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白的描述之后我顿时不淡定了。
转头问向了李厚德,“宗教局第六处也有相师么?”
李厚德摇了摇头,“很久之前有过一个,因为表现太突出,被上面的人看中,谋算国运去了。后来玄门中出了一些变动,宗教局第六处就再没有过相师。至于未卜先知,只是老白我们的怀疑,她是一个女孩子,不见得懂相术。”
我微微点了点头。
相法为阴法,根据生克关系,女人研究相法是很难有大成的,弄不好还会给自身造成比五弊三缺更大的损伤。
但若这个女人真是相师,还能未卜先知,那就有点麻烦了。
未卜先知,就是能时时刻刻感觉到身体周围的危险,据说道门中有厉害的高人,修行到了巅峰,五感全开,会拥有一种类似于地仙的本事,这种本事大概就是未卜先知。
相师所修行的就是卜算,而修行的最终结果,就是不卜。
《周易》有云,“善易者不卜。”
这个不卜,不是说不去卜算,而是不需要卜。
为什么不需要卜呢?因为周围的情况与变动,甚至可能来到的对自身的威胁,都会知晓。
也就是孔子所说的知晓天命。
这是至少要修行到奇妖相师才能拥有的本事啊!
要知道奇妖相师再往上一步,就是至圣相师,那就是类似于龙虎山天师一样的存在了,我去惹奇妖相师,那简直就是鸡蛋往石头上碰,那是找死啊。
虽然她害死了西北宗教局第六处的处长,然而我心中却不相信她是奇妖相师。
每一个相师都是骄傲的个体,修行到了奇妖相师,已经拥有了近妖的手段,怎么会甘心委身在宗教局第六处,当一个普通的科员?
我自己虽然是相师,然而至今为止,遇到的能上台面的相师,不过寥寥数人,听到出现的有可能是相师,说实话我心中是期盼一见的。
虽然这种期盼中也充满了担心。
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害死了西北宗教局第六处的处长,终究是将人给害死了,能做到这一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在找寻的过程中,因为相法的关系,我可能最先能接触到她,也就是说,如果答应,我将面临极大的危险,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但如果拒绝,我心中又会遗憾,每一个厉害相师的出现,都是指向当年相师动乱的线索。
寻思了一会之后,我问了问和这个雷丹丹相关的信息。
她为什么害死处长,现在无从得知,不过这毛处长临死前,用一种叫做沉地术的秘术,将害他的凶手呈现了出来,而这个凶手,就是雷丹丹。
就这样一路追追逃逃,他们虽然没有抓到这个女人,雷丹丹也没有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来到豫省洛城境内之后,却完全失去了她的踪迹。
他们有很多人员还留在洛城布控,而过来找我的原因,是想借助我的本事,将雷丹丹彻底找出来。
犹豫了一会之后,我觉得这活我得接,于人于己都算是有利,冒这个险算是值得的。
于是抬头问看向了“参天手”和老白,“好,我可以试试,但对手若真是一个相师,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肯定不是对手。”
李厚德见我答应,微微点头,“你不用是对手,我们这边已经成立了追捕小组,只要你能找到她,再大的能耐她也会被拿下。”
李副处长的话让我稍稍安心,转头看向了老白,“有和这个雷丹丹相关的东西么?”
同是玄门中人,老白肯定明白我问的是什么,他点了点头道,“有的,衣物和头发都有,都在洛城。”
有衣物和头发,就有了卜卦的依据,但想要找到雷丹丹,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不同于之前的牙牙,牙牙身死气未消,身体静止不动,依于草木,我根据震卦推测出她在河里的芦苇丛中。
她也不同于郑有福的女儿郑芝兰,郑芝兰虽然走失了很多年,然而基本上是固定在一个山村不动,借助于鬼魂卦,我帮郑有福找到了她的所在。
而想找现在的这个雷丹丹,有几重难点,其一,她为了躲避追捕,位置在不停的变动,一变则百卦生,难卜;其二,现在牙牙刚恢复,我也没有达到通鬼相师的水平,不能用最厉害的鬼魂卦。而其三,她又是玄门中人,懂得遮掩自己的气息,这无疑又增加了难度。
但话说回来,如果简单,宗教局第六处那么多能人,也不会过来找我了。
我现在虽不能卜鬼魂卦,然而这一段时间也没有闲着,通过手抄本和闽省密林的那个山洞里的人体卦象图的研究,感觉自己的卦术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特别是前一段用摸骨相法帮瞿正雄找到了女儿,更在无形中给我增加了自信。
那就干!
我点头同意,却没提山神诅咒的额事情,一个是现在人多不方便,灵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帮他们找到人的把握。
如果这事情能圆满解决,再给李厚德提也不迟。
就问他们几时出发。
李厚德反问我,“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尽快,一小时之后出发。”
我正要说没什么,忽然想到大桃子变小变会飞之后,不愿在鬼灵袋里呆着了,它经常从我家中飞到外面。
至于它脚上的符戒,在我取了它的精血之后,就已经将其除去了,没了符戒的约束,这家伙完全没了约束,有时只在晚上回来。
本来我想直接跟李厚德他们过去,但若自己不吱声的去外地,没有知会这只桃元的话,万一它发怒起来,说不定将我的家都给拆了。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真是欠了它的了。
被一只鸡弄的束手束脚。
给李厚德他们说自己需要拿一些卜卦的器具,让他们等我一等,实际上是返回家中,看看这只鸡大爷在不在。
我刚推开门,就发现我晾衣架在来回的晃动,好像有人在一般。
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这只鸡,它竟然用爪子勾另外一边的晾衣绳,然后松开,坐在我的晾衣架上悠闲的荡秋千。
我简直有一扫把将它给抽下来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和颜悦色地抬起头,问它要不要陪我一起出门。
以前我想它留在家中,现在却害怕它留在我家,好在这只鸡有极大的好奇心,听说又要出门,鸡头频点,表示同意。
当我拿出鬼灵袋的时候,它却不愿意进。
现在它对这个鬼灵袋充满了排斥。
可能是因为一旦进入鬼灵袋之中,想出来就必须我松开袋口的绳子。
它不进鬼灵袋,我怎么遮掩它的身形?
要知道它可是灵体?总不能蹲在我的肩头吧?
本来以为哄上一哄,这家伙也就同意了,谁知道好说歹说,这家伙就是大昂鸡头,一股完全不理会的样子。
我如果动粗,它随时飞走。
我有点后悔将它脚上的符戒给除掉,谁能想到它还能变会飞?
对峙了没五分钟,我立马投降,让等上一等,我尽快回来。
虽然时间紧急,我还是打车去了花鸟市场,选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八哥,也顾不上给人家讲价,人家要三千,直接给了人家三千。
这家伙给我肉疼的啊。
回到家之后,桃元大爷这才算满意,附身到了这个八哥身上。
等快两小时的时候,我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回到风雨廊桥,李厚德他们都等急了。
等他们看到我手中提着一个鸟笼的时候,顿时面面向觑,低头看向了这个八哥。
李厚德甚至夸了一声,“好鸟”。
我只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