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楚衍烁一声呼喊，将南宫侯爷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立马掀袍跪下：“王爷，微臣该死，微臣应该早点回来的。”

楚衍烁瞧着南宫侯爷面上想悲痛，却又强行忍着的样子，立马就猜到了什么：“侯爷起来吧，本王的身体已经好了。”

“呃？”南宫侯爷被楚衍烁说得一愣，抬眸用一种怀疑地眼神看着他，“王爷，您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本王像开玩笑的样子么？”楚衍烁面上笑容更加深了，“是时韶儿，韶儿将本王治好的，本王的身体已经痊愈。”

“真的吗？王爷您的身体。”南宫侯爷面露激动，可转眼一想，“可不对啊，微臣在京城之时，不是听到……”

突然间，他恍然大悟起来：“王爷，您这是……”

“他们希望本王病重在床，那本王便满足他们，而你从京城回来，就会让他们更加相信这个事实。”楚衍烁面上一冷，“侯爷起来说话吧。本王问你，现在京城情况如何？”

楚衍烁将夜鹰与顾君杰前后派去，可时隔一月，他们如同石沉大海一样，了无音讯，他不免有些担心。

“回王爷的话，皇上病重，太子监国，所有皇子、公主、妃子都在榻前侍疾，朝堂内外人人诚惶诚恐，微臣若不是有王爷召回，怕是也难逃一劫。”

“什么？父皇病重了？”楚衍烁震色，又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二哥呢？他人可在宫中？”

“荣康王已经赶回宫中，可笑的是，他在朝廷上，诉说他是如何在鼠疫一事中，如果的辛苦，要不是当时顾大学士是事件当事人之一，大家都被他给糊弄过去了。”南宫侯爷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惜啊，皇上病重，荣康王又有太子撑腰，大家也只能发几句牢骚而已。”

“那五哥呢，他现在人在何处？”

“荣亲王一直在皇上病榻前，据说皇上有一日醒来，与荣亲王促膝长谈，但不知他们聊了什么，总之王爷，现在京城局势不容乐观。”就算南宫侯爷从京城出来，但他一颗心始终没放下，一直惴惴不安。

“侯爷，本王知道，局势不容乐观，本王知道该怎么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回府好好歇息几日，若是后续需要你的地方，本王自然会开口。”这一切都在楚衍烁预料之中，所以他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对了，辅国将军府，应该已经收到本王送上的信件了吧？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的确没动静。”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带着你夫人回去歇息吧。”

“是，微臣告退。”

房中就剩下楚衍烁一人，让萧亦凝苟活了一月，现在是让她结束生命的时候了。

楚衍烁没有等谢云韶回来，便让白影将萧亦凝带到书房，像这种血腥一事，还是由自己来，不要让韶儿看到，以免晚上做噩梦。

一直待在昏暗的房内，突然到了一处光明的地方，萧亦凝跪在地上，半天睁不开眼睛。

一个月以来，她每天吃得很少，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因为她一直在提心吊着的等待结果。

“殿、殿下？”萧亦凝缓缓抬头，无数次在梦中，她幻想着能再见楚衍烁一面，没想到上天听到自己的祷告，她想要起身，却不了腿脚一软直直跪下去，“殿下，臣妾终于再见到您了，臣妾终于……”

“萧亦凝，皇上病重，太子监国，你们萧家，好像忙着大局，好像并没有派人过来营救你。”楚衍烁直接了当说出来，听得萧亦凝一愣一愣地。

“什么？不可能，臣妾的爹肯定会派人来的，而且从京城出发到乐安少说也要一个月，怎么会，不会的。”萧亦凝连连摇头，一脸惨白。

“你不是说，乐安有你大哥埋伏的人马吗？本王已经将你擒获的消息散播出去，但一个月过去了，风平浪静，这说明什么？他们在弃车保帅。”

一句话说得萧亦凝面上血色全无，她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不会的，殿下，臣妾是为了萧家做了很多事情，但臣妾从未想过要伤害殿下，臣妾嫁给殿下，就是殿下的人，若是殿下有危险，那臣妾也难逃其责。”

“你的确没有伤害过本王，但你伤害了韶儿，伤害本王的身边人，这比伤害本王罪过更大。”楚衍烁一家不想再跟萧亦凝废话了，一挥手，白影捧着一个月那三样东西，“你自己选一样，就不要再浪费口舌，浪费时间了。”

萧亦凝抬头望着再次见到三样东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一点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直看向眼中掩饰不住对自己厌恶的楚衍烁：“殿下知道吗？臣妾从小被给予厚望，臣妾一直听从双亲的话，一直努力着，臣妾也不怕被当棋子，可臣妾想不通，臣妾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可以抛下臣妾？就这么让臣妾……”

萧亦凝说着说着泪水横流：“呵呵呵，臣妾好像是个笑话，一直以来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殿下，是不是从头到尾，你对臣妾，只有厌恶？”

“萧亦凝，本王只会人厌恶，而你根本算不上是人。”

楚衍烁淡淡的一句，极具杀伤力。

萧亦凝呼吸一窒，泪眼中，她看向前方的柱子，而后一咬牙狠狠往上砸去，她即便要死，也要自己选择，不会让别人做了她的主。

“咚。”

巨响之后，萧亦凝的身躯如同断裂的风筝缓缓滑了下来。

白影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主子，断气了。”

“将她的遗体烧了，骨灰装起来，送还给萧家。”楚衍烁背对白影站着，“还有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

楚衍烁闭闭眼，萧亦凝一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肮脏东西，才算正是付出水面。

晚上，谢云韶听完楚衍烁的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他，隔了长久长久之后，她才说道：“阿烁，我们回京吧，我们一定要把你父皇还有兰皇贵妃给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