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九并不怕狗,她只是好奇,“怎么这狗吓你好几回了?”
芫华红着脸,“谁说我被吓到了。只是嫌它吵而已。”
从他被关起来开始,只要芫华到铁窗前,这只大白狗就总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狂吠。
叫得芫华堂堂一个名震修真界的宝器,一点脾气也没有。
孟十九总觉得这大白狗的举动有些不寻常。
“我刚才劈砍牢门的时候,它不叫,我一靠过来摸这铁窗几下,怎么就跟要了它的命一样?”
大白狗似乎看出孟十九誓要搞清这其中的门道。
它不管芫华了,只一个劲儿冲着孟十九叫。
孟十九被它叫得烦了,将‘鬼卿’伸出牢门外朝大白狗的门牙上猛地来了一下。
这一下打得又狠又准。
大白狗牙齿吃痛,呲溜一下逃离开牢门前,竟眼睁睁地消失在了孟十九的跟前。
“欸?去哪了?”
孟十九瞪大了双眼,“这狗会法术?!”
芫华这才明白这狗子总是能吓到自己的缘故,原来它不是一直守在门外。
而是察觉到异动才现身于眼前。
这也太聪明了,比孟知辛都要聪明了……
孟十九心中有了个猜想,她轻轻摸了摸牢门,果然这坚韧无比的铁窗有股奇异的温度,仿佛是有生命的一样。
那只大白狗倏地又冒到了她跟前,想叫又不敢叫出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芫华奇道,“这狗不喜欢人家摸牢门?奇了怪。”
他说着就要伸手也去摸一摸那牢门却被孟十九应声拍落。
她轻轻笑了声,“别碰,你小心它又冲你叫。这狗灵得很,被人打可以,就是不让摸。”
“我摸得又不是它……”
芫华抱怨了半句,忽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牢房跟这大白狗是一体的,他耐打但是不喜欢别人对他示好?”
孟十九点了点头,又轻轻用五指划过牢门,仿佛是摸过大白狗的脑袋一样亲昵。
大白狗嗷嗷叫了一声,对孟十九突如其来的温柔表示强烈抗议。
孟十九尝试性地跟大白狗交流。
“喂,跟你做个交易,你把我们放出来。一会儿碰到你主人我不打他,尽量好好跟他说话。”
大白狗愣了愣,紧接着竟是做了个冷笑的神情,好像在嘲讽孟十九是个傻子。
此刻都已经是阶下囚,竟还想着如何反杀他的主人?
大白狗索性背过身又消失了。
孟十九扑了个空,感叹清平阁养得狗不知吃什么长得,竟也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即便知道了这个牢狱是跟那狗子一体的,怕是也不好对付,难道杀了那只狗才能出去?”
芫华郁闷了。
对付恶人倒还简单,可这狗到底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忠于主人罢了。
孟十九又拨剑砍了砍牢门,伸手摸了摸铁窗,可那大白狗却都没被勾引出来。
估摸着是采取逃避的战术,不想直面孟十九了。
“天哪,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困一辈子?还是得等着谢凡回来救。”
芫华无力地靠墙,只觉得自己弱小无助,而且肚子还饿出声了。
一旁的孟十九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炊具。
芫华定睛一看,竟然还有一块新鲜的猪头肉。
“这你从哪里弄出来的?”
孟十九自顾自地开始支烧烤架,“谢凡送我的流光可以用来储物,放在里面的食材也不会腐坏。我一直存了些救急的粮食在里面。”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做饭,大师兄拿给她的调料还剩下不少。
芫华猜不透孟十九的脑回路,“你就拿流光放这些东西,真是暴殄天物。”
当然,孟十九也不会告诉芫华。
之前‘流光’里还装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金翅鸟的蛋和尸体,沈茯苓本尊,丹国公主的神识等等……
这猪头肉是进入丹国之前放进去的,还算得上是新鲜。
“你煮的东西能吃?”芫华十分不屑。
可等猪肉头在烧烤架上冒出滋滋的油花,他立刻被打脸了,双眼放光地凑过来。
“让小爷我帮你试试这火候……”
孟十九无情地拍落他的爪子,“不是给你的。”
芫华无辜地缩回手,“这里能吃东西的只有我跟你,你该不会是想全吃了吧。你最近都长胖这么多了!”
“闭嘴。”
孟十九忍无可忍,切了一块肉下来塞给芫华,“给你给你,再说我胖下次我把你烤了。”
芫华如获至宝,好几天没吃到点像样的东西。
孟十九烤得这块肉,外焦里嫩,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那香料的味道更是十分特别,既解腻又不重口。
入口焦脆,回味悠长,香得他舍不得吞下去。
“十九姐姐,能再给我一块吗?”
芫华为了口吃的,不惜卖萌,缠着孟十九。
孟十九摆摆手,“不可以。或者等那只小可爱出来,你问他愿不愿意分你吧。”
芫华哪里知道什么小可爱,跟他抢一口吃的那就是大坏蛋!
他气得跺脚,“等等,你说的小可爱……该不会是那只狗吧!”
随着芫华气愤的尾音,那只大白狗应声出现,这一次他没有呲牙,也没有咆哮而是好奇地盯上了孟十九的那块肉。
他嘴角滴下晶莹的口水,都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已经开始馋了。
孟十九用木叉将肉举起来,递到大白狗的跟前,“给你吃吧。”
大白狗犹豫了片刻,瞥见芫华嘴上的油渍,猜想到已经有人试过毒了。
孟十九也不催促只是将肉静静挪出牢门外,放在地上。
她幽幽地拉着芫华背过身去。
只听得背后,大白狗也慢慢靠了过去叼起那块肉,狼吞虎咽,几乎吃出了猪叫。
芫华愤愤不平,他偷转过去恋恋不舍地想看美食最后一眼。
“牢门……怎么自己开了?!”
芫华只觉得不可思议。
“大惊小怪什么。”孟十九拿起‘鬼卿’,径直走出了牢门。
她踱步到大白狗的跟前摸了摸它的脑壳。
“这狗子现在认定我们不会伤他,自然就锁不住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