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跟着我们看了下黑袍人的尸身,他听说过千禧教。
这个教派,据说这个存在很久了,最初是在国外发展,国内虽然也有,但规模甚小,恶性不著,根本没有人在意过这个教派。
他皱着眉头,“这个小教派怎么会找上培训的我们?他们图什么啊?如果说我们成长起来,对他们的威胁也不大啊,大张旗鼓的和宗教局第六处作对,他们这不是找死么?”
沈峰不明白,我们更是糊涂,千禧教这个教派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经历了一场恶战,每个人的炁都经过了巨大的消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然后才能再图其他。
我们还好,打坐就行,黄松的状态却不乐观,因为他将死门的阴蚀之气伤了他。
这个阴蚀之气打到人身上,就好像突然生长的枝叶遇到了冰霜,弄不好身体里的很多神经都会枯萎死去。
黄松的手臂上,都出现了淡淡的青黑之色,这是血气严重受损之状。他是为了保护苏落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见他如此,苏落有点慌了神,连道,“这该如何是好?”
黄松却傻傻一笑,“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能恢复。”
但实际上,心劲泄下来的黄松,和受伤的杜金凤没有什么区别、要经过长时间的休养。
我们点的火虽然已经熄灭,但这个用来伏击别人的山头,此时却是一个极危险的所在,何守银逃走,那个黑袍人也用了灵魂报信的秘法,估计其他的邪徒很快就会过来。
所以恢复身体是第一要务。
且不说黄松的身体被死门的阴蚀之气所伤,就是无法借的大地之炁的杜金凤,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
就在我们踌躇无计时,沈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葫芦,嘿了一声,“遇上你们,算是我倒霉,我这里有三颗养气丹,是我们崂山派的丹药,虽然不算珍贵,炼制也不易,能使人身体里的炁重新生发,伤重的可以吞服一颗。”
养炁丹,道士炼的丹药么?
有了这种丹药,在选拔的时候,岂不是像开了挂一样。
大概注意到了我们惊疑的表情,沈峰哼了一声道,“参加这场选拔,我没有用养气丹的必要,况且这东西,三天内只能吞服一颗,多吞也无用的。”
说着,他递给了黄松一粒,给了杜金凤一粒,当四川矮子付纶伸手向他要的时候,沈峰却将这最后一枚养气丹收到了葫芦里,口中道,“你不需要,这一粒我留着。”
付纶嘟嘟囔囔地道,“抠梭(小气)鬼!”
这个养气丹确实非同寻常,服用下去之后不到一刻钟,黄松身上的青黑色就完全褪去,再休息一会的话,虽不能神完气足,正常行走肯定是可以的。
杜金凤一直以来都是借大地的炁,这种炁从身上一过也就消失了,她什么也留不下。
但这个养气丹,却是从内里生出炁来,我看见这个女孩的头顶笼起了淡淡的白雾,显然是在吸收这个丹丸里的精华。
等大家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讨论这个山林中的情况。
在何守银还没有露面的时候,黄松曾说这一次的内鬼不是一个人,当时我心里想,最多也就是两三个。
我们八人擒住两三个内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来到这个山林中的,是一批邪徒,具体数目不知,但绝对不少!
我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我们在山头点火的行为,哪里是诱敌捕获,简直就是自杀!
幸好过来的只有三个人,我们勉强能够对付,否则的话,凄冷的山峰之上,将多出八个年轻人的尸体。
不过火焰只引来他们三个邪徒,并没有引来其他小组的人,这就说明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有可能所有的小组,都已经遭遇到了危险!
要不然我们这么张扬,怎会没人过来?
想到这里,我们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们现在不能再去找压阵的老师了,也没法再去通知其他小组,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自保!
再乱窜的话,别的小组没有帮到,我们就要先覆灭。
只有先自保,才能谈反击。
邪教徒是不能见于阳光之下的,他们的袭击必然是急促的,在宗教局第六处的高手到来之前,这些人都会撤走!
关键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自保?
行踪已经暴露,而且干掉了两个邪教徒,我们已经将仇恨拉的满满的,留在这儿肯定不行了。
但是走的话,往哪走?
我们在这个山林中行进了一百里都不到,若是退出的话,理论上来说,危险小一些。
但看到何守银之后,我觉得这些邪徒可能是从后方赶过来的,这就逼着我们不得不继续往密林的深处走。
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还是要往前走,至于往哪儿走,恢复过来的杜金凤却看向了我,“要不,你再卜一卦?”
在靳国柱老师死去的时候,我曾以激愤连卜了三卦,但三卦都是空卦,什么启示都没有给我们.但这不能说明我卜卦的能力不行,而是山中变数实在是太多,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诡异造成的。
我之前曾卜算出培训的学员中有内鬼,现在也已经证实,这个内鬼就是何守银,他们对我的卜卦水平还是认可的。
除了沈峰之前喊过我蒙古相师,不好意思开口之外,其他人都建议我再卜上一卦。
现在早已经过了子夜,算是第二天,可以再卜新卦,我沉心净手,潜运相炁,三枚铜钱在我手中之中不停的跳舞。
我这次问的卦很简单,是方位的吉凶。
我们要找到一个好的出路。
卦象出现之后,联系各种爻变,我看了一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凶,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皆为凶!
这是很少见的卦。
卦象一般都是互相转换,吉藏凶,凶藏吉,吉凶变动,常在五五之数,哪有说上来所有的路都封死,都是凶相的!
看来,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等着我们呢。
四边的方位皆为凶,留在此处更凶,我没法定夺,将卦象说给大家听之后,让所有人商讨定夺。
黄松和苏落都是懂卦的,看到这样的卦象,两人陷入了沉默。
付纶则喊道,“反正都是凶,管他奶奶的,随便选一个方位就是了,如果遇到邪教徒的话,能宰一个算一个!”
在他们议论的时候,我又重新研究了一下卦象,四方虽都为凶,但西南方位却又一丝变数,我建议往西南方行走。
商量已定,那就要马上动身,临行之前,已经恢复过来的杜金凤突然道,“我要在这里留个标记,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有人过来。”
说着,杜金凤从背包中抓出几根茅草一类的东西,在这个黑袍人身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标记,然后我们八个人匆匆向着西南方撤离。
沈峰负责殿后,说是将我们留下的气息散掉。
行进了半个时辰之后,杜金凤突然一愣,神色忧然又紧张地道,“那个黑袍人的尸体被翻动过了!”
看来是邪教徒过去了。
这让我们不得不又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八人终于来到了一片山谷之内。
这个山谷中又深又长,里面长满了离离的青草,极为荒凉,一看就是无人踏足过,在这儿做下短暂的休息,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我们会继续前行。
可就在八人在山谷里停下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奇怪的很,从所未有过。
不是被谁跟上了,而是在无所不在的空间中,有一双虚拟的眼睛窥探到了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