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有些幽暗的通道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葛副,****呀,不是到街道办去了吗?有本事,还顺便撩了个漂亮妹妹哟?
走拢了细看。
原来是丁胖。
限期整改关了卖场,丁胖和他的手下,虽然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却更加忙忙碌碌。除了在场内守着巡逻,重点是打了封条的财务室主电脑,还看看场外一样停业的花车,全部力量就集中了守卫员工通道。
现在呢。
因为外场的卷帘门也一同关闭,所有员工以及花车小贩们,就只能由员工通道出入。
因此,员工通道就格外重要起来了。葛跃听了冷冷道:谢谢,不敢当。对不起,不过就是路上碰到熟人打个招呼,就让你丁部长眼馋了?
丁胖听听话不对。
幽暗中挺挺腰杆。
话重了,就咱这样份儿,到哪儿不随便乱捞个美女妹妹陪睡?看来呀,某人气量太小了点,我记得丁胖不是在中干会上,公开对某人赔礼道歉了么?
葛跃鼻子哼哼。
显然怒气没消。
赔礼道歉?你是辱侮某人的智商吧?某人还没有你所想象那么蠢,你说,我信?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眼角瞟瞟,那丁胖丌自仍站在幽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葛跃进来。
正和楚娅一起,对着几个人解释着什么的令狐海归,对他走来。
说话注意点,供应商找来了。令狐悄悄海归提示,又问:街道办如何?葛副先点点头,然后低声答:一言难尽,待会儿聊。
令狐海归重新回头。
一面大声招呼着大家。
来来来,你们来得正好。这是,指指也站过来了的葛副:我们店副,**午专门到地区街道办去联系,要不要请他讲讲啊?几人都点头。
其实。
彼此之间都认识。
不过的是,按照分工协作规定,纯业务往来,供应商一般都直接找店经理,当然也顺便和店副客套客套,寒暄寒暄。后来,在葛副提醒下,一直回避与供应商直接打交道的楚娅,才从后台走出,时不时的和供应商聊聊。
供应商们多精明。
一旦知道了这个楚主任的真正身份,都甩开了令狐海归,凡事都围着楚娅打转。
可凡事又必须请令狐海归签字,这样就形成了明显尴尬的格局。为此,被置于进退两难的令狐海归,也就更加暗恨上了自己的副手。
其实。
楚娅从没向他透露过一丁点信息,而是供应商在其中捣鬼。
店经理和办公室主任之间挑拨离间,目的就是想得到自己代理的商品,在卖场销售的第一手信息。这种并不高明也不深邃的小伎俩,令狐海归的楚娅,一拆就破,两人一猜就穿。
可令狐海归。
仍怀疑是葛跃给楚娅出的主意。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被大家众口一词的楚主,不过就一介具有点小聪明的女子而已,许多事情是想不到自己这个层面上来的。
只有比自己小一轮。
人精鬼怪的葛副会想到。
因为他是男人,而男人不管老少,其身体结构和思维方式是一样的。在令狐海归有意的招呼下,供应商们便围了过来:葛副,你好!我们打过交道,我是某某品牌的。我是某某品牌的,求你们来啦。不瞒你葛副说,快到月中啦,我却连上个月的工资都还没领到。
葛副都付以一笑。
不慌不忙地把到街道办的事儿讲了一遍。
供应商们听了都很高兴。纷纷上来和葛跃握手致意。葛跃对自己现在的临场地发挥也感到高兴,一面与其握手,一面安慰着:放心,致歉信这张牌一由街道办出面,就具备了基层政府的权威性。这事儿必然又会由专门渠道反映到区里,对区局和区商委检查合格,缩短整改期限,重新开门营业大有帮助。
供应商听了更加高兴。
纷纷掏出手机给其领导或同行报喜讯。
送走这一批六个供应商后,疲惫不堪的楚娅,咕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唉,这活儿不是人干的,一上午就这么浪费啦。这是第四批的供应商罗。
令狐海归显然也回来没多久。
皱眉道。
不过才一天嘛,供应商就找上门来啦?没这么快吧,会不会有人趁机挑拨离间?葛跃瞟瞟他,又来了!楚娅也摇摇头:小城就这么大点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供应商们咋不会知道?
葛跃问。
海归大人,你进行得如何?
还行!令狐海归回答:见到了区局消防处肖处和区商委史局,送上了我们限其整改的会议记录,包括草稿,还有老板签字后的限期整改书。本想请他们吃个便餐,可二人都忙忙碌碌的,再见机行事吧。
楚娅问。
海归大人,据你看,有没有可能缩短整改限期呢?
令狐海归却淡淡一笑:我看,事在人为!不是说,功夫在诗外吗?
第24章分工协作
那天,桐纠在广场公园。
被迫掏出40元扔给两巡查大妈,拔腿便走。
任两大妈在后面嚷嚷着追赶也不回头,一直过了人行天桥,才放慢了脚步。站在天桥一侧好一会儿,桐纠又怯生生走几步朝下面看去,两巡查大妈还站在桥下,面对一大堆围观的老太太老头儿,唾沫横飞气势汹汹的嚷嚷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厚脸皮好意思和老不正经几个字儿。
桐纠心有余悸的摇遥头。
靠着侧边慢慢下了天桥。
以前,桐纠就听说过大妈们的厉害,那是经理大人有一次接待大客户,在豪华餐厅小包间内的喷笑遭遇。话说这大客户,是个手脚粗大年近花甲的农民,然而这个农民,却是全公司干部员工真正的衣食父母,一个沿海以圈养水产品出名的个体企业家。
经过多个朋友们的倾情介绍。
就像传销术中的击鼓传花。
个体企业家终于越过千山万水,终于成为了这个远离海滨的,江南小城某区水产公司经理的座上客。为表达全公司干部员工的感激之情,经理叫上了业务科所有的女业务员和徒弟副科,唯独在前一天,把桐科支出去在近郊联系业务。
不近不远的距离。
没个一二天回不来的。
在几个鲜花般的女业务员和笑逐颜开的经理大人簇拥下,农民企业家和家人见惯不惊,从容周旋。在双方气氛融洽,认真坦诚之下,业务洽谈十分成功,主客都十分高兴。
可这时。
一个身着白褂的大妈不请自入。
请问,谁是经理大人?经理讶然:我是,可你是谁?餐厅保洁员。哦,保洁大妈,您好!经理有些好笑,可当着客人却彬彬有礼:有什么指教吗?
看看四下。
暗示这儿是豪华包间,是根本不需要保洁大妈担心和催促的。
有!保洁大妈粗手粗脚粗嗓门儿:你很有钱是不?经理眨巴着眼睛。你很有气质是不?听听不对,经理没回答,而是左右寻着。你不用找了,那个姑娘,被我锁在保洁间啦。
经理差点儿跳将起来。
你说什么?
难怪没找到白静,也难怪让这保洁大妈撞了进来:你倒给说说,为什么?我看不惯!点了满桌菜都没吃完,还要继续点菜?保洁大妈涨红着脸,愤怒得指手划脚的:你知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下岗工人吃不上饭?还有多少老年人生病无药医治?还有,
行了行了,大妈。
经理连忙打断了她。
站起来满面微笑,语气诚恳的自我批评:这的确是我的不对!我早该想到这些的。他愧疚的看看农民企业家,赔礼道歉般对他合合手掌,低低头,再对保洁大妈说:我保证,菜就不加了。这一桌呢,吃不完我们打包走,一定不浪费。
应该说。
经理采取的措施是正确的。
认错也诚恳及时,要不,非闹出更大的乱子不说,弄不好得罪了远道而来的农民企业家,砸了全公司人员的饭碗。
在经理大人及时的危机公关下。
被保洁大妈强行推进保洁间的白静。
也灰溜溜地被放了出来,见了经理大人和同事姑娘们,气得目瞪口呆,羞得脸颊通红,反倒让大家乐得前仰后腾,笑成一片。
还好。
幸亏农民企业家本来就是穷苦人出身。
艰辛起家,自然十分认同保洁大妈的行为,下来二话不说,就在为期十年的合同上签字盖章。第二天桐纠出差回来,听白静和女下级们连笑带喘说了这事儿,也暗自对保洁大妈的豪气和胆气感到惊愕,甚至有点胆寒。
现在。
事实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中国式大妈,能不招惹,最好不招惹,离得远远的最好。还有,自以为从善如流,左右逢源,能清晰认识到自己处境内,及时作出正确判断的桐科,也感到自己老啦,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准确无误的行事啦。
又一次提醒自己。
注意了,见势不对,马上撤退。
别再自以为没事儿,再惹一身臊。下了天桥,过了人行横道,就是回家的路了。桐纠却站站,抓起了手机。这三个老家伙呢,都住在回家的一条轴线上,这会儿不过才九点半过一点儿,逃跑以后一般不会就此作鸟兽散,一定还在某个地方一前一后的转悠着。
对!
对不起,找了去。
这30块钱的罚款,一人10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钱吧。桐纠把三个家伙可能去的地方,细细琢磨了一歇,仍不得要领。
孤芳自赏的桐纠。
虽然和三人保持着联系,却很少参予他们的集体活动。
所以,除了知道他们常在广场公园聚集外,其他一概不知。桐纠眨巴眨巴眼睛,决定到沙沙沙老婆的串串摊看看。他知道,沙沙沙爱老婆也烦老婆,可也离不开老婆,因为离了老婆的串串摊他就没法活。
说不定。
沙沙沙这时正在老婆的串串摊上帮忙呢。
于是,桐纠慢吞吞沿着大街往回走。铃桐纠接到了红枣姑娘的电话:桐大叔,谢谢你哦!我听伯父说了,不但拿到了鲜货,而且总价比市场便宜了每斤六毛,我替伯父高兴,真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顺手之劳嘛。
桐纠也感到高兴。
有这么个年轻活泼的漂亮姑娘,在手机那端青春勃放,鸟啼声声,真像有一种生命之泉,在淙淙流进自己心田,全身顿时充满了朝气和力量。
可是。
得把话说明白。
那个老苍木纳的小掌柜杏爸,我并不感兴趣,何况,帮了这么大个忙,他只是谢谢!感谢!就算啦?怎么一点都懂不起啊?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前者可以理解。
后者却不能原谅。
我想,一个开了客栈好几年的小老板,不可能不懂这些江湖规矩,弄不好,就是一个两面吃糖,尽赚不赔的小土鳖。
这套路。
我懂的!
可红枣姑娘也懂吗?或许在他的暗示下,红枣姑娘还以为我得了多少好处和便宜?不行!我得暗示暗示红枣姑娘。不过,红枣姑娘,桐纠故作吞吞吐吐,他知道,自己越这样难以启齿,就越能激起姑娘的好奇心追着问:有件事儿呢,我不得不提醒。
果然。
红枣姑娘连球炮般追问。
桐大叔,你就说吧。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不好启齿哇?对了,是不是我走后,吉老师不高兴呀?哦对了对了,我知道啦,桐纠楞楞:你知道了?哎,你知道什么?
红枣停停。
在那边儿兴奋的告诉道。
我记得,昨天吉老师在省省省挤踩事件中,好像手指受了伤?桐纠有些失望,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唉!好像在超市外,我还给她包扎了来?
显然。
红枣姑娘把胖老太太记成吉老师了。
对不对啊?桐纠知道她是记错了人,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就只笑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