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赛洛姆起身,将手里的书一一摆上了书架,“今天来圣马洛是为了上课吧。”
盖乌斯无声地点点头,同意了赛洛姆的说法。
“嗯,的确。下节课是埃尔蒙老师的神学课,他似乎对逃课的人都表现得极为苛刻啊。”在盖乌斯的记忆里,赛洛姆从来都没有王国继承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温和如玉的性格常常会让盖乌斯感到错愕。
不过,盖乌斯自然也是很清楚这才是赛洛姆真正的可怕之处。身为一个帝王,赛洛姆可以让自己的重臣感觉不出距离感,可以让他的子民们感觉不到威严的压迫,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赛洛姆没有将你树敌的情况下......
咚!盖乌斯将那本巨大的图册送入了最顶端的书架,转身望向赛洛姆,笑道:“殿下,我就是因为被埃尔蒙导师专门写信提醒,才回来听课的。”
赛洛姆听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盖乌斯。“那走吧,这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说完,他自顾自地往书库的出口走去。
“好的,殿下。”被塞姆洛这么一看,盖乌斯楞了一下,他没搞懂为什么这大皇子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而且,刚刚塞姆洛那奇怪眼神的落点在,自己的双眼?盖乌斯忽然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身体有些僵硬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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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赛洛姆殿下!”
赛洛姆前脚踏入教室,就听到一个女声用夸张的声音惊呼道,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惊奇的事。
“赛洛姆殿下?”又有人重复。
很快,整个教室学生的眼神都吸引到了门口。贵族学生们像是众星拱月那样,恭敬地对赛洛姆泰德兰行礼和问好。
赛洛姆也一一回应着学生们的行礼,他面色沉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等到学生们都平静下来后,用高昂响亮的声音说:“除了我之外,现在让我们看看,是谁,再次回到了课堂之中?”
说罢,他做出手势指向门外,眉宇之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神气骄傲。在赛洛姆所指向的方向,盖乌斯不明情况地快速走进了教室,他一脸冷漠,双眼保持着极低的视线,似乎是想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还有盖乌斯阁下!”又是一名陌生的女声。
“我的天,居然是洛法殿下。”说话的是个新晋的小贵族男生,看向盖乌斯的眼神弱弱的,带着一丝胆怯。
很快,教室又热闹起来。
“安静!回到你们位置!课程要开始了!”埃尔蒙老师每次都会在这种混乱热闹的情况下到来,每次都用这样简单粗暴的三句话完成对学生们的仲裁,效果显著。
学生们只好带着一丝可惜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赛洛姆殿下,您今天居然能够回到这里来听课真是少见呢。”埃尔蒙板着脸说道。
看起来即便是大皇子的身份,都不能在埃尔蒙老师这里有什么特权呢。盖乌斯不禁有些汗颜。
“确实是很久没来了。”赛洛姆大大方方地回应道,轻松的表情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说罢,便往后排的座位走去。
“还有你,盖乌斯,我不给你写信,你还真打算再也不来我的课了?”埃尔蒙又看向盖乌斯。
“我......”盖乌斯欲言又止,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搪塞。
“算了,你也回座位吧,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埃尔蒙老师收起眼神,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和盖乌斯多聊。
盖乌斯耸耸肩,跟着赛洛姆坐到了他的旁边去。可能是习惯了吧,盖乌斯居然并没有在埃尔蒙的眼神里看到责备和呵斥,要知道,这可是被学生们戏称为恶魔的严厉教导者神学的埃尔蒙啊。
“今天先来检查上节课教义的背诵情况......”
埃尔蒙刚出声,盖乌斯的思想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之处。他又在想“凯里莫迦”还有那个神秘的白袍女人的事情,在潜意识里,他感觉这二者的联系并不大,但是,这二者和巫师这种存在联系就很大了。
而且,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白袍女人自己今后肯定会遇到。她还会为了某种目的,给自己极弱的线索,来达到她的目的!一想到这里,盖乌斯就想抚摸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蓝宝石戒指......
“盖乌斯,你来背诵一下。”埃尔蒙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盖乌斯的思绪。
“嗯?”盖乌斯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背诵?背什么?”
这毫无头脑的一句话忽然让整个教室的学生脸色一变,他们有的强忍着笑,生怕自己发出了声音,有的一脸茫然地望向盖乌斯,有的像是等着看笑话一样不怀好意地旁观着,眼神里带着冷光。
如果是其他人,埃尔蒙早就开始大发雷霆了,这种藐视课堂的行为,简直就是对诸神的亵渎!但是,这是盖乌斯!是他的得意门生!
“咳!”埃尔蒙干咳了一声,意思是提醒盖乌斯注意下行为举止。“轮到你背诵了。就《救济终焉》里的,月神乐篇,第......”
“哦。”盖乌斯打断了埃尔蒙的提醒。如泉涌一般,那些在别人看来晦涩难懂的语句,在盖乌斯这里简直就是熟悉通透!
“无情的伊格尼诺,灿烂而后毁灭。支配,是弓矢的抉择......”那些大段大段的类似于碑文的教义片段,盖乌斯背诵起来真的是张口就来。
很快,盖乌斯的背诵语速越来越快!最后居然就像念喃一般,清楚却又飞快地背完了整个月神乐篇。
每每神学课,学生们都会诧异盖乌斯洛法的神学造诣,究竟来自于何处,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只是让你背一下第二篇,你怎么把三篇都背完了?”埃尔蒙老师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刚才的背诵确实是一字不错,而且还带着盖乌斯特有的吟诵语气,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盖乌斯想了想,回答:“没听清楚,算我过了吧。”说罢,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和以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