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这两个人嘿然一笑,然后转头便跑。
老老实实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
之前正是因为我老老实实,所以才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其摆布,我不要再听信他们的鬼话。
这两个人没想到我拿起一根棍子之后,却没有和他们相斗,又选择逃走,大呼小叫空言恐吓。
我之所以要弄一根棍子,就是让他们心有戒备,恐吓对我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逃的更快。
他们一路追来,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我的逃走让他们恼羞成怒。
虽然这一段我都在不断的成长,但现在的情况是,我身上所有的法器完全不在,就好像凭空将我的实力缩了三成,现在面对的又是两个人,如果说让我停下来和他们相斗,那我肯定是傻了。
我咬牙前奔,这两人在后面追赶,山路湿滑,雨水淋漓,一个在前,两个在后,踉踉跄跄的,不一会就跑出了数里的距离。
跑完这些距离之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修行高下立判。
这种长途奔走,不但看体质,更看体内的炁,我胸腹内一团灼热,虽然疲惫,但精神尚好,那是相炁还在往我身上源源不断的供给我力量。
在看身后的两个人,那个头顶凹陷的家伙已经有些吃不消,他弯腰身子捂住膝盖,再大喘着粗气;尖脸长眉的家伙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看来这个人是正宗的龙虎山的道士,道家最注重养炁,认为修行的一切都是炁所化,甚至认为道家传说中的白日飞升,也是炁在起作用,这个尖脸的家伙修行不弱。
头顶凹陷的家伙虽然累的够呛,然而还是冲我大喊,“别跑了,你跑不掉的,刺伤看守已经是罪加一等,你——”
我根本没有听他说完,待气息稍平,立马转身而走。
虽然玄门中人的面相我不能看出很细的东西,因为他们能隐藏身上的气,甚至有些玄门高手会故意用气遮挡其面相的重要部位。
但我能看外相。
就好像文雄,不管他怎么遮掩,命宫处的悬针纹是遮掩不了的。
而手中拿剑、头顶凹陷的这个家伙,是宗教局第六处为数不多的面相不善的人,额头代表人的天聪、为智慧、为性情、为良善,而额头凹陷,就代表其心地狭窄,如果再配上一双小眼睛,则说明这样的狠毒成性、睚眦必报!
怎么来抓捕我的专案组,会找这样的人?
而且那个尖脸长眉的,脸上也没有足够的善缘。
我一边寻思他们两个的面相,一边往前奔跑。
现在该怎么办?
我身上被拓上了道印,也就相当于一个无形的标记,从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来看,这个道印不怕水。
道家的东西,多是灵气凝聚,有可能怕脏东西的污秽。
可现在荒山之中,上哪儿去找什么脏东西?
一直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就在我一时想不出好办法的时候,忽然看见身后追踪的两个人起了变化。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追我不上,这两个人竟然有点急了,那个脑门凹陷的家伙依然在我身后,尖脸长眉的道士却向着左侧奔去。
?
我转头一看,在左侧数里之外,好像有一座浮桥,而通往这座浮桥的只有一条路,他这是?要过去堵截我?
然后对我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而我前面的道路,一侧是悬坡,高约近二十米,跳下去肯定不行;另一侧是光秃秃的山体,除非化身飞鸟,不然绝对攀登不上。
这个尖脸长眉的家伙还有挺有头脑的,这是将我逼在了一条死胡同之中!
我估摸了一下他行进的速度,看了一下这个距离,如果我全力奔跑的话,他能截住我的可能在五五之数。
就算他截我不住,我肯定也会奔的疲惫不堪,而且他们两个又会集合在一起,从后面咬住我。
一个主意忽然在脑海里形成,我故意将脚步放慢了一些。
当然这种慢极不明显,至少他们没有马上看出来。
就在那个尖脸长眉的家伙在外围绕到一半距离的时候,我这边猛地停下了脚步,反身抓住了手中的黄杨木棍,像是一个横在桥头的大统领,冷冷地转身,看向了身后这个脑门凹陷的家伙。
在他们的思维里,一定认为我会拼命的奔走,生怕被他们给合围,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停下。
已经绕路的那人奔了一会,看到这边的情景,也远远地停了下来,他更加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此时他往前奔和退回来的距离基本上差不多,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去前面堵住我。
这个脑门凹陷的家伙被我突然停步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我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不明白可以拼命逃走的我,为什么要停下。
被我吓了一跳之后,他嗤的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等我们两个分开啊?脑子挺好用,不过我告诉你,分开了你也一样不是对手!”
说着他手提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我。
等距离我还有两米的时候,他突然纵身而上,那剑发出点点寒芒,朝着我刺了过来!
这人的长劲或许差上那么一些,但他的爆发力十足,他手中的剑也不寻常,和空气激荡,竟然发出蹭噌的声音。
我将手中的黄杨木也迎了上。
幸亏当时跟靳国柱老师学了一些棍法,虽然未趋于一流之境,但一寸长一寸强,棍影变幻,就朝着脑门凹陷的家伙打了过去。
耳中听得当当当当脆响,剑棍相交,我只想快速的将他打败,棍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想要将他手中的剑给打飞!
这人看出我的想法,剑术却越来越阴柔,越来越难以捕捉,忽然他身子一滚,大喝一声往上劈来,我感觉手上一麻,再看那根黄杨木的时候,已经被他削断了一截。
好锋利的剑!
而且他得势继续向前,趁我一愣,那碧油油的长剑贴着我的脖颈撩了过去。
我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寒风划过了脖子。
若不是这一段时间血里火里滚过,临敌经验不少,这一下他估计就要了我的命!
身子闪开的我圆整着眼睛,这人的招数,似乎并不想将我带回去!
他是想将我击杀在此!
开始我以为他是被打恼了,所以出手不分轻重,然而确认过眼神,凛然带着寒意,根本不像失了智。
而此后他一剑接着一剑,剑剑不离我的要害!
我几乎没和用剑的人交过手,没想到剑法竟然诡异到这个地步,简直就像是一条灵蛇,上下左右乱窜,只要我一个不留神,就会要了我的命!
我虽然极力用黄杨木棍自保,然而随着咔的一声,又被削去了一截!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十九无幸!
想到这一层,仗着手中的木棍比他的剑还要长那么一些,对他的剑术不管不顾,直接朝着他身上刺了过去!
他本来想挥剑伤我,没想到我这般不要命,只得将身子后纵,和我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虽然下着雨,我感觉后背还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是宗教局第六处哪里的?想杀人灭口么?”
脑门凹陷的家伙嘿了一声,“我是谁你就别问了!你杀死西北宗教局的人,勾结邪徒,现在又刺伤守卫蓄意潜逃,你的路走到头了!”
我忽然打了突,这怎么感觉像是故意让我逃走的?
我还是骂了一声,“这是谁的意思?”
那人却冷笑不答,又提起了他手中的剑。
我知道再和他拼斗下去,我就是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他可以受我一棍,但我万万不能被他划中。
我将身子急退了几步,将自己外衣脱掉,两只袖子绑在了黄杨木上,看起来像是一面旗子!
脑门凹陷的这家伙以为我要用什么异术,开始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衣服绑好。
这面大旗挥动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他盖了过去。
我的这面“大旗”不但能尽数封住他的剑术,让他行不了力,而且可以遮挡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我的身影!
他想要将其斩断,然而黄杨木上的衣服缠住他的剑,起到了极大的缓冲效果。
这人一时不能得逞,只得后退。
我等的就是他后退,将手里的“大旗”转着圈摇动,将他伸出的剑裹入了其中,缠的死死的!
趁着他用力回夺之际,我抛开黄杨木,将身子一纵,左手横扫,一抹辛辣的诅咒之火,抹向了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