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好了,二狗子先给姝悯盛了一大碗,才给朱悦儿盛了一碗,但他自己却是只喝了一小碗,鱼肉都没舍得多吃,都让给姝悯了。姝悯也不客气,反正她脚伤好了后也是要还给二狗子的,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朱悦儿吃得比较斯文,但也不知是被姝悯感染了还是怎样,一碗下去还想再来一碗,胃口是意外的好。
到了虚化阶段,才可以挣脱口腹之欲,脱离凡尘欲念,但便是到了鸣灵巅峰阶段,也还是有真人喜欢无事时品一品美食,只这食材和人界不同罢了,多是些充满灵气的蔬果动物。朱悦儿在朱家的时候,吃的是朱家灵园种出来的蔬果,源涯山上放养的动物,灵气满满,虽然对修者的身体很好,但味道上总是缺失了些。
而朱悦儿年岁小,抵不住吃食上的诱惑,朱宁先便给她弄了个小厨房,专门让人给她做膳食。她也得以尝到人界的美味,只是总感觉缺了什么,直到来到这里,吃了姝悯熬煮的鱼汤,又喝了二狗子弄的鱼汤,才知当时缺的是什么感觉。
却是缺的“人味”,用膳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吃,哥哥姐姐们忙着修炼,没工夫陪她,父亲又不喜欢困于口舌之欲,是以,她的桌上从来都只有一副碗筷。
现在,有姝悯这个一吃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在,又有二狗子明明馋得要死却忍痛让给姝悯的贴心,朱悦儿吃着味道不怎么好的鱼汤,都觉得美味了几分。
“瑞珠,这还有很多的,多吃一点,明天我让二狗子去摘些野果来,给你弄果酱吃。”姝悯喝了四碗鱼汤后,才觉得爽了,抬眼看见朱悦儿才刚喝完一碗,就招呼着她多喝一些。朱悦儿点点头,自己去盛了汤,特地留了鱼肉给二狗子吃,这小子就顾着往姝悯碗里送鱼肉了,若是不留一些,怕是他晚上能饿得醒过来。
三人分着吃完了鱼汤,二狗子很自觉的去洗碗,也不要朱悦儿帮忙,就要她留着看好姝悯,别让姝悯乱跑。姝悯撇撇嘴,在二狗子转身的时候,扮了个鬼脸,等他似有所觉的回头,她就玩起了朱悦儿的手。二狗子没逮到姝悯,也不在意,提着装着锅碗的木桶去了河边,这个时间去人少,不用跟人抢位置洗碗洗锅。
姝悯吃饱了有些消化不良,叫朱悦儿抱着走了几圈,却是蹦出了几个屁来。
“……”姝悯脸红了,朱悦儿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都扭曲了,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把脸红得发烫的姝悯放在石床上,朱悦儿再次盘腿打坐,争取早一点养好伤,免得老大临时反悔,又把她给赶出去。二狗子回来的时候,姝悯已经睡着了,朱悦儿又清空了杂念凝气聚神,便放轻了手脚,放好锅碗,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是二狗子过来给姝悯和朱悦儿做饭,多是鱼汤,因为这是他能弄到的最好的肉食了,还有一些野果,在姝悯的指点下都给弄成了果酱,就着野菜吃别有一番风味。姝悯的脚伤好得很快,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了,就是姿势不怎么好看,她走路的时候,二狗子都要在一边学,气得她要死,却知道追二狗子打的话,是肯定追不上的,这小子跑起来就跟野马似的,就没人能追的上他。
只好忍着了,但她都在心里记着,等她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二狗子这混蛋。
二狗子学姝悯走路的时候,朱悦儿总是在一边偷笑,竟不知和她同龄的人会是这般的鲜活灵动,对比起来,她以前的日子真是太枯燥了。回忆起过去,朱悦儿却是忽的握紧了拳头,因为往昔太清晰,才会在记起的时候那般的痛彻心扉。
朱家的血海深仇,她一定要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即便要她堕入魔道,也在所不惜。但朱悦儿很快就惊醒过来,及时打消了入魔的念头,她是朱家人,自有朱家人的坚持,便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不可以放弃自身的正道,堕入魔道。
倘若真的丢了这份坚持,便是她报仇成功,也是无颜面对朱家列位先祖的。
正闹腾着的姝悯和二狗子都不知道朱悦儿刚才差一点就生了心魔,只知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便挤眉弄眼了一阵,二狗子会意的离开,姝悯坐到了朱悦儿身边。想来想去,姝悯也不知道该跟朱悦儿说什么,却在看到脖子上挂着的石雕的时候,灵光一闪,道:“瑞珠,你帮我洗头吧,我想戴戴你送我的那支簪子。”
朱悦儿回过神,见姝悯面露期待,就点了点头,扶着姝悯去了浴房,天气不凉,不用热水也可以。姝悯配合着朱悦儿的动作,却在想自己真是够贴心的,为了转移朱悦儿的注意力,竟然连一直保持着的长发也利用上了,哎,谁让她善良呢。朱悦儿却是不知姝悯正在自夸,只知姝悯的头发乱得跟鸟窝也没啥区别了,特别难打理,一不小心就会扯掉一把头发,便只能小心再小心的给姝悯洗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朱悦儿终于喘了口气,因为姝悯的头发洗好了,取了粗布帕子给姝悯抹干头发,朱悦儿就提着木桶的水去倒了。而等朱悦儿回来的时候,却是愣在了洞口,因为姝悯的头发柔顺了后,竟是意外的好看,就好像是浓墨一般,披散在她的肩上。姝悯回过头,晃了晃手里的簪子,道:“帮我梳头,瑞珠!”
朱悦儿放下木桶,走到姝悯身后,回想了一下侍女给她梳头时的动作,给姝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姝悯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看还是不好看,只有点不习惯,因为她习惯了视线被遮挡,也喜欢厚重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的感觉。而朱悦儿却看呆了,姝悯竟是这样的貌美,若是肤色再白皙一些,怕是曾经的第一美人明水仙子都及不上她半分,这样的美貌,对姝悯来说却是大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