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苦差
第二天一早,林粲缓缓醒来,迷蒙之中闻到了白檀的香气,暗中有所警醒,睁开眼睛一瞧,只见四周一幅宝蓝色的帏帐,上面用金线绣着缠枝莲纹,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绝不是自家的样子,还以为身在梦中,于是说了一句,“梦醒时却不知身在何处矣!”
此时,身边响起一声轻笑,“这年月连淫贼都会作诗了。本王真不知该赞叹圣人教化,还是该叹息雪入污泥惹人怜。”
听了这声音,林粲才想起昨晚的事,嘴角勾起一丝淫,笑,转头望去,只见北静王水溶一改人前清高尊贵的模样,一头乌发散乱的辅在软枕上,一双s眼含着春情蜜意柔柔的看过来,锦被虚搭在身上,雪白的颈子上印着朵朵红梅,召示着昨晚的激烈战况,林粲瞧了难免得意,淫,笑着问道,“大美人,昨晚,你相公的表现可好?可有喂饱你?”
北静王涨红着脸啐了一口,旋即就后悔了,自己这样子仿佛真成了女子,这样一想,一张俏脸儿,更加娇艳欲滴。
大早晨的,身强力壮正值少年的爷们瞧见枕边人这幅模样难免上火,林粲蹭了过去,伸手轻抚颈子上的红痕,嘱咐道:“今天可得穿件高领的衣裳,别叫人瞧出来。”
水溶听了这话难免怨他,“让你咬在别处,你偏不听,这得穿多高的领子才遮得住啊。”
林粲说:“冤枉啊,别处我也咬了,不信,你自个瞧瞧。”说着手就滑入锦被,缓缓向下摩挲,留涟在乳,尖打圈,
水溶连忙按住他的手,娇嗔道:“都被你咬破了,这会子还来闹,怎么这般狠心!”
“破了?给我瞧瞧,”
林粲挑起锦被一瞧,果然见嫣红的乳,尖周围有几个牙印,林粲对枕边人向来体贴,这会子少不得要温言抚慰,“还真是破了,怪我太粗野,害美人受苦了,”说着就俯身去亲,唇舌在牙印上轻舔,引得水溶身子轻颤,乳,尖也硬了起来,林粲知他也上了火,就豪不客气的压上来,两腿间的硬物抵着水溶的小腹,挑逗似的轻轻挺动。
水溶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推开,说道:“可别再闹了,今个是十五大朝会,我还得上朝呢,这会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起来洗漱吧。”
若水溶不提这个,林粲还存了顽闹的心思,兴许顽笑一二就放过水溶了,一提上朝便想起了金銮殿上的那位,林粲心里不免拿了皇帝和北静王比较,暗忖,人家王爷都能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怎么你就做不到,你是皇帝,你跟旁人不同,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好啊,我找别人就是了,
林粲俯下,身子,用上他的无赖功夫,他说:“美人啊,你既请了我来吃酒,总得叫我吃饱吧,哪有叫客人饿着肚子回家的道理!”说着就重重的挺动一下,引得水溶直皱眉。
水溶骂道:“野驴一样的下流东西,昨晚上闹了半宿,这会子怎么还有好多精神。”
天下的爷们都爱听这句话,林粲得意的大笑,捧着水溶的脸胡乱亲吻,不顾水溶的反抗又与他闹了一回,刻意的一边冲撞一边啃咬着水溶的喉结,水溶嘴里骂他,身上却受用得不行,舒展开身体任他施为,直叫林粲把水溶的颈子糟蹋得惨不忍睹。
事后,又是一片慌乱,水溶急着去上朝,林粲却执意亲手为他更衣,直到又把水溶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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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外头,所有朝臣们都瞧见了一出西洋景,大青朝最清俊出尘文雅俊秀,平日里行动作派最是稳重体面的北静王,竟然破天荒的乘了一驾马车,慌脚鸡似地赶来上朝。
北静王心里也不安生,上朝议政的时候,时不时地提一下衣裳领子。心里暗骂那个风流鬼,越着性的胡来,也不管自己在人前有多难堪。
今天议的是北边十三旗雪灾的事,皇上的意思,不叫人送草料过去,而是叫当地官府派人去收购牧民手里的牛羊,不论死活,一律按斤收买,先存入府库,等路上清理出来了,再调运各地处置。
朝堂上,有几位大臣对这个事略有微词,大部分都认为应该按着旧例遣人送草料过去,北静王觉着头上有道目光盯着自己,禁不住心虚,怕是衣裳领子不够高,颈子上的红梅露了出来,于是手贱,又提了提衣领,
皇上突然发问:“北静郡王可是身子不爽利?”
北静王怕皇上责怪自己君前失仪,连忙出班跪奏:“回皇上,臣无事,”
皇上说:“那你说说这救灾的计策如何呀?”
北静王有点发愣,他原是个闲散王爷,每冯大朝会,也只是按品站班,充个摆设罢了,皇上何时询问过他的意见。此时皇上问了,北静王也不好不说,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他说:“臣以为皇上所言甚是。”
皇帝说:“还是北静王有见识,”
皇帝夸奖了北静王,却不叫他起来,又对众位大臣们说:“方才,列位臣工只想着按旧例办差,却不想今时不同往日,送草料救灾一途有三大弊端,一是,十三旗的地界地广人稀,二是,所需草料数量巨大,三是,风雪阻路转运不便。有这三项弊端在,草料一途断不可用。”
众位大臣听到皇帝主意已定,就都跪下应承,齐声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说:“众位爱卿请起。”
北静王才随着众人起身,又听到皇上点他的名,随既又跪下。
皇帝说:“北静王既觉得这个主意好,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上来?”
北静王更加迷惑了,刚刚皇上不是说,让当地官府办理此事吗,这还用举荐什么人,难不成皇帝自己刚说完的话,这会子就忘了不成,北静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断不敢这么说,只说:“臣以为,从当地官员中挑选能臣干吏担当此事即可。”
皇帝说:“只当地官员怎么行,这次救灾所费银两有百万之巨,若不派个忠正勤勉的臣子去监理,朕是万万不放心的。”
北静王不明白皇帝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按道理,他一个闲散王爷,是没资格过问朝政的,但皇上偏偏把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好像在等北静王的答复,北静王拖了一会,见皇上仍不说话,就只得接着话茬说:“皇上所虑甚是。”
皇帝笑得极其和蔼,他说:“既如此,就烦北静王去一趟十三旗,亲自督办此事,爱卿以为如何?”
北静王有些发愣,不明白皇帝为何派给自己这么个苦差事,但圣上开了金口他当然不能推托,只能说:“臣领旨。”
皇帝说:“拟旨,赐北静王水溶为钦差大臣,督办十三旗雪灾善后救灾一切事宜,明日起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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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催的紧,北静王不敢耽搁,接了圣旨就开始筹备,北边十三旗的地界是个苦寒之地,如今更是被大雪封了路,若不带齐了东西,怕是被雪困住了,要闹出人命的。府里慌里慌张地备了半日,到第二天早上,尚有许多不齐整的,但皇命难违,北静王只得先行一步,让家里下人备齐了东西再去追赶。
京里的老亲贵们赶着这一天都来给北静王送行,老庄亲王也来了,他是目前亲王里边辈份最高的,对北静王说话,像是在关照子侄。他拉着北静王的手说:“咱们这些个老亲贵里,许久不曾有人担此重任了,今个你得了天恩,也当一回钦差大臣,定要办妥此事,好叫皇上知道咱们这些人里也有可用能用的。”
过了一会儿,理亲王也来送行,他身份高却与水溶平辈,说起话来更随意些,他说:“这趟苦差怎么就落到你头上了,莫不是你得罪了皇上。”
北静王心里也正犯嘀咕,但也不肯在人前显露出来,只虚应着,待这些人走了,林粲窥了个空隙,凑到北静王身边,借着打千行礼的功夫,低声与北静王说:“我已派了人去十三旗给你打前栈,我在那边原就有分号,叫他们备了木炭、马匹并雪爬犁,你只管放心的去,到了那边保管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北静王面上不显,心里到是暖和的,也防着人听见,低声地说:“本王是饮差大臣代天巡狩,地方上还敢怠慢了不成,只你多事。”
林粲说:“那起子人只知按着旧例办差,哪有用心的,你在这里坐着马车自然无碍,可到了十三旗的地界,雪下得有三尺厚,如今也结了冰,这马车怎么走得。真把你困在荒郊野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抱着钦差大印哭去呀!”
林粲的话有些说重了,若是以前,他多少都要给王爷留点脸面,可如今不同,一是这两日与北静王甚是亲密,说话不隔心,二是真替他着急,皇上派了北静王苦差,多半是因为知道他与林粲好了,皇上气不过,才调得远远的。然而这话却不能对北静王明说,林粲只能多帮衬一些,叫他这一路上别太辛苦。
北静王受了他一顿排揎却不气恼,在北静王眼里,林粲就是个直肠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他说这话完全是为自己好,可有什么好气的。
北静王玉面含笑,凑到林粲的耳边说:“旁人都不用心,只你一个是用心的,本王到想问问,你对本王到底是怎么个心思。”
林粲一时语塞,他也说不清自己对水溶是个什么心思,兴许以前有三分喜爱,现如今,到有七分愧疚了。
水溶原是个安享尊荣的闲散王爷,自幼是在蜜罐里头泡大的,哪受过什么苦,如今被罚了这趟苦差,还不是自己闹得,而自己竟然还瞒着他,一直将他蒙在鼓里,可见自己是多么的混帐。
林粲心里不安生,总想对水溶补偿一二,借着水溶出远门的由头,把自己押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送了他。
北静王今天一身的打扮非常抢眼,火红的大狐狸毛暖帽,衬得他肌肤胜雪,雪白的紫貂皮大氅,比狐狸毛更薄更暖,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满朝都找不到第二件,手中握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蜜蜡手串,就是宫里边也拿不出这般体面的东西,这几件自然都是林粲送的。
北静王不疑有他,只当林粲是真心与自己相好了,就趁着今天明晃晃地穿戴出来,也算是一种回应。
两个人只顾着低声说话,却忘了还有旁人,此时贾政并贾琏也来给北静王送行,贾琏眼睛贼,离着老远就瞧见北静王凑到林粲的耳边说话,嘴角上还含着笑意,这幅情景,怎不叫贾琏生疑,他在心里暗骂,天杀的风流鬼,竟然攀上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