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九以剑直指他的下体,“认不认输?”
“孟十九,你一个女儿家,难道不知羞吗!”
风吾倒是捂着档,几欲羞死。
孟十九面色不屑,比了个手势,“就你这么点,还不值得我羞。”
江蓠赶紧脱了身衣服扔地上,风吾捡起衣裳裹紧自己,差点哭出声来。
“我、我认输还不成吗?”
同他一起来的男弟子都觉得面上无关,赶紧拉着风吾就要跑。
就在这时,谢凡拦在了他们跟前。
“账要一笔笔算,你们上门讹诈剑灵宗算是了结了。那冒充是灵鹤楼的弟子,又该怎么算?”
风吾的脸色一下青白交加,话声支支吾吾起来。
“谁、谁说我不是灵鹤楼的弟子?”
谢凡不过挥手一指,风吾身旁的一个男弟子外衣登时裂做两半。
“灵鹤楼去年为江北的饥荒赈灾,捐了大笔银钱。因觉得新晋弟子衣服用金线描边太过奢靡,统一改了弟子的服制。”
他直指那外衣上的灵鹤金爪,“你这衣服从何处买来的?”
风吾只好抵死赖账。
“不过一件衣服,我们觉得旧样式好看就继续穿了,这也能拿来做凭证?你又不是灵鹤楼的弟子。”
孟十九都微微摇头,“你这狂徒如此嘴硬!”
大佬训话你还反驳,下场肯定比现在惨。
果然,谢凡不再言语。
他袖间登时飞出一张黑色的纸符,明晃晃地飞到了风吾的嘴里,直接钻了进去。
风吾猛咳了几声,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他急得手舞足蹈。
“这是咋了?”
孟十九是真怕他下一秒就两眼一翻死过去。
谢凡语气淡淡,似将人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是灵鹤楼入门的符咒,若你当真是灵鹤楼的人应当可以自行解除。”
江蓠忍不住问道,“如果他不是呢?”
“那就麻烦一些。”
谢凡语气寻常,说出的内容却令人胆寒。
“大概就是逐渐散失无感,最后脉象仍在。待身体逐渐僵化后,五感还会慢慢回来,不过身体不会恢复。”
这……活死人?
孟十九打了个寒颤,暗暗下决心绝对不招惹谢凡。
风吾已经吓尿了,回头想找人帮忙,可周围那一帮弟子纷纷四散,早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江蓠只得找来两个剑灵宗的弟子。
“抬他出去,别脏了剑灵宗的地。”
孟知辛抱着那颗金蛋姗姗来迟,见得一地狼藉,不由咂舌。
“这么热闹,我怎么又错过了?”
孟十九见到他就一肚子火。
“还不是你发英雄帖,说我要招夫婿,引狼入室!”
孟知辛听闻前因后果,一时也是郁闷。
“外头的妖魔鬼怪怎么这么多?不然,咱还是从剑灵宗里自己找找,十九,你看上哪个了,只管说!”
看你个大头鬼!
孟十九扑上去揪住孟知辛的耳朵,孟知辛双手正抱着金蛋,躲避不开只能被动挨打。
“气死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剑灵宗这帮师兄弟她各个都当成家人看,在这里面挑相公?
她想想就尴尬得吃不下饭。
江蓠挡在两人之间,忽然认真地看向了孟十九。
“我觉得知辛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十九,诸多师兄弟间,你当真就没有……”
他欲言又止。
孟十九懵懂又好奇,“没有什么?”
江蓠的目光愈发炙热恳切,那是他埋在心底长达数年的奢望。
原本孟十九心许了顾如风,他以为这个秘密只能藏一辈子了。可现在,孟十九已经解除了婚约——
“十九还小,与其逼她寻觅良人,不如敦促她加强修炼,大道无涯,沉溺儿女私情实非我辈中人所求。”
江蓠火热的勇气被谢凡一番义正言辞的告诫给浇灭了。
谢凡眸底清澈,“十九心性坚毅,他日必定能跟最强者并肩,又何须急于片刻?”
江蓠愣愣地看向谢凡,又是怅然又是羞愧。
最终俯首作揖,恭敬地道,“前辈教训的是。”
孟十九完全看不懂。
只隐约觉得谢凡破天荒地在夸奖自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知辛也看不懂,他只顾着抱着那颗金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能感受到里面生命体的律动,有点舍不得撒手了。
————
黄昏时分,孟十九亲自送谢凡下山。
“你接下来还继续找身世吗?”
她竟不自觉关心起大佬来。
谢凡一身轻松,“找。不出意外地话,我们还会碰上。”
孟十九不知是喜是悲,“你好闲啊。”
“我没有来处,亦没有去处。你恰恰相反,你的过去跟现在交织在一起。孟十九,你是异数。”
谢凡阔步踏入夕阳余晖之中,湖面倒映出他一人前行的影子。
狭长,孤傲,又清冷。
就连日光也融不进丝毫的暖意。
孟十九心下怅然,转头却见荆芥也正兀自看着谢凡离去的方向。
“外人怎可随意进出剑灵宗?”
孟十九冷冷反问,“外人都来我剑灵宗讹诈了,也不见长老出来主持公道?”
方才风吾来找事,身为长老的荆芥却恰好不在,只留江蓠独自出来应对。
这老贼心都不在剑灵宗,她迟早要找个机会踢走荆芥!
荆芥的脸皮逐渐加厚,对孟十九的嘲讽只当听不见。
他一脸严肃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听闻你们擅自将金翅鸟蛋拿回来孵化,可是真的?”
原来是为了金翅鸟的蛋。
孟十九横眉看着荆芥。
“这金翅鸟蛋是我凭本事拿回来的,现在给了孟知辛照顾。怎么?三长老也想要?”
荆芥心头又暗骂孟十九走的狗屎运。
先得了鬼卿,现在又有了金翅鸟蛋,日后还不知要张狂成什么样子。
“这蛋只凭你们肯定孵化不出来,需要输入灵力培养。留着也是无用,早早拿出来给我,否则金翅鸟久久无法出世,一定会变成凶兽。”
荆芥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孟十九面无表情,末了只说了两个字——
“不给。”
荆芥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
“你既不肯给我,又不能令其孵化。未免大祸,三日之后,我必要毁了这金翅鸟蛋!我看你们谁能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