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丹田处的这个“炁”生出,会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我特意看向了叶平均,以及在他身边的小护士。
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淡淡的若有似乎的黄气。
我顿时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在很多相面的书籍中,都提到过望气,书中说但凡是活物,身上都有气运。
即使是街头地摊上卖的相面书,上面也有看气之法,说什么人身上带着紫气,什么人身上带着青气。
但是怎么能看到气,这个相面书上却没写。
不是偶尔一本上没写,而是所有的相面书千篇一律,都没有教人怎么望气。
那这就奇怪了,既然气是真实存在的,相面上说了人各有气,为什么又不教看法呢?
我想原因就是,这个望气的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
而季老头给的手抄本的前几张,这个打坐的方法,就是望气的方法。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的这个想法,我没有搭理想要张口问询我的叶平均,而是转身进了其他的病房。
我看到有几个病人的身上,笼罩的是一层灰蒙蒙的气,此时恰巧有一个医生正在抢救的重症病人推过,我看到他身上的气,则变成了灰黑色。
现在我已经明白,普通人身上笼罩的气是黄色,身体弱或者生病的人,转为灰色;而重病和濒死的人,气息转成黑色,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是静止的,而房淑惠身上出现黑气却是流动的!
重新返回房淑惠病房的时候,我对着早就想问我叶平均,说了一句话,“先不要忙着转院了,我想我可以试试,我要是失败了,你立马安排她转到省医,不过,我在病房了里的这一段时间,你要保证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
叶平均没想到我下去卜算一趟,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知道淑惠是怎么回事了?”
我回了一句,“差不多吧。”
他知道我们这一行应该有诸多禁忌,想要张口问我,不过终究是将话咽到了肚子里,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吧,我守在这,在你出来之前,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
在得到叶平均的保证之后,我走进了房淑惠的病房,反手锁上了门。
那一团炁现在在我小腹处存在的最长时间是一刻钟,等我在房淑惠身边坐好,小腹处的“炁”已然消失,我能集中精神,将它重新催出。
片刻之后,房淑惠身上的那条游动的黑气又进入了我的眼中。
这条黑气在她身上缠绕着游走,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小蛇,由她头顶过脖颈,过胸口,过腹部,然后重新回来,转了数圈之后,那一条黑气会从房淑惠的胸口直接透入到她的身体中去。
每当这个时候,房淑惠的眉头就会猛皱一下,可见这个黑气的透入让她十分的痛苦。
也就是说这个游动的黑气,是造成房淑惠这样的根源,而它缠绕着越久,房淑惠的生命则越危险。
此时我试着用手去阻挡那一条游动的黑气,我用手一挡,它好像能感知一样,却在我手侧绕了过去。
我前面挡,它往后绕,我左边挡,它往右绕,在我用两手齐挡的时候,发现坏了。
它见无路可走,竟然钻入了房淑惠的身上,再也不出来了。
我发现房淑惠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珠翻白,牙齿紧咬,嘴唇发青,身体停止,全身又颤抖了起来。
这和叶平均描述的,之前她濒死的情况一样。
天哪,我不会弄巧成拙,将她给害死吧?
这个游动的黑气如此厉害,在她身边游动的时候,都已经让她陷入昏迷不醒的境地,现在若真是呆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房淑惠肯定撑不了一时三刻。
着急之下,我甚至想着让张小牙进入房淑惠的身体中,去驱赶那个黑气。
但是片刻之后我恢复了理智,知道这个是行不通的。
且不说张小牙现在天魂还没有完全恢复,对我的意思不是完全的明白,就算她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房淑惠的身体已经极为虚弱,再让张小牙进去的话,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弄不好瞬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就在短短的十来秒中,我着急地出了一声大汗。
就在此时,忽然想到季老头曾经用手指破我疾厄宫的黑气,他的手指发热,像是烙铁一样按在我的鼻梁上。
当时不明白他的手指为什么会发热,现在想想,一定是他将所谓的“炁”引到了他的手指上,才能将我疾厄宫的黑气给驱散。
别说引“炁”到手指上了,我现在丹田里的“炁”都是忽生忽灭,想要引到手指上,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我知道,这是我能将那一条游动的黑气逼出的唯一方法。
害怕自己根本不能引出体内的“炁”,我将手指沾了朱砂,以增强其功效。
自从那个女鬼到我的房间哭泣之后,我就开始将朱砂随身携带。
将意念完全浸入到自己的下丹田,希望那一团刚刚生出的炁可以往上走,到我的手掌,只要我将手掌按下去,我觉得那条黑气肯定是要出来的。
但是我很快发现,这简直是行不通的。
能在短时间内生出“炁”感,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极致,又想要将“炁”外行,就像是一个刚学会站立的孩童,想要跑,结果只能是重重摔上一跤。
我用尽全力努力的结果,似乎只是让下丹田那个一处暖暖的“炁”增大了一点,即使这样,我全身已经被汗湿透,像是被水洗的一般。
看来,人力终有穷尽时,很多事情即使我们再不甘,也是没法改变的。
我微微睁眼,看见房淑惠全身已经出现一种僵直的感觉。
这是要死去了么?
我心里大喊一声,不能让她死,更不能让她死在我的手上,急怒之下,那一团“炁”像是火苗中突然投入了汽油,猛然增大,我感觉有一股热力上泛了出来!
这一股热力是从下丹田往四面八方而来的,手掌上能均到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即使如此,我赶紧将这一点爆发来的“炁”压在了房淑惠的胸口。
这里被称为人的中丹田,刚才那一条游动的黑气,也就是从这里透入她的身体的。
虽然说我心无杂念,但是按下去之后,那一团柔软,还是让我心噗噗噗噗乱跳。
幸亏我刚按下去,那一条游动的黑气立马就窜了出来。
它似乎被我惹怒了,直往我面门而来。
我没想到这一条黑气从她身体中出来没有逃走,反而是冲击我。
惊慌之下,赶紧举起手来挡。
那条黑气却“呲”的一声,钻入了我的手掌之中。
我的手掌迅速麻木,接着是手腕,手臂,整条胳膊,在片刻之后,我整个身体都好像坠入了冰窟窿之中。
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感。
我体内生出的“炁”,都被这一条游动的黑气给冻熄了。
我顿时歪倒在了房淑惠的床沿,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个游动的黑气转到了我的身上来,也就是所谓的沾染了恶的因果吧?
而且它钻入的瞬间,正值我猛然引发了丹田出的“炁”,全身虚汗,最弱的时候。
我现在简直就像是大病一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房淑惠的床单上趴了一会,终于摇摇晃晃地坐直了身体,却看到床上的房淑惠已经睁开了眼睛。
虽然她身体还很弱,眼睛也没有恢复神采,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度过了自己的死劫,我看到她的命宫开始渐渐发亮。
她甚至都能微弱的出声,“谢谢你……来看我,是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没想到突然病的……这么重,这病和你看的手相有关么?”
我不想让她有什么心理负担,“没关的,我会看面相,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房淑惠都醒了,我也不好意思在人家的床沿趴着了,努力的站了起来,想要将反锁的门打开。
站起来之后,发觉每走一步感觉都特别困难,腿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等我拉开门,叶平均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他也吓了一跳。
我勉强对他道,“房淑惠应该没事了,再观察几天看看,有事你还给我打电话。”
本来我是要离开的,平时轻来轻去,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此时发现,想要离开这市立医院,简直难如登天。
叶平均见我实在走不了,帮我在同一楼层也安排了一间病房,让我休养好了再走。
等他将我搀扶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有几个小护士看我像是看怪物一样。
我进去的时候生龙活虎的,出来的时候浑身大汗,且瘫软到不能行动。
她们脑补了什么东西么?
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来救人的我,最后也躺到了医院里。
到晚上的时候,叶平均跑来了两趟,说房淑惠出现了呕吐,吐的东西又黑又腥,已经有医生过去了,问我要不要紧。
我推断已经无碍,说剩下的交给医生就好。
果然,在叶平均第二次来的时候,说房淑惠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开始要水喝了。
我点了点头,房淑惠身上的那个黑气,现在已经转嫁到了我的身体上,虽然不知道它会将我怎么样,我又该如何处理,但房淑惠应该无碍了。
不过这事我无人可说,只能想法自己解决。
我依然关心消失的季老头,递给叶平均一张纸条,上面是这两天打来的那个奇怪的号码,让他帮我查查,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