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如果把她的话翻译成现代用语,那就是问:“天义,你爱不爱我?”
客观的说,杨天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从穿越至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杨天义在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了这个时代,在生活、服饰、言谈、举止等方面,表现出了极强的学习和适应能力;也与这个时代的人建立了很多关系,有朋友,有敌人,有恩人,也有仇人。
但是,如果刨根问底的话,自己对这个时代有感情吗?或者追问一句,如果有可能,自己是愿意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这个问题,杨天义心想,恐怕自己还是倾向于前者。
反思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不管是韩城见义勇为,还是城外孤身阻敌,不管是义救朱玥,还是保护晓莲,几乎都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杀手的本能,再有正义感的驱使。
同样的,出于杀手的本能,他也从不触及职业的禁忌——爱情。虽然他已经不做杀手很多天了,但是这个禁忌是在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逐渐形成和不断强化的,因此,从内心深处,他依然保留着杀手的思维方式和处事原则。
在韩城外遭遇敌军的时候,郑玉泉不愿回城,他曾威胁过要杀了她;在和朱玥并肩作战伤重不支的时候,也曾动过杀死她的念头;就在不久前,面对众多的强盗偷袭,自已无力抵抗的时候,也已准备好要杀洪晓莲。
这些想法,不正是杀手组织的基本要求吗?一旦成为俘虏,生不如死的折磨结束之后总难逃一死,因此,杀死已经或即将成为俘虏的队友或是自己,就成为一种最为残忍的关爱。
谁说杀手没有感情?只是这种用死亡来表达的感情,外人又怎能理解?
至于爱情,对于杀手来讲就更加奢侈了,奢侈到最终难免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种代价,杨天义已经付出过,就在他成为“天一”之前。
对于郑玉泉,一个直爽刁蛮的小女孩,杨天义喜欢她这种个性;对于朱玥,她的温柔体贴,让杨天义享受到了人生中难得的一段轻松浪漫的时光,体验到了温馨舒适的家的感觉;而对于洪晓莲,她的妩媚迷人,果敢坚强,都会不时地打动他的某些神经,激发出一些男性的本能,比如同情,比如怜惜,比如欲望。
但是,这都不是爱情。杨天义体验过爱情,那是一种随时随地都会牵挂,一举一动都会在意,相逢之时白驹过隙,分别之后度日如年的感觉,是一种事无巨细都会为对方考虑的付出。
很明显,杨天义现在没有这种感觉,至少,他还不曾为她们付出过什么。
只是,这并不能阻止对方对他的爱,比如朱玥,比如晓莲,甚至是郑玉泉。杨天义不是傻瓜,他当然能体会到她们的心思,可问题是,既然她们付出的是真情实意,自己又能否只是逢场作戏?
当然不能!否则,自己岂不成了禽兽?不,应该说是禽兽不如!
一直喜欢主动进攻的他,也不想成为爱情的被动接受者。既然这样,那只有一种选择——克制欲望,起身离开。
洪晓莲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冷却和消退,她有一些不安:“天义,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今天没能保护好你,心里不太舒服。”杨天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帮她合上衣襟,掖好床被。
对于已是箭在弦上的杨天义却突然间偃旗息鼓,洪晓莲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清楚原因绝非如此,“你骗人!天义,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还是你嫌弃我?天义,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张海,其实他是个——”
“不关你的事,晓莲,是我不好,我不该,我不能要你。”杨天义的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苦涩,一种灵魂纠缠挣扎的痛苦。
洪晓莲发觉,在片刻之间,杨天义已变得意兴萧索,心中越发有些不忍,“天义,我知道了,我不怪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愿意给你,只要你不讨厌我……”
洪晓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她想用行动证明,她的爱,是义无反顾的。
杨天义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面大鼓在高亢地敲打着,让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出了手,抓住洪晓莲的双肩,慢慢地把她搂到自己的怀中,用力,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压进自己的身体中去。低头在她的长发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晓莲,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你,我就要你,好吗?”
洪晓莲毕竟年长几岁,心智成熟,闻言早已是明白了原因,以她所处的时代来看,像杨天义这样对感情负责,对女人尊重的男人,确是可遇而不可求。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双手也将他抱得更紧了。
“那你要我的时候,是用温柔还是用强啊?”洪晓莲此时心中满是柔情,便又用极富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听到洪晓莲那原形毕露的妩媚声音,杨天义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又有了反应,心中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不由得暗叹,她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只一句话,便能将两人之间的尴尬清扫得一干二净。
“那就要看你喜欢什么口味了。”心态恢复了平和,说话就放松多了。
“天义,我感觉你开始喜欢我了,”洪晓莲偎依在他的怀中,“因为你开始在意我的感受了。”
杨天义真的有点佩服洪晓莲敏锐的直觉了。感觉脑子有点乱,便说道:“晓莲,咱们还是早点睡吧。”说完,两人便又躺了下来。洪晓莲依旧钻进了他的胸膛,已是习惯了听着他的心跳入眠。
过了一会儿,杨天义小心翼翼地说道:“晓莲,要不,明天咱们分开睡吧,我担心哪天我忍不住——”话一出口,杨天义就发觉,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了?
“好啊!”洪晓莲回答得非常干脆,这让杨天义心里隐隐有些失望的感觉。其实,抱着个大美女睡觉,应该还是蛮舒服的。
只听洪晓莲接着道:“只要,你写封休书给我!”顿了一下,声音又妩媚起来:“我就是要你忍不住。”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洪晓莲分明是已经以妻子自居了,那你还忍个屁啊,再忍,也没机会跟柳下惠比高尚。杨天义在洪晓莲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贱贱地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杨天义发现怀中早已没有了人。耳边却听到张海与洪晓莲在轻声交谈的声音。他坐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觉得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了,不由得暗叹张海医术高明。
洪晓莲见杨天义醒来,连忙走过来,亲昵地说道:“天义,你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一起吃呢。对了,张海还说,他要教你功夫呢!”那亲密的神态,在张海面前也丝毫不加掩饰,杨天义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怎么说,这二人也曾以夫妻身份共同生活过,虽然明知是假,但杨天义也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张海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地问道:“天义,听刘大哥说,那本《葵花宝典》他已转赠于你,你练过了没有?”
“啊——”杨天义猛地豁然开朗,“你就是他的结拜弟兄?你是个宦官?”杨天义脱口而出,立觉不妥,急忙道:“张大哥,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我——”
张海却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以为洪小姐已经告诉你了。没错,当初我和刘大哥结拜之后,便把这本宝典相赠与他。刘大哥不但医术超卓,相面堪舆之术更是神鬼莫测。他能将此书给你,足见你是非凡之人。只是看来你未曾修炼,否则,像出尘子那般花拳绣腿,绝伤不了你一分一毫。”
“我在那老道面前,一身的功夫竟使不出来,两个照面就被打得半死,你怎么还说他是花拳绣腿?”杨天义就有点郁闷了。
“你的打斗功夫,我虽看不出何门何派,但对付一般的宵小之徒绝吃不了亏。只是若是遇上内力高深之人,你便是再快再狠,也是必败无疑。那出尘子内功倒也有几年修为,对付全无内功之人那是绰绰有余,可若是遇上了葵花神功,却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张海不动声色地说。
“内功?葵花神功?”杨天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了,对于《葵花宝典》也开始有些心向往之。“这葵花神功有这么厉害?张大哥,你练了多久?”
杨天义最为关心这个时间的问题,千万别是要练个三四十年才略有小成那么变态吧。
“我十六岁方始修炼,二十岁入宫之后便不曾再有进境。”张海微微一笑道:“不过我资质鲁钝,若是你来习练,成就当远在我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