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见钟相杨幺二人跪拜,说道:“二位英雄免礼,晁盖重病在身,不能回礼,还请恕罪。”
钟相杨幺客气了几句,钟相说道:“刚才听白胜兄弟说晁头领要夜里渡河,晁头领尽管放心,这事极容易办。”
晁盖说道:“我们梁山好汉都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如果二位英雄怕牵连了自己,二位尽管回去,我们不会强人所难。”
杨幺正色道:“晁头领这话见外了。在下和钟相大哥早就听说梁山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揽天下英雄,我二人早就有心投奔,只是没人引荐,只能作罢。如今我二人既然认识了晁盖大哥,只怕晁盖大哥嫌弃我们。”
钟相道:“杨幺兄弟说的是,晁盖大哥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去官府告发,如果晁盖大哥不嫌弃,我们愿意跟随晁盖大哥。”
“好,”晁盖说道,“既然这样,我晁盖也不瞒二位,晁盖得了一种怪病,如今病体沉重,需要跟着神医安道全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养病,只是现在好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后面有人跟踪。”
不等晁盖的话说完,杨幺接口道:“晁盖大哥是要我们兄弟二人把后面跟踪的官府爪牙打发了吗?这件事不难。”
钟相道:“兄弟闭嘴,先听晁盖大哥说完。”
晁盖说道:“除掉他们很简单,这个不劳二位动手,我担心的是,既然有人盯上了我们,只怕官府已经知道了,除掉跟踪的人没用。我的意思是,夜里渡河的时候,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船弄翻,制造一个晁盖落水而亡的假象,这样官府的人以为我死了,也就没事了,你们二人偷偷的救我上岸,找个隐秘的地方,等我养好了病,我带着二位兄弟上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比这里逍遥自在。”
钟相说道:“大哥放心,我二人自幼在水边长大,把船弄翻,救人上岸这都很简单。”
安道全道:“只怕不简单,晁头领的伤口不能见水,而且晁头领有病,更不能被水呛到。把船弄翻救人简单,不让晁头领碰到水就难了。”
钟相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来想办法就是,保证不让晁盖大哥碰到水。”
晁盖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一共是四个人,我和这位神医,你们偷偷的救到对岸,找个隐秘地方躲起来,另外两个人,你们救回这个岸边,我们两个被救的事情,要瞒着他们两个。”
钟相点了点头,众人商量了一下细节,钟相杨幺自去准备。却说钟相杨幺离开马车向河边走去,杨幺喜道:“大哥,我们两个早有上梁山的打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晁盖大哥,从此之后,我们也可以论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比在这黑水河强多了。”
钟相一阵冷笑:“哪有那么简单,这一次,我们可能把自己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
杨幺奇道:“大哥,有什么危机?”
钟相道:“你仔细想想,梁山什么时候怕过官府?他们去江州劫法场,救了宋江,打了无为军,攻打高唐州,救了柴进,攻打华州,攻打祝家庄,等等等等,官府听见梁山都害怕,哪敢来抓人。你以为晁盖弄这个落水而亡的假象是给官府看的吗?”
杨幺问道:“那他是做给谁看的?”
“哼,”钟相冷笑一声,“如果我猜的不错,只怕是做给宋江看的?梁山之上,只怕晁盖与宋江发生了内讧。”
杨幺惊道:“内讧?大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来问你,晁盖如此病重,他不好好的呆在梁山养病,跑出来做什么?就算晁盖说了,他的病只能找个特殊的地方养病,他是为了瞒着官府的耳目所以要弄个落水而亡的假象。可他为什么要瞒着他另外两个兄弟?”钟相说道。
杨幺如梦初醒,“不错,他为什么要瞒着他的兄弟呢?”
“我再来问你,晁盖自从劫了生辰纲,上了梁山,后来官府派兵捉拿,他们在梁山水泊大败官兵,再后来,晁盖为了救宋江,去江州劫了法场,这些事都传的沸沸扬扬,可是自从宋江上了梁山之后,后来梁山打高唐州也好,打祝家庄也好,打华州也好,都是宋江,人们一提起投奔梁山,都说是投奔宋江去的,都以为梁山的大头领就是宋江,再没有听到过晁盖的消息。以前我以为是晁盖死了,现在看来,是晁盖病了,所以被宋江架空了。”
杨幺说道“大哥的意思是,晁盖不甘心自己被架空,所以闹了内讧!大哥,如果是这样,看晁盖的样子,好像是被宋江赶出来的,不如我们把晁盖绑了,送给宋江,这样我们也可以加入梁山。”
钟相摇了摇头,“这样的做的话,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切,都是我推测的结果,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万一事情不是这样,梁山的人还能让我们活吗!”
“可我刚才听大哥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定是他们闹了内讧,这个机会难得,我们杀了晁盖,对宋江来说就是一大功劳。那宋江还能亏待了我们。”杨幺说道。
钟相叹了口气,“你还小,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便是晁盖和宋江内讧,我猜他们也只是暗里争斗,表面上还维持着和气。晁盖让我们瞒过他的两个兄弟,这就说明,他和宋江还没有抓破脸,真的抓破脸了,他会杀了那两个兄弟。我们如果杀了晁盖,虽然合了宋江的心意,但是宋江一定会为晁盖报仇,杀了我们。毕竟晁盖是梁山之主,他要做样子给大家看。”
杨幺挠了挠头,“大哥,依我看,我们这次不能帮助晁盖。宋江现在势力庞大,如果我们帮了晁盖,只怕宋江不会饶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内讧。”
钟相一声冷笑:“不,我们不但要帮助晁盖,还要尽力的帮他,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要尽力做到。”
杨幺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这样做虽然把我们卷入了危险之中,可同样也是我们的机会。我猜晁盖此次下山,一定是想找到反制宋江的方法,养病只是他的借口,所以他才会甩掉那两个兄弟,好进行他暗地里的阴谋。晁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帮了他,就会成为他的心腹。杨幺兄弟,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只是去投奔梁山,那梁山上有几十个头领,我们没有功劳,地位也只能排在这些头领后面。如果我们能帮助晁盖夺权,那我们的地位就不是那些普通的头领了。这,还是往小了说。”
杨幺奇道:“往大了说又会如何?”
“哼,”钟相冷笑一声,“往大了说,我们到了梁山之后,利用宋江和晁盖的内讧,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机把梁山大权拿在手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幺只听的热血沸腾,“大哥,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二人一边谈论一边来到河边,去准备去了。
安道全见钟相杨幺走了,对晁盖说道:“晁头领刚才的话不能自圆其说,杨幺年幼,可能听不出来,但那钟相喜怒不形于色,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会听出破绽的。晁头领难道不担心他们吗?”
晁盖挤出一丝笑容,“他听出破绽又能如何,事情的真相他只能推测,他还不敢有害我们的心思,何况钟相是个有野心的人,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安道全奇道:“为什么钟相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就会帮我们?”
晁盖喘了几口气,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了,晁盖说道:“我累了,以后你就明白了。”晁盖说完,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安道全敲了敲车厢,白胜回到车中,他一肚子话想问,却见晁盖睡着了。
又等了一会,戴宗拿着两包药回到车上,把药交给了安道全,然后来看晁盖。只见晁盖双眼紧闭,浑身发抖。戴宗问道:“神医,晁盖大哥怎么样?”
安道全叹了口气,“晁头领病情加重,如今之计,只有尽快赶回我家,所以刚才白胜兄弟去河边找了个船夫,我们今夜连夜渡河。”
“连夜渡河?不知这里可有能渡过马车的大船,不然的话,我们渡过河没有马车也没法赶路。”戴宗说道。
安道全道:“船夫说有大船。”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人在外面敲了敲车厢,说道:“客官,您要的大船准备好了。现在渡河吗?”
“现在渡河。”安道全和白胜戴宗从车厢里出来,见钟相一个人在外面。几个人赶着马车来到河边,只见河边一条大船,船头两个灯笼,照的船上一片光明。杨幺站在船尾,正在看着大家。
众人先把马赶到船上,然后一边赶马一边合力把马车抬到船上,这才纷纷上船。等一切就绪,大船向对岸慢慢划去。
安道全,戴宗,白胜三人到车厢内查看晁盖,只见晁盖牙关紧咬,浑身发抖。安道全急忙把药交给戴宗,说道:“你去让船夫赶紧把药熬好。船夫熬药期间,你一定要盯紧,免得出了差错。白胜,你去船头盯着,这黑灯瞎火的,不要出了事。”
戴宗白胜二人出了车厢,各忙各的去了。
钟相见二人出来,翻身进了车厢,看了看安道全和晁盖,说道:“现在开始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