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星上有棵圣树青檀,这是此星上孕育出的第一个生命物种,经历了亿万载时间长河的冲刷,此树越发神异。其华盖已是遮天蔽日,笼罩了万倾之地,盘龙琼枝,神态各异,似是描绘了天澜星的山川纹理般。此树以西多是海洋冰川,此树以东多是山川平原。每到春日之季,便到了此树的花期,每年定会开满360朵似寒烟般的凝霜花,到时春风一起,这些凝霜花便会在月圆之夜随风而舞,渐近飘散到东土大陆各处。凝霜花一遇生命物种便会钻进识海深处,开拓或是滋补壮大灵根,东土大陆之人称之为开灵。而每隔81年圣树青檀都会在入秋的第一个满月的夜里结出9颗青檀圣果,果香四溢飘散万里,定会引来诸多争夺,只因这青檀圣果每颗可增百年寿元。东土大陆人族每隔81年便会派人西行进行朝圣之旅,以便抢夺青檀圣果,不过这东土大陆相距远远山,万万水,这么多年以来也不过成功了那么一次而已,大部分青檀圣果都落于妖族之手。
此树以东便是东土大陆,人族与妖族并存。此树以西便是此星的禁忌之地,逆水寒域。
邋遢道士对着脏兮兮的酒葫芦就是一吸,舒爽的打了个酒嗝。
牵着小毛驴的小道士着急的催促道
“师傅,师傅,然后呢?逆水寒域又是什么?”
邋遢道士斜躺在毛驴的背上,晃晃悠悠随着颠簸继续讲着
“说到这逆水寒域,那就得从三万年前说起了,这青檀圣树以西以前唤做禁天海域,这禁天海域万里之下便是九大仙门之一的仙游宫了。听闻从前青檀圣树以西只是叫做西海而已的,可是自从仙游宫降临我们天澜星时,为了在海底建立宗门,仙游宫的宫主宿冰君一指抬山海,硬生生的就把西海给端了起来,听说那时西海遮天蔽日的停留在天空整整半月之久,从那以后西海也就改名成了禁天海域。
可三万年前,一夜冰封,面如金境,遥遥一望便可看到海底的仙游宫,可看过之人,元婴之下都已身损道消,即便元婴大修士也只剩下元婴靠着家里的灵矿脉苟延残喘续着命了。从此禁天海域便成了逆水寒域,飞鸟不过,神仙难渡,封心凝魂,冰雕处处啊!”
听到此处,小道童一边牵着毛驴一边疑惑的问着
“师傅,那我们这次西行,是要去禁地仙游宫呢?还是去摘青檀圣果?三哥也是没吩咐清楚,但为了给父皇续命,我定要求得仙药的。”
咳咳…,邋遢道士听到此话被酒呛到了,满脸苦笑无奈之色,我的七皇子啊!你的好三哥只是简单想和你玩一局宫斗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啊!一想起当天三皇子看老皇帝病得命不久矣了,便在七皇子的宴会上随手发了宫斗邀请,“为兄近日在古籍上看到西方有棵青檀圣树,其果可以激增寿元,不知小七可听过此事?”
哪知七皇子听闻此事立马答应下来,即刻西行求取仙药,反手就拜了我这个混吃等死的门客当师傅,一路随行保护。当时宴会场面一度尴尬异常,众宾客安静异常,我们是来宫斗的,台词都对好了,你这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我们还怎么愉快玩耍,愉快的建立从龙之功啊!
哎!这已是踏上西行之路的第三天了,邋遢道士深深的自责啊,我一个炼气期的沙雕修士不过是混口饭吃,您至于这么认真吗?只怪当时吹得太过了,我这个悔啊!每当想要扔下这个小天真跑路时,总会感到身后一路尾行的金丹老怪物气势冲天而起,您老这么闲不去闭关修仙,也不杀伐果断,一定要看着我们俩一路走到死吗?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尾行的金丹不是友军,只因我们七天真一系门客里,我是最强王者。
走了半日,终于走过了太阳地,在一处山阴处停住。七皇子小道童拉着毛驴缰绳,整个身子无力靠在小毛驴的身上,有气无力的问着
“师傅,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邋遢道士真想告诉他真相,这一路的远远山,万万水,即使妖族和人族都爱我们,我们就是走到死也是走不到的。可这能说吗?一想到特闲的金丹老怪,和曾经信誓旦旦装过的逼,吹过的牛,哎,只能做虐的安慰着
“心在,路便在,路在,圣树便在,姬无夜,我们一路西行,道心在左,本我在右,我们只是在时间长河里观望红尘,莫要轻叹,懊悔,使道心蒙尘。”
小道童犹如醍醐灌顶,清凉一身,忙恭敬的说
“徒儿知错了,师傅莫要再称姬无夜了,还是唤徒儿,小姬吧!”
邋遢道士望着不远处破败的道观,认命般道
“小姬,今日便在这道观里休息一晚吧!”
说着便朝道观走去,行近才看清破败道观已掉落在地上的匾额,太清观。
逆水寒域冰面万里之下的仙游宫清晰可见,灯火通明映衬着仙家的楼阁殿宇,可却十分幽静,无风,无声。可这时突然从仙游宫里传来一声咕隆隆的清脆之响。
一人多高的红色大螃蟹看见地上翻滚的碧火琉璃酿的酒坛,顿时喜极而泣的吐着泡泡,“三万年了,师尊终于睡醒了。天不弃我仙游宫啊!”
青玉案上趴附小憩的宫装美妇,微眯睡眼,侧头枕在左臂上,头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朱唇轻启,慵懒的声线渐近传来
“大白,长生宗的那些老牛鼻子都打跑了吗?”
大螃蟹激动又无奈,师尊这是又睡蒙了!但还是耐心的回着话
“回禀师尊,七万年前,大师兄和二青师姐已经仙逝了,我们早已不在天机星了,三万一千四百年前我们仙游宫便迁移到了这天澜星。”
宫装美妇宿冰君依旧趴在青玉案上慵懒着,左手寻到案上的青铜樽,染着明艳蔻丹的指甲,在青铜樽盛着的碧火琉璃酿里,轻轻划动着,樽里荡起层层涟漪,酒香四溢。这南葫山越往上爬越是这样,松林渐渐稀少,山脚松林是最密的,而山峰却是个秃顶。
学员们往上爬个百十来米,身影就很躲藏了,山脚下的众人也就能模糊的看见他们行走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