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心也是杀手啊，他还比我厉害呢。你怎么收留他的？”冰月嘟囔着。

“我跟无心遇到的时候，他受了重伤，我救了他，他理所当然留下来报恩啊。”谢云韶双手一摊，她怎么发现这个暗夜堂出来的杀手脑子都很轴，“若不是没得选择，你以为他会愿意当杀手吗？”

“无心，真是她说的这样吗？”冰月瞅着他，她不信，在堂中，无心是堂主最看中的属下，好几次都当着大家的面，说将来要把堂主之位传给无心呢。

“在没遇到小姐前，杀手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只是我活在世界一个理由而已。”无心抬头，发亮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但现在，小姐就是我的一切。小姐所珍视的，也是我所珍视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冰月沉默了，除了她的脸蛋，她好像没有其他珍视的东西。

“虽然他喊我小姐，喊我娘夫人，喊我弟少爷，但我们从来都没有把他下人看，他是我们一家子，是我们所珍视的人。”谢云韶指着无心身上穿的灰色粗布长衫，“他身上穿的，可都是我娘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

“有什么了不起，不留就不留，我还不稀罕呢。”冰月狠狠一跺脚，眼神哀怨地盯着无心，“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一定亲自押着你给堂主赔罪！”

“冰月姑娘可是要回去了？你等一下！”门口，传来章氏的声音，没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走到冰月跟亲叮嘱道，“你晚饭没怎么吃，我怕你饿着，就让丁嫂给你做了几个饭团子，你带在路上吃。这天也黑了，云韶，要不然让无心送送她吧，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冰月拿着小布包，双眼蒙上一片雾气，吸吸鼻子楞是将泪花在眼眶汇总转了好几圈，她明白无心刚刚那句“小姐所珍视的，也是我所珍视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因为被人惦记着，被人关怀着，让他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所以才要努力地去保护着。

“呜呜……”

“哎呀，冰月姑娘，怎么了？”章氏瞧见冰月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扭头看向谢云韶，“云韶，你欺负她了？”

“娘，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哇！”

冰月一个没忍住，嗷了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嘴里还断断续续说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大娘对我这么好。臭丫头，无心，我不想走，我要留下来，我当夫子，我跟你们保证，我绝对不干坏事。”

章氏怒目谢云韶：“你看人家都哭了，还说没欺负她？”

谢云韶：“……”

“我警告你，我是看在我娘的面上，才让你留下来的。你要是敢耍心眼，干坏事，给你们堂中通风报信，我就……抓烂你的脸。”

多了冰月这么一个大活人，又为了防止她趁着大家睡觉偷袭，所以谢云韶只能牺牲自己，跟她在外屋打地铺睡，临睡前，拉着她的衣襟狠狠告诫着。

“臭丫头，我们是杀手，不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冰月翻翻白眼，翻看自己漂亮的手指甲，“我们杀手每一项任务可是非常有难度的。你知道，培养一个杀手要花多少精力跟金钱，培养一个顶级杀手更难。”

谢云韶回给冰月同样的白眼：“切！我告诉你，我虽然不是杀手，也没去过杀手组织，但我告诉你，我对杀手的了解，不比你们少。”古代的杀手，不就是现代的特工吗。

“哟，那你说说看，你对杀手有什么了解？”冰月冷哼一声，双耳动了动，无心那家伙，别以为把气息压低了，就当她听不见，他不在这段时间，她可是努力提高内息了呢。

“杀手，是一种为杀人而衍生的职业，目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还有一种是刺客，也是杀人，但不全是为了钱，有些呢替天行道，有些呢为权力者办事，基本差不多吧，反正八九不离十。”

冰月见谢云韶张口就开，一双媚眼瞬间放大：“可以啊，你个臭丫头懂得挺多的嘛。”

“别张口闭口臭丫头的叫，我有名字。我叫谢云韶。”谢云韶给冰月介绍自己，“你乐意呢，跟无心一样喊我一声小姐，不乐意呢，你就喊我谢姑娘，反正不能再喊我臭丫头了。”

“呸，喊你小姐？岂不是被你占了便宜。”冰月白了谢云韶一眼，“谢姑娘又生疏了，我喊你云韶吧，怎么样？”

“嘿，你挺会钻空子的嘛。算啦，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谢云韶打了一个哈欠，“很晚了，我要睡觉了。记得啊，晚上不许抢我被子。”

“你放心，我的睡姿一定比你好。”冰月冲着谢云韶吐吐舌头，顺势躺了下来。

很快，她的耳边就传来谢云韶均匀的呼吸声，而她却睁着一双眼睛，盯着破破烂烂的房顶。

这是她有史以来，住过最差的地方，睡过最烂的床，可她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反而心里有一种欣喜的感觉，就好像在大海上漂泊了很久，突然看到了港湾。

想必，无心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留下来的。

冰月微微侧头，看向无心住的屋子，轻轻说道：“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这里的一切，我不会告诉堂主的。”

回应她的，只有长久的沉默，迷迷糊糊中，她也陷入梦乡之中。

“女夫子？”

次日一早！

谢云韶的右脚能下地了，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冰月拖起来，让她换了一身遮住前胸的素色衣裙，卸下一脸的浓妆，露出原本清丽的容颜，然后就拉着她找到赵村长。

“呃……这……”赵村长看了冰月许久，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姑娘可以胜任夫子的角色。

“村长。趁着学堂还没建立起来，可以先把我们村孩子召集到这里，让冰月先试试看，要是她能够教导好孩子们，到时候学堂一建成，她立马就能上任。要是不行，我们也趁早找合适的人选，你看这样可以不？”谢云韶同村长打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