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完的事儿,就回来了。昨儿刚到。”谢云韶笑眯眯看着神色匆匆的赵村长问道,“村长,可是有事吗?你刚刚要大棉被做什么?”
“我今日不是带着村里人去后山扫雪嘛,结果你猜怎么着?山洞里躲着很多逃荒出来的灾民,个个冻得面色发紫,半死不活的。”赵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道,“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逃来的,可多少是条人命,我带过去几个馒头,他们都跟不要命一样争抢,对了,媳妇,你再拿些不穿的衣服,我都去拿给他们,总比没有的好。”
“大雪封山,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谢云韶想了想跟赵村长说道,“村长不如这样吧,我们到山脚下支几口大锅,熬点米粥,米的问题我来解决。”谢云韶扭头跟无心说道,“无心你去县衙一趟,就说我们后山多了很多不明身份的灾民,让何县令派人前来维持秩序。”
“好,我这就去。”
“对了,村长,熬粥也需要人手,你再去各家抓几个壮丁来,让他们一起帮忙,工钱就按二百文一天算。”虽然皇上的旨意还没传达至乐安县,但谢云韶作为即将上任的县主,自然不能做事不管。
“哎哎,我去喊孙强,正好这几天太冷了那些长工都歇在家中,我这里去。”
“王婶,你好好待在家中,我先回去了。”谢云韶与王氏道别之后,匆匆赶往家中,那后山的情况跟大家一说,章氏立马带着几个丫头去整理以前留下的棉衣了。
“宜州紧挨着锦州,那些灾民怕是都从那边过来的。”顾大学士蹙眉说道,“云韶,待会儿我跟你一块去,我去问问那些灾民的情况,也好写信回禀给圣上。”
“那这样,女眷都留在家中,男人都跟我走。”
谢云韶一吩咐下去,家里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没一会儿就把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赵村长所有的事发地点。
一行人到的时候,赵村长正在指挥男人们搭木棚支大锅,孙君谦指挥大家把一袋袋的粮食卸到一个搭好的大棚内,顾大学士与顾君杰挨个询问三三两两靠在一块的灾民,问他们从哪里的,遭遇了什么事情。
半个时辰不到,无心带着何县令与众衙役匆忙赶到,何县令一看顾大学士亲自挨个询问,吓得诚惶诚恐,立马上前跟他低头哈腰打招呼。
咕嘟嘟,热气腾腾的大米粥已经挨个熬煮起来。
灾民们纷纷被米香味,诱惑地咕嘟嘟咽口水,眼神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看着锅里冒气的大米粥。
“各位,我是谢云韶,是乐安县的县主。”谢云韶跟顾大学士商量一下后,走到所有人跟前,亮出皇帝给自己的腰牌,“今日在此施粥,请大家排好队挨个领取,谁要是敢闹事或者挑拨的,一律抓走。”
灾民们一听是县主,连忙纷纷下跪磕头:“感谢县主,感谢老天爷,我们终于有救了。”
“云韶!”
顾君杰从一头匆匆而来:“你快过去瞧瞧,那边有很多妇孺,都有不明程度的发热与咳嗽。”
谢云韶面色一凝:“冬季可是呼吸道疾病高发期,他们都躲在脏乱差的山洞好多时日,现在一出来,肯定会发出来的。”
“云韶,虽然冬日寒冷,又是下雪天,病菌应该奈不了低温,不过还是要引起重视,万一形成传染性疾病就麻烦了。”顾君杰虽然已经不学医了,但一些医学知识早已熟记于心,想忘也忘不掉。
“嗯,你说的对。”谢云韶点点头,低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叠口罩递给顾君杰,“大哥你分给大家,让大家带上。”
话说,上次顾君杰看到谢云韶掏出这玩意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后来经过自己的威逼利诱,才知道自己妹妹有一个特别奇妙空间跟一个能容纳万物的乾坤袋。
顾君杰不禁感叹,他为什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情呢,要不然自己就能称霸世界了。
不过转眼一想,这种奇妙之物,看中一定是妹妹的品质的,所以他就也释然了,再说了,他可是写小说的,脑洞原本就比普通人要大,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咳咳咳,县主大人,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是呀,县主大人,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谢云韶挨个查看病人的情况,发现他们除了发热咳嗽呼吸急促,就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有点像流行性感冒。
“不会的。你们一直躲在山洞里,山洞里又脏又乱,现在一下子出来,身体受不了就会生病。”谢云韶现在也说不出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只能稍微解释一下。
“云韶,我那边也查过了,他们也是这个症状,不过有些人局部皮肤出现疼痛性红斑点,有的是水泡,还有脓包,表面复有表面复有黑色痂皮,周围有暗红色浸润……”
顾君杰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劲了,扭头看着谢云韶,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喊出来:“皮肤鼠疫?!”
谢云韶连忙蹲下来两眼瞪着圆圆地问一个灾民:“你们在山洞的时候,有见到有老鼠吗?是不是有人被咬了?”
灾民脑子有点浑浑噩噩地,隔了许多才回道:“山洞里有好多好多老鼠,一开始大家都吓得不行,可后来……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就把老鼠抓来吃了。”
“老鼠?那你们把老鼠是煮熟了吃吗?”
“没有,大家饿得都发慌,谁还管熟不熟啊,往嘴里塞就是的。”
谢云韶被他说得一阵反胃,起身快步走到何县令跟顾大学士跟前:“这些灾民在山洞的时候,都吃过生老鼠,他们现在很大程度上都得了鼠疫。”
“鼠疫?这……大冬天的,怎么会得鼠疫呢?”何县令瞪眼,他可是知道鼠疫的严重程度的,万一控制不住那可就完蛋了。
“云韶,你确定吗?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顾大学士一脸凝重若真是鼠疫,这里就要成为疫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