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已经命人去布置灵堂,她派去白马寺的人通知御史妇人,沈凌菲病逝,御史妇人定会连夜赶回。
殷旭为了惩罚彩儿的加害,将彩儿易容成沈凌菲的模样放入棺椁之中。
上一次沈凌菲因为君洛羽大婚险些丧命,就是御医杜清远为她施救,沈凌菲的病症他很清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沈凌菲还未醒来,沈夫人带着人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一时间计划将要被打乱,殷旭有些心急,命人将御史妇人先带入灵堂,就让她们先哭个痛快。
殷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拖久了就会穿帮,没有得到杜清远的许可,直接推门而入。
“已经过人了两个时辰。人还没有醒过来吗?”
“人暂时性命无忧,还在沉睡,最好让病者好好休养控制情绪。”
殷旭并不想听这些,既然沈凌菲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杜太医,可否让她醒过来,沈小姐患的不只是喘症还有心病,心病不除命不久矣。等过了眼前的事情,她自然会安心休养。”
杜清远看了一眼沈继年,在征询他的意思,事情已经做到这等地步,不能够半途而废。
“杜御医,就按照他说的意思办吧!”
一些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只差让沈凌菲醒来,“舅公,还请您跟着夫君前往灵堂,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外甥媳妇好了。”
君洛羽带着沈继年前往早就准备好的假灵堂之内,命颜珩将沈凌菲抱起,杜清远跟在身后,他也想看一看这个少夫人是如何医治心病。
灵堂内沈夫人见女儿躺在棺椁中,与众媳妇哭的正伤心。沈夫人见沈继年与君洛羽从外面走了进来。
哭的是伤心欲绝,“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走了,这叫我怎么活啊!”
沈继年只是盯着棺椁内的彩儿,容貌如同女儿一般模样,难怪连夫人都被瞒过了,这就是江湖中的易容术吗?
这是殷旭命人去殷家在京城以私塾的名义开设招贤馆,教人子弟,里面不乏能人异士,颜珩拿着殷家的书信前去,自然鼎力相助。
君洛羽看着舅母哭的伤心,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殷旭为了事情的真实才会选择不告诉舅母,只能劝慰道:“舅母,节哀顺变!”
灵堂内哭声一片。沈继尧只是哀伤的眼眸看着棺椁中的女儿,如果女儿真的有一天死去,白发人送红黑发人,让他如何承受,不觉眼眶泛红。
此时门外,颜珩将人抱在了门外,沈凌菲头靠在颜珩的肩头,殷旭觉得时机成熟了。
“杜太医可以让她醒过来了。”
杜清远拿出手中的长针刺在沈凌菲手腕上的神门穴,人渐渐的有了反应,殷旭封住了她的穴道。
沈凌菲渐渐恢复了神智,感觉身子僵硬没有知觉,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耳边听到哀恸的哭声,寻着声而去,她的面前是一道门,她站在门外,好似靠在一个人的怀中,她不能动周遭黑暗只能够见到房间的一方光亮。
她看到父亲母亲守着棺椁,母亲扶着棺椁痛苦,嫂子们也跟着一气在哭。
难道自己死了吗?那棺椁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她一心沉迷着想要得到表哥,却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人。
这世上只有自己的父母会真心的对自己,如果父母在她就不会死,她很后悔没有爱惜生命,如今竟成了孤魂野鬼。
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眸中盈满清泪滚落,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再肆意妄为,她一定要陪在父母的身旁尽孝,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殷旭见时机已到,示意点燃烛火,门外众人看的通透,沈凌菲被突然的光亮刺得闭上眼睛。
被人在胸口轻点,身子有了知觉,无力的靠在了一个人的怀中,沈凌菲睁开眼眸,方才看清扶着她的竟是她当初想要害的表嫂。
“怎么会是你?”
殷旭没有了在房间内的怒目相视,她的身子虚,知道她已经悔悟,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为什么不能够是我?历经生死,你应该想明白,与其追求一段不属于你的感情,不如用剩下的生命去珍惜爱你的人。”
“原来我没有死,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你可知道你的父亲为了挽留我们夫妻留下来竟然下跪,你的母亲还不知道你没有死,为你哀伤欲绝,你的任性让你的父母吃尽了苦头,我现在就扶着你进去向他们道歉。”
房间内已经有人听到房间外隐约传来的声音,沈继年看着沈夫人哭的伤心,“夫人,咱们的女儿还没有死,她就在门外。
此时房门打开,殷旭搀扶着沈凌菲从门外走了进来,房间内变得很安静。
沈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女儿,“那棺椁里面的是何人?"
“是彩儿!”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沈凌菲推开殷旭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夫人忙不迭上前扶起她,“菲儿,我的女儿!”
“菲儿,你的身子还弱着快起身!”
沈凌菲就是不肯起来,苦的悲戚,“从前都是菲儿太任性,害父母担心,以后菲儿一定会爱护自己的身子,好好的陪在父母的身旁。”
沈继年老泪纵横,“好!乖女儿!”
殷旭看着一家抱在一起,事情也算圆满,殷旭拉着君洛羽示意两人离开,让他们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在一起。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杜清远没有离开,既然沈凌菲肯修身养性,他打算让沈凌菲停止服用曼陀罗叶粉,那不过是应急的药物很伤身体,会有很强的药瘾。
可以选用其他的方法来医治她的病,活个三年五载还是没问题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沈凌菲解除药瘾。
事情终于解除了,看着天边的圆月,两个人可以过一个团圆的节日,不必饱受分离。
君洛羽牵着她的手,看着他垂首不语,“娘子,我真是没用,若不是娘子想出计策,只怕此时还会被纠缠着。”
“我也没做什么?不忍看着沈凌菲年纪轻轻的就死去,希望她真的大彻大悟,好好珍惜剩下的时日。”
“娘子!”
“嗯!”殷旭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抬首迎上含情的眼眸,“何事?”
他却突然将殷旭拦腰抱起,“良宵苦短,咱们也该珍惜的。”
“快放我下来,别让人看到了!”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明媒正娶!”殷旭没有阻止他,她已经不是当初的体弱少年郎,他想抱就抱好了。
庭院内,小山受了伤,肩膀被烙痕,包的跟粽子一样,疼痛蔓延,额间隐隐冷汗溢出。
在牢中被折腾的一天一夜,身子很虚,听到门外有响动,披了衣衫推开了门。
感觉双腿都在打哆嗦,扶着门扉,正撞见君洛羽抱着殷旭从外面回来,殷旭神情尴尬的忙不迭从君洛羽怀中跳了下来。
“小山,你怎么出来了。”
“小山,你的伤怎么样了?”两人同时问询。
看着主子和少夫人的关切,小山眼眶泛红,“谢谢主子和少夫人关心。”
殷旭是看过那伤口,见他眼眶微红,脸色苍白,“小山肩膀上的火伤连皮带肉都焦在一起,是不是痛得无法入睡。”
“嗯,郎中涂了些药粉药,伤口依然钻心的疼。”
“这么晚了要上哪里弄止痛的药。”
“夫君,杜御医还在府中。"
杜御医除了为王亲贵胄还有上三品的老臣子之外是不会给仆人看病的,“夫君,不如咱们将小山带去,杜御医仁心仁术,会给小山治伤的。”
看着小山痛苦模样,君洛羽将小山抱起,朝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殷旭紧跟在她的身后。
此时灵堂内的人纷纷散去,杜清远为沈凌菲开了新的药方,并且叮嘱她在不可服用曼陀罗叶粉,以戒除药瘾。
沈继年千恩万谢,只要能够让女儿多活些时日,哪怕是龙肝凤胆他都愿去找。
杜清远正欲离开,见着君洛羽抱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脸色苍白,不心中一颤,这个少年的容貌和一个人很像,这个孩子和她又是你关系?
杜清远敛住心中所有的疑问,“他怎么了?”
“他在牢中受了火刑,还是个孩子忍受不住痛楚。”
杜清远主动去探查小山肩头的伤口,沈继年一直没有注意过君洛羽身旁的小跟班,刚刚见着君洛羽抱着他,那侧影好生熟悉,好似从哪里见过。
俗话说旁观者清,殷旭是捕捉到了两人的情绪,难道他们是认得小山的?
沈凌菲见到小山受伤,还有依然躺在棺椁内的彩儿,这一切都是她指示,她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若是弄出人命来她会内疚一辈子。
“表哥表嫂,菲儿不懂事做错了事,求表哥表嫂原谅。”
“我早就原谅你了,以后你该好好地调养身子,多陪陪舅公舅母!”
“菲儿明白,也祝表哥表嫂可以白头到老。”
难得她想得清楚,君洛羽也只是说了声谢谢!便不再理会她,看着小山触目惊心的伤口竟是有些不忍。
沈凌菲想求殷旭将彩儿的穴道解开,“表嫂,彩儿她.....。”
沈凌菲是罪魁祸首,彩儿亦有错,“先让她躺在里面,两个时辰以后她自然会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