有那一摔,这个孩子也保不住。”
刘太医的话,彻底定了廖婕妤的罪。
洛长欢有没有推廖婕妤已经不重要,廖婕妤流产一事与她毫无关系,且廖婕妤想要杀她却又是众人亲眼目睹。虽说徐子书一事,她还未能洗清冤屈,可廖婕妤这一事之后,洛长欢现在又受了伤,她身子本就不好,季贵妃倒也不好再用此事去对洛长欢做些什么。
廖芙蓉利用药物怀孕,且心肠歹毒,嫁祸敏婕妤,且意图刺杀敏婕妤,打入冷宫,宫女丽香,救敏婕妤有功,且敏婕妤主动求情,贬去浣衣局。
流产一事,便算是过去了,接下来,便是要和安如意好好算一算这徐子书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