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柳儿,安仪这小丫头可有了话说。她叽叽喳喳,便将柳儿和凌霄如何相识,又是怎么攀上将军府的故事尽数告诉了谭娇。
谭娇听得目瞪口呆。
安仪情绪激动,凌卿绾根本插不进去嘴。她只得在旁边安静等着,先让安仪发泄完了。
“总之,柳儿就是个大坏蛋。”安仪最后得出结论。
“柳儿这副模样,凌霄哥哥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可真是稀奇。”谭娇皱眉。
在她印象中,凌霄虽然木讷,但是个脑子会想事情的。兴许是谭娇以前也爱算计人,她觉得柳儿做的这些,实在是些小把戏,依凌霄头脑,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哥哥当时遭遇歹人追杀,一路逃到柳儿所在的村庄。若非柳儿搭救,还不知道找到我哥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有柳儿照顾,至少我还能看见健健康康的他。”凌卿绾嘴角微微上扬,同谭娇解释。“自然,在我哥哥眼里,他一醒来便有个姑娘一直细心照顾他,他理所当然把柳儿当成亲人看待。”
事实上,柳儿确实是救了凌霄。不仅与凌霄而言,对于凌卿绾和整个将军府来说,柳儿都是他们的恩人。
“那也难怪你还忍着让她住在将军府了。”谭娇挑眉,瞟了凌卿绾一眼。
凌卿绾知道谭娇在暗示什么。虽然谭娇现在说话还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别扭,但已经没什么敌意了。
尤记得谭娇一开始认识她时,二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如此算来,凌卿绾来到东京城,已经快一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之后三人又聊了会儿,安仪气不过,仍在指责柳儿不是。谭娇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哑着嘴巴听安仪说。凌卿绾则负责等安仪说完后帮柳儿解释几句。
“我待会儿要回宫里一趟。”谭娇告诉二人。
“为什么啊?不是放半天假吗?这才几个时辰。”安仪不悦。“你不去好了,我到时候和国子监的人说一声就是。”
安仪位高权重,她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不是国子监的事情。”谭娇摇头。“凌卿绾不知道,安仪应当是知道徐媛媛的,就是徐家的小女儿,死去的徐国舅的亲侄女。她马上要回京了。一开始住在宫里,需要准备些东西,我过去帮帮忙。”
听到徐媛媛这个名字,凌卿绾不由得心下一颤。
她怎么会不知道徐媛媛。
前世记忆涌入脑海。凌卿绾记得,徐媛媛后来嫁给了宋至诚,成了皇子妃。
徐媛媛自小和大皇子就有婚约在身,长大后,虽然二人再无交集,徐媛媛也随父母去了江南定居,但徐媛媛是皇后的人,宋至诚娶了徐媛媛,至少实力上能与太子宋至清相制衡。所以这场婚事,大皇子一直都是愿意的。
有徐媛媛在,正妃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凌楚楚。这也难怪凌楚楚会处心积虑拿走凌沈氏的嫁妆。
已经要当妾室了,总得在置办婚礼上风光一下,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凌楚楚爱慕虚荣的德行,从前世到今世,是一丁点都没变过。
“徐媛媛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凌卿绾状似无意,问起谭娇。
“应当是年前。”谭娇回答道。
现下马上就要入秋了,时间过得快的很,一眨眼便入冬,再过段时间,年关又要来了。
凌卿绾还记得,上次过年,他们是在皇宫过的。
卫荀、她、凌霄、谭鸿博、安仪和谭娇,他们几个人,站在天台上,一起看着烟花,迈到了第二年。
可惜,这一次等不来卫荀一起了。
谭娇说了会儿话,时间有些等不及,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凌卿绾和安仪两人。
安仪提议想去看望凌霄,正好凌卿绾也有这个打算。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出发去了将军府。
再次见到凌卿绾,凌霄没了之前那般排斥。只是看向凌霄时,目光仍冷冰冰的。
“凌霄哥哥。”安仪一蹦一跳,凑到凌霄面前。
可能是之前见过安仪一面,凌霄对安仪眼熟,对她还算客气。恰好安仪又是个话痨,二人竟不知不觉聊了起来。
凌卿绾在旁边插不进去嘴,索性去了后院书房,看望一眼沈承洲。
如寻常一样,看见凌卿绾来,沈承洲别提多高兴,连忙招呼她进来,连手上事务都不顾了。
“我听宋添说了,你和郡主来看望霄儿,对吧?”沈承洲笑呵呵的道。只是他没想到,凌卿绾会跑来找他。
“是啊。安仪和我哥哥聊得投缘,我在旁边没事情做,又想念外祖得紧,就来找您了。”凌卿绾附和。
屋子里弥漫淡淡檀木香味,凌卿绾想到之前卫荀悄悄给她送来的安神香。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三番两次的翻她的窗户了。
凌卿绾以前觉得烦人,如今却变成了奢望。她只能祈求北疆天气好些,莫要冷着或热着了卫荀,希望卫荀能够平安回来。
“说起这个,我本来想着过些日子再跟你提的。”沈承洲像忽然想到什么。“霄儿好似想到了点过去的事情。不多,仅仅只是几个片段。”
“真的吗!”凌卿绾激动万分。
能够看得见进展就是好事,可怕的是,等了许久,却等不到一丁点好起来的迹象。
凌霄现在能够想起一丁点过去的事情,那再过段时间,可能就会想起更多。
她的兄长,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哥哥是怎么记起来的?”凌卿绾好奇,忙不迭追问道。
“自从霄儿失忆之后,身子骨比从前弱了许多,随便碰碰就要受伤。”沈承洲一副不屑口气。
他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外孙,怎的会弱成这副模样。
凌卿绾听出沈承洲语气里的瞧不起,她觉得沈承洲可爱极了。撇去镇国大将军的威严,沈承洲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不过现在,凌卿绾更在意凌霄是如何记起来一些事情的。
“昨儿个他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撞门上,当场晕了过去。等再醒来,他就和我说,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事情。不过零零散散的,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