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顿时被打飞,顺着湿漉漉的露面滑行了七八米之远。
这一掌力量极大,我感觉胸口一麻,心脏都要从口中吐出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玄门秘法?单凭一个手就能将我镇住?
我不信!
翻身爬起想看什么有什么,然而那个贺仲子却没有跟我机会,趁我刚爬起来立足未稳之时,脚踏着积水,“嗖”的一下奔了过来,纵身一个肘击,又击在我的肩头!
这次比刚才那一掌还要猛烈,我整个身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就好像身后有一个人,死命的抱住我,不让我反抗,任由这个道士打我。
如果让他这样击打下去,我就算不死也要昏晕!
就在他第三次冲着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倒的我奋力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脚,想要用诅咒的力量伤他。
但这个贺仲子听闻同伙说我手中有毒,机敏的不行,看到我有伸手的动作,他马上转身退开。
回想了一下他刚才念的咒语,我好像听到了什么鬼压转手,难不成他用的真是鬼压身一类的法门?
我虽然没看到那压身的鬼是什么时候放过来的,感觉身子确实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锁住了,运转不灵,只能挨打而没有还手的份。
趁着贺仲子后退之际,我终于回头朝着背后探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看到。
虽然没看到,但我确信自己是被什么邪物给锁住了,离火之气在手心里形成,“唰”的一下朝着身后反撩了过去。
我没有法器,但我修行的诸般相法,都是阴邪的克星,敢趴到我身上的鬼魂,就是找死!
手掌中的离火之气炽热,在雨中发出诡异红芒,贴着后背过去之后,感觉那压力依然在。
?
感觉这样无效之后,我甚至用离火之气拍向了自己的后背,上面的诅咒之力将我的后背灼的一阵疼痛。
身体好像还是被人锁住。
这是什么?
原以为认识了小道士,就见识了龙虎山的法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道术,是如此的诡异和厉害,只可惜用这道术的人,未必是一个心地良善之辈。
为了自保,在贺仲子靠近的时候,我极力想要用离火手伤他。
这人信了我手中有毒的鬼话,行动很快,只待我有反抗之意,立马翩若惊鸿的退开,我连他的衣袖也捕捉不到。
不过那只写着“镇”字的手,终于在雨雾里渐渐的模糊,随着字迹的消失,我身上的压力也慢慢消失。
见机会来了,我爬起来就想拼命。
对面贺仲子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马统领手心的“镇”字抹去,重新画了一个字上去。
这人急速的念咒,这次念的又快又急,连在一起,我根本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
但当他将手冲着我举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手心里写的是一个“蟲”字!
这个“蟲”字写完之后,我感觉他的手掌都微微一震,我感觉那个字发亮,我的眼前猛然出现了一丝眩晕的感觉。
刚才那个“镇”字我还能理解,现在的这个“蟲”字是什么意思?
眩晕么?
片刻之后我就明白了,因为我小腹丹田位置,突然像是钻入了一条长虫,剧痛无比,让我忍不住地叫出了声来。
再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好像一团长虫在小腹里做了窝,立马蹲下了身子!
如果说刚才的“镇”字,我还勉强有力气反抗,现在的这个“蟲”字,则完全让我丧失了反抗能力,那种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我想起了女人的分娩,同时断掉二十根肋骨的滋味。
你见过女人分娩的时候能和人打架么?
纵然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修行根基的玄门中人,也抵不住这种疼痛,只能弯腰抱住小腹。
就在此时,我感觉后背上挨了重重一脚,我在泥水中又滚了几滚。
是贺仲子趁机打我。
不过这种疼痛和丹田处的疼痛比起来,显然微不足道。
而后我迷迷糊糊地又挨了两脚,感觉周身像是散了架。
身体虽然剧痛,脑子却无比的清醒,难道我的生命真像是自己卜的卦一样,交代在这里?
棺椁卦、绝命卦、自杀纹,三个凶相接连而至,这样看来,人生的路是走到头了啊!
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死去,连谁在背后整我都不知道,我冤不冤?
深研究相法的我又知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丝上天漏掉的天机,难道说卦象上显示我死,我就必死在此处么?
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生机,忍住腹内的疼痛,抬眼朝着龙虎山的贺仲子看去。
我的突然抬眼吓住了贺仲子,本来想冲我身上再来一脚的他慢慢收回了腿,嘿然道,“你恨也没有用,你挣脱不掉的,这是龙虎山的道印附阴令!我手中写的这个东西,和贴在你后背的道印,用的是同一种灵泥!这个道印附阴令,共有十种,我现在只用了镇字和蟲字,另外还有八种,我还没有用!”
原来他手中写的东西,和我后背上的道印互相呼应,通过咒语引发,从而能控制我的身体!
这人真是来自大户人家啊!
无论是盖在我身上的道印,还是刚才的飞鱼刀,都是顶级的法器,一般的小道士,别说用,连见估计都见不到。
我双手抓着泥水,咬牙相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贺仲子嘿嘿连声,“是你自己命不好,摊上了不该摊的东西,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事情,我心虽然慈悲,但也必须将你拨除掉!慈悲无量天尊!”
如果我身体上诸般法器和牙牙都在,或许能尝试正面硬刚一下这个贺仲子,然而此时,我能伤敌的手段,莫过于手中的离火诅咒和脏水阴雷。
但这两个相法却有明显的短板,就是必须离的极近,才能够杀伤敌人。
特别是手掌中的雷意,必须要先用水脏手吸在别人身上,才能完全释放。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且不说别的道印附阴令,就这个蟲字符,就让我欲仙欲死,估计等他手中的符字被雨水完全弄掉时,我也会痛的全身瘫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现在贺仲子听闻我手里“有毒”,特别小心我的手,在我眼里露出愤恨之意后,他都不靠近我了。
如果他靠近我,我不惜将身体中的相炁完全化为雷意,哪怕胳膊废掉,也要将他震的大小便失常,生活不能自理!
然而,我手中的雷意又不会奔腾而出,想这个一点毛用都没有。
忽然之间,我看到了地下的一汪水。
因为这个雨已经下了很长的时间了,之前雨下的很大,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有不少积水,此时贺仲子的黑白布鞋,正踩在地面上一条狭长的水汪上。
而这一汪水,我探手就能触及。
忽然间我有了主意。
装作无意挣扎将右手探入了那一汪积水之中,随后忍住痛楚,将身体中的相炁从震位释放。
随即我看到在水面上有滋滋的静电跳跃,这一汪水像是突然变成了锅里的热油!四处乱溅!
贺仲子马上感觉到不对劲,他想要撤开,但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雷意,这是真真正正的水雷法!
如果他穿的是一双皮鞋,和雷电绝缘,那我这样的尝试没有丝毫用处,可他偏偏不敢忘本,穿的是一双道家的黑白布鞋。
感谢他的不忘本。
雷意通过水汪,瞬间就抵达了他的身体。
这样释放的雷意,和水脏手缠住别人释放的雷意相比,威力小了不少,但也让贺仲子全身一麻,脖子一歪,僵直在当地。
而我就势猛然纵起,用尽平生之力朝着他撞了过去。
他的眼睛看到我过来,然而被电的七荤八素的他只是稍微将身子偏了偏,想要移动,只是偏转了一寸的距离。
这一下被我撞个正着,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直挺挺地往山坡下掉去!
他掉在了山坡上横出的一根树杈上!
那眼神无端惊恐,不知道是雷电麻木了他的身体,还是吓到了他,他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