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小猫奶声奶气的叫着,便是性格暴戾的人听到这软软的叫声,也忍不住柔软一分,虽然看不清小奶猫的样子,但姝悯猜,它一定长得非常可爱。
粉衣女子又说话了,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似被什么事困扰着,可惜的是,姝悯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也就无从开口。但当姝悯以为自己要在这个怪梦里一字不说的时候,却忽然开口了,不,不是她,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她也不认识,只她现在正在这人的身体里,好像夺舍了一般。她听见自己对那个粉衣女子说道:“如此也罢,横竖都是因为太无趣了,便是我,也偶尔想闹闹。”
“你可不要胡来,他们闹,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打架罢了,你闹,可是要整个天下都乱了?”粉衣女子抚摸着小奶猫的头,模糊不清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不赞同。姝悯下意识的摸摸鼻子,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偏你当了真,何况,我若真的想闹,你一定阻止不了我。若哪天我不见了,你可不要寻来,因为我玩够了,自会回来。你若出来寻我,可不是会与我错过,如此反复,也是累人的紧。”
“你若真的走了,我只会喝酒庆祝,又怎会费心思寻你?”粉衣女子说的明显是气话了,姝悯明明不认识她,却还是会被她的情绪牵引,闹了个心虚。不过,这人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就好像珠落玉盘,雨入河流,叫人听着很是舒服,便是生气的语调,也让人生不出恶感,只想听她的声音,直到岁月的尽头。这梦做得爽啊,没能看清对方的脸,是有点遗憾,但能听到她的声音,姝悯也觉得值了。
姝悯正美着,就听见小奶猫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满粉衣女子忽略了它,便不自觉的道:“这小东西可真是没良心,当初还是我创造了它,结果到了你手上,它就只认你一人了。该说它忠诚专一呢,还是忘恩负义,学得那些孽畜凉薄?”
粉衣女子抚摸着小奶猫,道:“它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如此依赖我,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了它的母亲。你若是吃味,就再造一个出来,反正你闲来无事的时候,最爱摆弄这些小东西。不说你这,便是我那儿,也快成了这些小东西的天下,每天向我控诉那些小东西的人是数不胜数,你什么时候给我个交代?”
“咳咳咳……”姝悯干咳了几声,这些反应都不是出自她的意愿,而是被她附身的这个人,奇了怪了,在这怪梦里,到底是她夺舍了别人的身体,还是别人占了她的身体?粉衣女子只当姝悯又是像以前那样装傻,无奈一笑,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晚一点的话,还不知道那些小东西能闹出什么事来,就此告辞。”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酿的‘仙女醉’,我好久都没喝了,馋着呢。”姝悯又是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却见已经走出几步路的粉衣女子回头一笑,张嘴说了句什么,蒙在她脸上的迷雾就渐渐散开了。姝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努力想看清这人的脸,却在迷雾即将消散,她的面容初露雏形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呆呆的看着红色帷帐,姝悯心底骂了句粗话,正要翻身,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朱悦儿。看样子,朱悦儿守了她很久,丫丫和凝姿也睡得四仰八叉的,口水流得那叫个欢快。姝悯抖了抖身体,正想越过朱悦儿,倒杯水喝,就见朱悦儿睁开了眼睛,先是迷茫的眨眨眼,后惊喜的笑了,轻声道:“悯悯,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姝悯见朱悦儿笑中带泪的样子,有些疑惑,她不就睡了个觉吗,怎么好像是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朱悦儿有些无奈的道:“三天,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太医诊脉都诊不出个结果,只说你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我又不敢给你丹药吃,丫丫和凝姿只能轮着给你输灵气,以护住你的神魂。”
“怪不得她们累成这个德性。”姝悯了然一笑,握住朱悦儿的手,道:“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怪梦,但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哎,或许真的有鬼。”
朱悦儿嘴角一抽,却是反握住姝悯的手,道:“你昏了三天,可知这天差点就变了?我们也因此误打误撞的博得了个机会,只我不能应下,毕竟你还没醒,总得问过你的意见,我才好领了陛下的好意。这个陛下不是说孟炎,而是……”
“孟烨?”姝悯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天选龙子真的那么容易的就给干掉了?
“是孟炎的父亲,以为殡天了的那个陛下。”朱悦儿伸手揉了揉姝悯的脸,见她睁大眼睛傻不拉几的样子,却是觉得有几分可爱。姝悯松了口气,随即又直起了腰,道:“不对呀,老龙的生息没了,紫气驳杂,明显就是殡天,怎么会……”
朱悦儿示意姝悯放松些,她会慢慢的说清楚,不需要这么的紧张。姝悯听话的放软了身体,听朱悦儿说起这三天惊心动魄的历程,听到最后,却是亮了眼睛。
老皇帝原来是诈死,因为他察觉到了身边人的诡异,便决定将计就计,以自身为饵,将那些牛鬼蛇神全都引出来,一次性解决干净。但要诈死,要骗过天,老皇帝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好在,他还有个故交,是修真界大能,最后一次分离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个传声玉符,若有需要,只需对着玉符说出所求之事便可。
老皇帝便向这位故交求助,得以假死,骗过所有人,甚至天象都为之一变。
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个唆使太医院首给他下毒的人竟然会是孟烨,他一直信任并认为最没城府的孟烨。可恨他预计不足,低估了孟烨,不但让孟炎被困在了皇宫,便是自己,也是进退两难。形势未明前,他只能继续装死,暗中谋算着。
好在,他先前预留的一颗棋子起了作用,在孟烨带兵即将攻入皇城击杀孟炎的时候,动了,带着大军包围了孟烨。而他也在这个时候“起死回生”,站在城墙上痛斥孟烨弑父恶行,劝降了孟烨的兵,也成功的解决了这次兵乱。但孟烨被抓入狱后,却着人传信给他,告诉他,若想知道孟煊的下落,就到牢里来见他。
老皇帝不知孟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去查了孟煊的行踪,结果孟煊真的不见了。心急孟煊的下落,担忧孟煊的安危,老皇帝在孟炎的搀扶下到了大牢,却险些被气得吐血而亡,孟烨这个孽畜,竟然对自己的嫡兄做出了那般违逆人伦之事,还把嫡兄当做脔宠给圈禁了起来,简直是畜生不如!
不止如此,孟烨还告诉老皇帝,小公主是被他扔掉的,但小公主没死,还活着,只他永远都不会告诉老皇帝小公主在哪里,他要让老皇帝死也死得不安心。
老皇帝一气之下,彻底的垮了身体,回到寝宫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临终前,老皇帝在床前托孤,亲口将皇位传给孟炎,但孟炎必须得找到孟煊,将孟煊送到孟炫那里,无论使用何种办法,哪怕是要他残杀手足也无妨。当着几位托孤大臣的面,孟炎许下了诺言,承诺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找回孟煊,保孟煊一生安稳。
就这样,老皇帝如孟烨所愿的死不瞑目了,带着对小女儿的遗憾,去寻了皇后。而孟炎忙着操办国丧,及登基仪式的时候,孟烨却被人救走了,就这么嚣张的从天牢里逃了出去,失去了踪影。孟炎恨极,也知孟烨一日不除,他就无法安寝于室,便下了严令,全国通缉孟烨,抓到孟烨者,无论死活,都可加官进爵,赏黄金万两。孟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却像是蒸发了般,毫无消息。
当然,这也是时间短暂的缘故,若再多点时间,等孟炎办完了国丧,守完了孝,登基为帝,孟烨便是躲到了天涯海角,也休想躲得过。何况孟炎还向老皇帝承诺了,一定会找回孟煊,孟烨逃亡,未必会带着孟煊,狗急跳墙之下,难保他会对孟煊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一定要快,哪怕放跑了孟烨,也不能伤了孟煊。
这是孟炎表面上的态度,私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对他来说,孟烨和孟煊都死了会比较好。至于小公主,孟烨敢说出那样的话,就一定不会说出她的下落,孟炎也就不费心思了,先解决了孟烨,救回孟煊,再来谈其他。
“呃……”姝悯听完了这三天的历程,只想说皇家人真可怜,还不如她这个乞儿来得自在。这么惊心动魄的三天,她倒好,全用来睡觉了,也不知道朱悦儿经历了什么,憔悴成了这样。朱悦儿顿了顿,接着道:“因我们护卫孟炎有功,又献了珍贵参液,陛下在离世前,替我们拿了个机会,却是蓝月之境的历练机会。”
“蓝月之境?”姝悯睁大了眼睛,不是吧,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界最大秘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