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后,苏莞几乎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她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无情无感的人。她是讨厌那种循规蹈矩的工作状态,当穿越发生,各种平凡而繁复的生活状态一去不复返了,她当然是感到高兴的。穿越后,除了各种紧张激烈的备战备荒活动外,她还把之前遗留下来的各种法医专业书籍给搬了出来,继续自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穿越者中第一个专业法医。
她从小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法医,自己周围也有许多学法医的亲戚朋友,在他们的感染熏陶下,苏莞很早就具备了一定的法医知识。正当她在人生道路上越来越接近法医事业时,她在高考报专业那一刻,还是被自己的父母说服了,说法医并不适合她,她那青春年华是无法投入到法医那恐怖而压抑的工作的。于是她从事了医疗保健事业,最终成为了红星机械厂的保健医生。
此后的她,一直在后悔这个选择。她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的身份转变。
只是她没有想到,保健医生和法医的身份转变,会来得如此之快,又来得如此的惨烈。
那天早上起床,苏莞睡眼朦胧地将头探出窗外,猛然间被一个早已在书本上所熟知的现象惊悚了。一群,不,用一群来形容还不够意思,应该说是一大群。她看见了一大群苍蝇,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的惊扰下,突然从一堆建筑材料旁蜂拥而起。接着,它们又似一群恋家的孩子,久久徘徊在那里不愿离去。最后,又都一头扎了回去。
看着这可怕的阵势,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袭上心头,苏莞立刻想到了书本中多次说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死人了”!
“死者是头冲下摔在地上的,右侧太阳穴部位先着地,损伤主要分布在右面部和身体的右侧。”原警察齐同伟看着死者,依据多年的经验,直接判断出了一些初步的信息。
旁边的刚刚进入治安管理部门的学生看着尸体,一副十分想吐的样子,但他还是强忍着吐意,汇报了一下询问得来的情况:“死者名叫林荫,女,25岁,红星机械厂工人,据说十分爱干净,舍友说昨晚她说要天台自行打扫卫生。”
“嗯?难道是打扫卫生时不小心跌落死亡的?”齐同伟摇头,小声嘀咕了一下:“希望不又是自杀。领导们真是的,有了之前发生的那档自杀事件,还不愿意把摄像头调配到天台。这现在不是又出问题了嘛!”
“什么,齐警官你说什么,之前哪里有自杀案件?”
“我没有这么说,你怎么会听到自杀这个词呢?不要胡思乱想。”
齐同伟正想继续勘察,却听到背后有吵杂声。回头一看,发觉是一个年轻女性。
“警官你好,我是红星机械厂的保健员苏莞,我具备足够的法医知识,请你允许我对林荫进行尸检!”
齐同伟皱眉:“就目前来看,没有尸检的必要。”
“我和她朝夕相处了四年,亲如姐妹......裙子上拉链坏了,我就去找她;衣服上的扣子掉了,我又去找她;气不顺了,火气没处发泄,又是去找她......我作为一个要立志成为法医的人,怎么能够允许我的好友没有经过我的解剖就死因不明地,轻而易举地送进陵园里。”
齐同伟觉得苏莞已经被感性干扰了理性,当下就觉得不应该继续与她搭话了,所以就直接带着随从上楼勘察,留下了苏莞在后面一个人独自啜泣。
“据林荫舍友所讲,林荫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女性。什么东西到了她的手上,都要变成纤尘不染,所以她总是花了很多时间在打扫上。她们说,没想到最后林荫会死在她这个习惯上。”
“为什么她们说得这么肯定,现在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死亡的分明还没有搞清楚。”
“她难道不是摔死的吗?”
“摔死,或许吧。不过她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自杀,亦或者是更严重的他杀,分明还没有搞清楚。”
“啊,他杀?我们这里应该不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吗!如果最终真的证明了是他杀,那么岂不是会导致人心惶惶?”
“如果真的是他杀,然后我们不去调查,最后让杀手潜伏在我们身边,那更加令人慌张。”
齐同伟和随从的学生一边谈话一边上楼,很快就到达了楼顶。
齐同伟本来想直接进入天台,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边的门锁吸引了。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锁,锁头的转动处锈迹有些掉落,想来是昨晚林荫上天台留下的痕迹。
“这门肯定是常年锁着的。看来林荫想打扫天台是很不通常的事情,否则怎么会让门锁锈成这样。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想‘打扫天台’呢?还是说,‘打扫天台’只是一个幌子?”
齐同伟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个门锁,下意识地想把它弄出来交给技术部的仔细检查一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但转瞬间便想起现在已经是穿越了,穿越者的技术部还不具备负责这些刑事案件的能力。
“不对!”齐同伟突然一惊,吓得旁边的随从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有看见尸体上面有钥匙吗?天台的钥匙!”
这时候随从才懂了齐同伟的惊讶:“钥匙的确有,但绝对没有对应这个天台钥匙孔的钥匙!所以是谁为林荫打开天台大门的!”
“要去问问到底是谁掌控天台钥匙的。不过现在先进入天台看看。”齐同伟迈开步伐进了天台,随从立即跟上。
进门,齐同伟发现门外有一个扫把和一个垃圾铲整齐地摆在墙角,低头一看,垃圾铲内没有垃圾,甚至连灰尘都不多。
“有些跷蹊,看样子林荫没有扫地仅仅把工具放在一边。她不是说要上来搞卫生吗?”
走到天台边,齐同伟等人开始仔细勘察。围栏十分的低矮,只有一米高多一点,上面有林荫的脚踏痕迹。有一只拖鞋在天台边,跟林荫尸体上的唯一一只鞋样式一样,应该就是林荫的。
“这墙这么矮,太危险了吧。我在旁边都觉得有点晕眩。林荫会不会就是在擦阳台时不小心掉了下去的?”随从小心地向齐同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抹布呢?”齐同伟冷笑了一下,“你觉得人搞擦阳台会爬上围栏吗?”
“如果她一双鞋都留在天台,我还会想她是来自杀的吧。现在看来,她自杀和意外死亡的可能都比较低,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杀。”
“不会吧!我觉得不会这么恐怖的......现在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他杀啊。不要这么快下这么恐怖的结论!”
“的确,现在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如果有的话,也就可以给那个苏莞解剖的机会了。”
齐同伟走到了天台边往下无目的地往下看,可以看见林荫的尸体还躺在下面,只不过已经被一块白布盖起来了。
突然,眼尖的齐同伟看见了一个暗红色的斑点静静地躺在一颗梧桐树伸到三楼窗前的叶子上,瞬间浑身定住不能动弹。
那个暗红色的斑点在阳光下发出诡异的光,又随着树叶的摇动而若隐若现,似乎是在向齐同伟招手,对着他说:“我终于等到你了,赶紧来吧!”
这是血滴!齐同伟立刻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判断。如果这是林荫的血迹,那么就证明林荫在楼上坠落时,就已经收到了伤害,就有可能推断出,林荫是他杀的。
齐同伟立刻下楼,对着在楼下怅然若失的苏莞说:“跟我去检验一下血迹,你的解剖申请可能要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