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李元景也不是神,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但这一次的出行对他来说还是意义非凡的。
至少积累了大量的航海经验,顺便还可以摸一下近海地区的航线问题。
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摸清楚的,也不是跑个一两趟就能解决问题的。
怎么说呢,一条航线的确立,是需要大量的实战来检验的,至少需要跑上几十上百次没有出现错误才能确保这条航线的稳定性。
当然,这些事情李元景已经有了安排,不需要自己时时刻刻的去操心。
而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李元景的计划被这一场偏航给打乱了。
而原本的计划是先去高句丽,然后再去新罗,去那里了解一下关于倭国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一条稳定的航线,最后再去百济,目的自然是奔着耽罗去的,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
这里目前属于百济的属国,但百济由于自身的原因,对耽罗的控制力很弱,一年都不一定能派人去巡视一次,但耽罗的航海力量却又是半岛三国中最强大的。
而耽罗臣服于百济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太弱了,百济若是来攻打耽罗,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派出的船队只要没到耽罗,对百济来说就要伤筋动骨很多年,人好说,船怎么办?
可一旦百济的军队来到了耽罗,哪怕只是两三千人的规模,也能轻松的灭掉耽罗,所以耽罗王想了想,很干脆的直接投降了,我定期给你上贡,臣服于你,你也别冒险来吓唬我了。
至于李元景带着不到三千军队,现在只剩下两千四百人左右就敢游走半岛三国,虽然也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很显然,三国若是想动手的话,对他们来说风险更大。
“小心些吧,这里的情况不一般!”李元景朝着身后的几人嘱咐了一声。
新罗人已经被带下去分别审问了,因为先前传回来的情报证明这些人是有问题的,至少也是对立的,李元景懒的去管那些,现在他只担心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殿下,这里真的能赚钱吗?”程处亮紧咬牙关,他可是弄了半船的瓷器啊,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现船丢了的情况。
这好不容易来到了目的地,结果还偏航了,好吧,偏航就偏航,可这里的人,似乎穷的也就只剩下人了,自己弄这么多瓷器卖给谁?
“放心吧,这里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若是有人问你价格,往死里要便是了。”李元景呵呵一笑,给了程处亮等人一个安慰的眼神。
很快,审讯的结果出来了,百姓那里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是如实的说出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家丁那边知道的倒是多一些,但也仅仅局限于之前被告知,若是唐军来了,就告诉他们家主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当然,在唐军的威严下,这些家丁根本没有什么节操,直接就把朴恩才给卖了,同时还给出了另外一个有趣的消息。
半岛三国时长处于你踢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状态,这个不只是大唐,就连他们自己都习惯了。
唯独不同的是,大唐属于这三个国家的宗主国,小弟们打架也就打了,可若是有人告状了,作为家长的大唐就得站出来说话了。
“有点意思!”落座之后,李元景嘴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容。
“有什么意思?那个朴恩才肯定是被吓跑了!”程处亮依旧还在担心自己的瓷器会卖不出去,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想让人给他两下。
“不!事出反常必有妖,新罗也是大唐的属国,按理说见到上国使者到来,朴恩才应该洗礼接待,然后汇报郡王才是,可朴恩才却直接跑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长孙涣瞄了眼程处亮,越来越发现这个货是个憨子了,脑子对于他来说似乎就是个摆设一样。
“长孙涣说的对,但还是不够全面。”李元景笑着给出了点评。
这个自然不是为了装逼,天地良心,李元景可是个有雄心大志的人,身边的这些小老弟在他的计划中那可都是有大用处的,这一次带在身边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赚一笔钱,更不是为了让他们出来体验一下王的感觉。
李元景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培养他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趟出行若是能让他们得到一成的收获,对于他们来说,回去之后便可以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
就目前而言,长孙涣表现的还不错,继承了他爹的优点,程处亮这个货则是完全栽进钱眼里去了。
“要先搞清楚一个问题,朴恩才为什么要跑?”李元景不慌不忙的问着,培养嘛,有问有答效果才是最好的。
“他虐待了领地百姓,担心殿下会收拾他?”长孙涣想了想,说道。
“他怕了……”程处亮也不甘示弱,当然,这是胡说的,压根就没经过深层次的考虑,人都跑了,不怕他跑什么?
“对,先把这两个假设单独列出来,然后在分析之后的问题,他的家丁交代几个月前他们曾接到朴恩才的命令,密切关注领地以及周围海域的情况,一旦有异常立即汇报!”李元景接着说道,若是没有这个线索,李元景也摸不清楚结论。
“他真的怕了?”长孙涣挠了挠头,李元景都这么说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猜测错了。
“对,他怕了,就是因为怕了,所以才跑,可是他为什么要怕?”
“当然是我们来了,这么多船突然出现,还不吓死他个小土著啊?”程处亮哈哈一笑。
李元景无语的白了眼这货,感情刚才也是蒙对的,一点都不靠谱。
“这么说吧,分析一件事情需要看的是各方面的结论,特别是一些小细节方面的,若是忽略了这些,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是天差地别,讨论的时候自然无关紧要,可若是到了实际中,后果你们自己清楚。”李元景突然间摆正了脸色厉声道。
“殿下您还是明说吧,这种事情我们是真的没经历过,只能靠乱猜啊……”长孙涣哭丧着脸说道。
“好吧,细节就是据家丁交代,朴恩才是认识汉字的,平时也是说的汉话,若来的是高句丽或者百济人他跑了也就跑了,可朴恩才留下了一半的家丁来控制那些百姓,而且是看到我们之后才跑的,既然知道了我们是上国使者,他还是要跑,现在还看不出他的意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