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见惯了血腥,认为小女孩之间的这种斗法,像是过家家一样的玩意。
这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苏落见杜金凤后退,身形还是不断变幻,忽左忽右起来。
这身形是我在封城相术大赛上就见过的,当时她和黄松用的都是这一种。
只不过黄松的是奇门步法,而她用的是阵法中的东西演变来的,虚虚实实,变幻不定。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成长,而苏落的进步也不小,这身法走到极致,围着杜金凤竟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影,让人琢磨不到她究竟处于哪个位置。
黄松看的连连点头,就连在装睡的汪老师,也掀开了一下他的帽檐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放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苏落的手势变幻让杜金凤惊讶,现在的身法更让她惊奇,被三四个影子包围之后,杜金凤用手护在了胸前,小心的提防。
但绕到她背后的苏落突然出手,一下打在了她的肩头!
杜金凤猛然朝着苏落的身形击去,但苏落双脚微动,早已经转开,“啪”一掌又推在了杜金凤的后背上。
杜金凤虽然全神贯注在防备,但总避不开。
别说是她,就是换做任何人,突然面对这么虚实变幻的身影和手势,也会感觉到眼花缭乱,难以招架。
苏落转了一会,找准了机会,双手推到杜金凤的后背位置,趁她向前奔走卸力,又转而伸腿勾住了她的脚。
杜金凤踉跄了五六步。
就在我们认为苏落要赢的时候,杜金凤突然笑了一下,“好厉害的小妹妹,看来我不拿点真本事出来,这场就要输了啊。”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呈自然下垂之状,好像一个坐完瑜伽入定的人。
而和瑜伽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嘴唇在微微地动。
片刻后,杜金凤睁开了眼睛,我发现她的眼神变的比之前多了几分深邃,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慢慢走向了苏落。
苏落出手推她,竟然没有推动,而且杜金凤此时的感应极为灵敏,一转之下,竟抓住了苏落撤回的手。
一声娇叱,她将苏落甩了开去。
苏落后撤滑动,这才没有摔倒,她皱眉望向了眼前的这个叫杜金凤的女孩。
我也疑惑不解,这是什么玄门术法?
我仔细观望,在杜金凤走动的时候,脚面上出现了常人难以捕捉到的微微的光亮。
如果不是忌惮苏落身法灵活,攻击诡异,这个杜金凤估计不会甩开苏落,而是将她擒住。
那样苏落就败了。
我转头望向了黄松,问他知不知道这女孩用的术法是什么来头。
黄松看了一会,带着怀疑的语气道,“难道是地公主?”
我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地公主是什么?
黄松一边瞅着杜金凤,一边对我解释,“这个地公主,据说是犯了童子命必死的人,用秘法拜土地为父亲,从此由土地爷罩着,命不会轻易丢掉,被称为土地的女儿,因此也叫地公主。”
黄松冲着我解释的时候,身边的赵执也点头嗯了一声,“我也听说过,说是被称为地公主的人,有从脚下土地中获取炁的能力。”
从脚下的土地中获取地炁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和苏落的这场对敌,杜金凤简直立于不败之地了。
苏落朝着她冲了三四次,还险些被再次抓住;见无法靠近,她将身子猛然远撤,微一沉吟,有想将自己双手合十的打算。
通灵术么?
之前在她召来蜜蜂的时候,我记得她曾做过这样的手势。
这里有蜜蜂么?
黄松当时被蜜蜂蛰的满头包,对苏落的这种术法印象尤其深刻,看到此景,回忆起当初被蛰下台的感受,不仅瞪大了眼睛。
就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苏落好像想到了什么,将马上要合十的双手慢慢放下,微微一笑,口中爽快地道,“我输了。”
她似乎不想在这里用出通灵的术法。
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
见苏落认输,杜金凤将双手放下,好像也解除了什么密约一般。
走到苏落的跟前,双手抓住苏落的手,“小妹妹你很厉害,我挺喜欢你的。”
说着杜金凤转头看了一眼黄松,“哎!你承认败给过苏落,而我又赢了苏落妹妹!这样就算你败给我们两个了?对吧?”
黄松皱了皱眉,声音惫懒地道,“我没比试就输了两个人,好冤。”
那杜金凤听到黄松喊冤,噗嗤一声笑了,“谁让你自己强自出头的。”
苏落和杜金凤不打不相识,随即从场上双双走下。
黄松没上场就输了两个人,心中难免郁闷,对着我和赵执道,“你们两个先比,一会我接你们的败者也就是了。”
让我对这个赵执么?
赵执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也啊了一声,“真的要出手么?”
我对着他道,“你想去汇报这几天的学习成果就不用比,我可不想去汇报。”
这个赵执哎呀了一声,“我听到是听进去了,但不知道怎么汇报,我从小就怕上台,上台说话都打哆嗦,看来只能和你比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我走到了场地中心。
这个赵执说话虽然温和,但决心和我放对之后,气息开始变的沉稳,身形如山,一看就有常年累月的修行在身。
这份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而且他一旦决心对敌,没有半分犹豫,说了一声得罪之后,啪的一掌就朝我推了过来。
这一掌又稳又狠。
我运气接下了他这一掌,两人同时退了三四步。
我现在力气增长很快,二百多斤的石槽都能轻松搬动,此时全力施加的一掌,竟然和他只对了一个五五开,心中暗叹,这人体内绝对也是一个能行炁的修行者,不然绝不能达到这个水平。
我现在身上虽然有诸般法门,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都不愿使,毕竟真正的选拔还没有开始,为了逃避做一次汇报,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的话,有点得不偿失。
只是将炁运行到监察宫,仔细捕捉他的一举一动,想要依靠自己相术中极为敏锐的观察,再加上身体中炁的增幅将他拿下。
我的眼睛虽然锐利,这人的手势也极快,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间冲着我的胸口打出了十来下,若不是我在比试之前就将相炁分到了监察宫,别说挡,连看都看不清他的手势。
我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了一会,各自撤开。
此时的赵执在没有了那种谦虚,他像是一只豹子,手往前趴,腰微微弯曲,在等待时机。
我则在想,该怎么将他击败。
虽然这个课程汇报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对我来说,那简直是要了亲命,我这几天一直跟睡魔做斗争,鬼知道那些老学究讲的什么啊!
我已经丢人了两次了,不想再丢一次。
我受够了这种出名的方式。
可眼前这个赵执又不是能够轻易击败的对手,我思索了片刻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腰间的那条又粗又黑的东西扯了出来。
咳咳,别误会,那不是别的东西,只是我的黑蟒鞭。
见我拿出了这个黑黝黝的鞭子,赵执一愣。
我冲着他道,“你也可以借助外物的,去找一个来吧。”
赵执摇摇头,“那倒不必。”
我看见他大口呼吸了几下,他的脸色瞬间变的通红,然后这通红的颜色开始往下走,我隐隐约约能看见这红颜色过胸口,甚至到小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赵执抓紧了双手,一步步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是此时我若留情,显然就是愚蠢,将黑蟒鞭一抖,那鞭梢刚好会到达他的面门,这样会将他震退。
可令人诧异的是,这个赵执将手一举,竟将我这石凳也能打裂的黑蟒鞭抓在了手中,借着我后扯的力量,纵身朝着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