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矿区发生矿难,然后牺......”
“当然不是。”李天南打断道。
“梁芷珊在公审金友善过后就在宿舍跳楼自杀了!”
“难道说之前在宿舍空地前的帐篷......”
“对,就是来防止被人知道梁芷珊的死讯的。为了防止大家知道梁芷珊的死讯后情绪波动严重而导致更多的不幸的事情发生。”
“我们领导小组得知梁芷珊跳楼死亡后,受到了很大冲击。有人在会议上当场哭了出来。但是我们领导不能就这么哭,我们要为整个穿越者考虑,不能让更多人哭。所以我们首先决定控制知情人士,不让死讯传播。然后考虑到梁的消失肯定会引起朋友的关注,所以假装把她调动到了矿区。然后恰巧矿区发生了矿难,于是在权衡跳楼死亡和为穿越者英勇牺牲两种死法的影响后,我们决定安排梁是‘英勇牺牲’。”
“当初我们知道矿区爆发了矿难后,我们还有点庆幸,这样就不用担心纸包不住火了。但谁知道梁的牺牲会变成单良攻击我们领导小组的一个借口。但是我们领导小组还是忍了,在权衡领导小组受冲击和全体穿越者受冲击的两个结果后。”
“但现在单良又借着这次遭遇战的机会,大肆攻击领导小组。高玉良和王文歌气不过,直接退出领导小组了。而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就被单良占据了。现在领导小组内部基本就是他最威势大,动不动就用人民的名义来压迫其他人。”
叶明听了,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难受。如果李天南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领导小组为大家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大家都领会不到领导小组的好意,反倒因此而去攻击了领导?这么看来,大家还真是愚民,真是值得放在《乌合之众》里面作为例子大加鞭挞的。
叶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天南,所幸的是李天南也不太需要叶明安慰。于是叶明就又躺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但叶明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领导小组对梁芷珊真正死因的隐瞒而收到委屈,看起来的确是很令人感动。但这种做法不应该是好的。他们把消息按住了,他们想把消息自己全部处理了,让上下的联系割断,这样不但不能发挥群众的智慧作用和主动性,不能让上下齐心,反倒是使得各种流言各种猜测乱飞,增加穿越者群众对领导小组的不信任感,严重削弱领导小组的威信。现在领导小组受到冲击,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自食其果。
叶明觉得,这种行为应该是之前领导小组某种共识的流露。即他们对穿越者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关爱。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对穿越者默默付出,一声不吭,宁愿自己受尽委屈。但这种关爱只存在于他们依然是居高临下的时候。他们是不愿意下层有人知道甚至参与他们的领导。“这些事情应该我们全部负责,你不要管”。可是这样的牺牲行为,除了让部分知情人士知道后感叹一番,咀嚼几下品尝外,还有什么作用?
这种关爱有点像父母对子女的关爱。但按照蓝斯登定理,人们更加愿意与朋友一起工作,而不是和父亲。地位不平等的合作导致恶果是可以预见的。
曾经的苏联帝国,何其辉煌,但仅仅因为几个想做总统,想做寡头的高层人士的上下其手几下,这个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世界一极就消失了,而他所维护的人民,在这场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件中毫无作为,仅仅留下一个“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愿意保留联盟”的街头谈资。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种居高临下的关爱,这种上下隔绝的决策过程。上面的决议,下面根本无法影响。
记得一位教授说过,俄苏式的政党是以类似家长式的居高临下的爱来对待人民,人民与政党是隔断的;而毛式土星共同体那里,政党则是要与人民感同身受的,人民和政党是一体的;政党领导人民,也从人民中学习,受人民滋养;政党从人民中来,最终也要到人民中去;政党与全国人民拧成一股绳,还有什么不平呢?
这个关系在主席的《愚公移山》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主席要感动人民,而那些的领导,感动的只是自己。
虽然叶明对之前的领导小组们还是带有很大的敬意,毕竟能做出这样牺牲的人值得敬仰。但叶明是不会这样做的。叶明的事业是要和大众一起去合力完成的,叶明的事业也是要让全体人民一起维护的。
叶明希望自己能够达成主席那样的事业,也希望自己的事业最终不会落到苏联那样的地步。
这样看来,单良加入领导小组,对穿越者的事业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