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营地在轮城川西部,而山贼们的营地在东北部。大家怎么都要渡过轮城川才能够去剿匪的。如今已经是农历3月,加上沿岸暖流的影响,轮城川入海口附近的河段已经是解冻了,但水量不是很大。如果打蛇队想过河,要么乘船,要么涉水而过。环流号船外出了,打蛇队乘船只能够借渔村村民的船,但他们的船不但数量少,而且都是超级小型的,每次都只能上两个人。这两个人中还有一个是要来撑船的,那么岂不是每船只能搭载一人?打蛇队对这样的慢速交通感到不满,于是在几个东北大汉的带领下,部分人开始尝试涉水而过。
叶明也跟另一个同学一起下水了。在脚尖触碰都河水的那一瞬间,叶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凄神寒骨,悄怆幽邃”,那种寒意是直达心底,深入骨髓的。叶明急忙收回了脚,但看见旁边的东北大汉已经走了好一段路程,觉得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叶明怎么可能做不到,于是心一横,就跳进了水里。
在水中几秒,叶明就觉得像过了好几年,那种折磨真的无法忍受。在水中僵硬了不知道多久,被一股大力给扯了上岸。
叶明庆幸自己还活着。
在岸上休息了好一会,叶明才缓过来。最后涉水渡河的计划被否决了。
参谋小组临时开了一次会议,最终决定除少部分人在入海口附近渡河外,其他大部队北上到崔达洞烽燧那里,利用那里的桥梁过河。虽然兜了远路,但至少这计划对那群岭南学子友好一点。
大部队北上时,不少女性跑来送行。叶明看见有好几个情侣和夫妻都依依不舍,相互叮嘱。浓言蜜语一点一点地飘到叶明的耳中。
好羡慕呀。叶明心想。
背上一大堆物品,跟着大部队北上。叶明不住回头南望。看见前来送行的人一点一点消失在远方,最后连学校的屋顶都看不见了。可是叶明心里想的那个,思念的那个,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在叶明的眼前。
她分明知道叶明喜欢她的,她也分明知道叶明是要出征的,但为什么她就不能前来看看呢?叶明不需要她的浓情蜜意,不需要她的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叶明只需要,她能够在叶明为了穿越者而赴往生死不知的前路时,能够在叶明视线中留下一个身影,给叶明留下一个会有人牵挂着他,等待着他的美好想象,哪怕最终会证明那个想象只是幻想。
可是她没有出现。
叶明看了看天空,天是阴沉沉的,夹杂着北方令人生畏的寒意。
叶明想到一句词:也无风雨也无晴。
长叹一声,叶明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北上。
红星机械厂内正在工作着的一个女同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一个正在工作的工人家属问:“是不是感冒了?你们岭南人不是很适应北方的气候,所以要更加注意身体呀。”
“没有呀,我很注意保暖的。我想,一想二骂,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女同学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东西,让她的脸上带上了忧伤。
但她还是继续工作了,手脚麻利,熟练得让人心痛。
越过轮城川东北走了两公里左右,打蛇队就到达东北的一个村庄。即使之前工作队已经到来并对村民做了一些思想工作,村民依旧是对打蛇队抱有较大的警惕性。
领队林深河安抚了因为处处不顺而有点暴躁的打蛇队队员,然后亲自去村长那里请求组织借几间房子给大家住。
村长面如死灰,极其不情愿地找村民让他们腾出空房。
林深河看见村长这般行为,不禁内心一痛。他召集起工作队和打蛇队的全体,说:“目前的事实明确证明了,群众对我们不仅不信任,反而有明显的有仇视的情绪,我们对此很心痛,但不能无奈。我们必须要用实际行动来感动群众,让他们相信我们是‘铲强除恶,保境安民’的好军人,跟朝鲜军队是不同的。从现在起,我们要按人民解放军的优秀传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自己,并且多为群众办事,比如挑满水缸的水,打扫干净他们的房子。最终要实现我们和群众‘手牵手,心连心’!你们能做到吗?”
“能。”
“大声点我听不见!”
“能!”
“再大声点!”
“能!能!能!”
“很有干劲,那么我们开始吧。”林深河欣慰地说。
第二天大家出发后,醒来的村民惊奇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遭到任何损失,反而还感受到了温暖,这是以前所无法在朝鲜军队上感受到的。
“他们真的和朝鲜军队不同。”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