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王婶,再用点力气,对对,深呼吸。”
温暖的屋中,王婶躺在床铺上,谢云韶趴在床尾,不断引导着王婶吸气呼气用力。
“哎呀,这怎么生个孩子,要这么久啊?”
门外着急等待的赵村长已经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了,一旁的王铁匠立马走上来宽慰道:“赵村长别急,我听说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的,有云韶在,保证你媳妇没事的。”
“我自然是相信云韶的,可心里就是发憷。”以前赵村长还觉得媳妇生孩子,人家丈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是过于紧张了,真轮到自己头上,才深知,是有多么的恐惧。
“啊,不行了,我没力气了,云韶,我好痛啊,好痛啊。”床铺上的王氏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痛得连连摇头,直呼不要生了。
“王婶,现在给你做剖腹产,已经来不及了。你在加把劲,马上就能看到孩子头了。”谢云韶好也是满头大汗,瞅见一旁站着的章氏忙说道,“娘,您在给王婶喂点参汤。”
“哎哎,好的。”章氏点点头,立马将参汤端到王氏跟前,“王姐,快喝下去了,喝了就有力气生了,你想想看,你跟村长日夜期盼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就差一点点了,孩子就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呀。”
兴许是过来人章氏给予王氏莫大的鼓舞,她咕嘟嘟喝完鸡汤后,咬紧牙关,在谢云韶指挥下,又开始用力了。
夕阳西沉……
屋中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赵村长一直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一激动转身握住王铁匠的手:“生了,生了,我赵家有后了。”
“王婶,你看,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谢云韶给刚出生的婴儿稍微清理后,团团围住送到王婶面前,“模样真好,两只眼角乌黑黑的。”
“太好了,我终于有孩子了。”
“王姐,你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哭。”章氏轻轻宽慰道,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有了孩子,未来的日子呀,就有盼头了。”
“我先把孩子抱出去给村长看看,他一定等着急了。”谢云韶确认襁褓没有漏风的地方,便抱着孩子出门跟赵村长道喜去了,“赵村长,快,看看你儿子。”
赵村长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啥?儿子?”
“是啊,咋啦,你不喜欢儿子啊?”谢云韶被赵村长反应给逗笑了,“还是太开心,没反应过来?”
“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儿子好,儿子好。”赵村长其实心中想着要是媳妇生个跟云韶一样的女娃娃,那该多好,不过儿子的话,也行,最起码赵家有后了,他对得起九泉下的爹娘了。
从谢云韶手上细心接过儿子一瞧,父子两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婴儿睁开眼,不哭不闹,一双黑葡萄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赵村长。
“哎呀,这孩子看着讨喜,居然也不哭。”王铁匠走上来,有些羡慕道,要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当然这只是想想,他现在把云韶跟云麒已经视为己出。
“赵村长,给他取个名字吧?”谢云韶伸手戳了戳婴儿柔嫩的脸蛋,不亏是被灵泉水滋养出来的孩子,皮肤就是嫩。
“名字?哎呦,我这水平,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赵村长一脸为难。
“不如这样吧,我找梅大师给取个。”谢云韶说话间,正巧看到梅大师从屋内出来,他笑呵呵走上前,“鼠疫以来,这算是这里第一件事喜事,赵村长,来,我已经给孩子取了名字,你瞧瞧。”
赵村长两手抱着孩子不方便,谢云韶便从梅大师手中接过纸张打开一看:“晟睿?”
“赵晟睿,他的未来充满智慧而光明的。”谢云韶咧嘴一笑,“赵村长,你这儿子将来可是有大出息呀。”
赵村长被说得,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傻笑。
当然让大家还有一件感到震惊的事儿,就是楚江禹,一听他是谢云韶收的义子,大伙儿看着两人有点相似的模样,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其中,要数谢云麒最为不高兴了,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一岁了,可突然来了个孩子,跟他分享姐姐的爱,我不乐意了,最重要的是,他喊自己舅?
他今年才八岁啊。
就已经当了舅舅,好可怕。
“云韶,这段时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章氏总算跟能谢云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将她拉到房中,打量她面上的憔悴,满脸的心疼:“病区很辛苦吧?我听说,日夜颠倒,吃不好也睡不好。”
“娘,没你想得那么夸张,我这不好好的嘛。不过,我也算病区最大负责人,怎么着也要比其他上心一点。”谢云韶撒娇一般地靠在章氏肩头,“娘,等鼠疫结束后,家里的日子也太平了,你就跟王叔成亲吧?”
章氏被谢云韶说得面上一红:“成什么亲,八字还没一撇呢。”
“自从鼠疫发生一来,王叔他基本就住在这里了,每日忙前忙后的,连铁匠铺都关了,娘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王叔可不是要伤心死。”谢云韶挤眉弄眼瞧着章氏面上越发扩大的红晕,捂嘴直乐。
“你个丫头,到底是我女儿,还是他女儿,怎么净帮着他说话。”章氏忍不住抬手一下戳在谢云韶脑门上,“哦对了,就那个南宫小侯爷,前段时间一直来家里找你,但你那个时候在病区,出不来,他本想到病区去寻你的,可惜被他家里的人给拖回去了。”
“南宫宸来找过我?”谢云韶要一下子坐直身躯,忙了这么多日,要不是娘提起,她都快把南宫宸这个人给遗忘了,“他来找我做什么?”
“听说,他祖母病情恶化了,可那时城内城外的郎中不是都去了病区内,也不知后来他祖母怎么样。”章氏对嘴甜热情的南宫宸还是挺有好感的,“云韶,要不然你多待一日,明日上他去看看吧,好歹也是一条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