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出去,说是买药,你快去,不要惊动她,懂吗?好好,快去快去快去。
关了手机。
看看葛副和小出纳。
楚娅表扬道:做得对!这样吧,她凑近小出纳的耳朵悄悄说说,小出纳点点头,灵猫一样闪了出去。行政办只剩下了楚娅和葛副。二人相互看看,都紧抿着嘴巴,气氛肃杀且沉重。
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却不过才几分钟。
平时本是静寂无声的电子扫瞄式静音大挂钟,现在听来,居然发出了嗒!嗒!嗒!响彻如云的走秒声。楚娅打破了寂寥,听上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看?我看,或许,葛副感到自己口干舌燥的,这还能怎么看?
明摆着人家是真,真的生病了哦!
真生病了?
或许吧?楚娅也好像第一次失去了镇静和耐心,鼻孔轻轻蠕动着,脸蛋有些发红:过了五分钟。葛副瞟她一眼。以姚了了现在虚弱的身体,要从玻璃走廊里走到超市员工通道出口,至少十分钟。
哈哈!
过了五分钟?
楚娅楚娅,你也知道着急啊?葛副有些幸灾乐祸。跃跃欲试,这么说,楚娅走到门口,朝玻璃走廊外瞧瞧,回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着葛副:你也知道了?葛副忽然有些悻悻然:我副呀,敢知道什么?能知道个什么?
他不牢骚还好。
这么一咕嘟咕噜,楚娅明白了。
点点头:别多心。本来周总是叫你一起商量的。可令狐海归反对,说你包不住话。葛副大怒,咣地一拍隔板,蓝色隔板纹丝不动,反倒让他手掌生疼:我包不住话?他个鬼海归就会两面讨好。对你们这样说我,可下来却在第一时间悄悄儿的告诉了我。我看他心里就是有鬼!
葛副捂捂自己右巴掌。
劲儿用大了点,的确有点疼呢。
对他的自露,楚娅毫不感到惊讶,反而笑笑:这也和我的猜测完全一样,浑水摸鱼呢,江湖高手哦。葛副这下听懂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哒哒哒哒!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楚娅脸色一下白了,和葛副碰碰眼神,一起望着门外。瞬时,气极败坏的丁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楚,楚主,人不见了,人不见了,她奶奶的,狠狠一跺脚,唾沫飞溅:老子一直跟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人影。我**祖宗八代!有本事搞钱,就有本事受着,跑路闪人,算个什么玩意儿啊?
要是平时。
给丁胖100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楚主面前如此大爆粗口。
丁胖也实在是给气极了。如果,刚才楚娅没给他打电话下命令,作为保安防损部长的丁胖,还说得脱走得脱。可现在,嘿嘿,他得伸出脑袋乖乖儿的顶着了呢。
然而。
楚娅分明更比他着急。
她却好似并没注意到丁胖的撒野,皱着眉头,抿着嘴巴,平时很好看很可爱的鼻孔,毫不顾及的煽动着,煽动着哒哒哒!细密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小出纳跑来了。
可怜的小出纳。
满面泪痕,一脸焦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见楚娅,就哇地大哭起来:跑了跑了,人不见了。楚主,这不能怪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哇!妈妈!听她竟然急得哭喊起了妈妈!,楚娅脸色暗暗,一步上前抱住了她
十多分钟后。
得到消息的周省和令狐海归,都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
二人和楚娅葛副碰了头,聊几句子,一起涌进了财务室。正在小出纳座位旁的小椅子上,埋头查看流水帐的慢一点,有些讶然的抬头:周总,令狐经理。
二人顾不上对她点头。
一齐簇拥在姚了了的电脑前看着。
也省省省中算得上电脑第一高手的令狐海归,摸索着打开电脑,却怎么也进不了屏幕,不管他怎么尝试,屏幕上那道系统指令请输入密码,总是剜眼地醒目着。
当然,不用他解释。
都知道那是姚了了作了手脚。
作为超市之重中之重,财务室平时虽然大开着房门,可除了周省和楚娅,就连正副都自觉站在门口,有事儿说事儿,无事儿自个儿走路,基本上都不越雷池半步的。
即或真有紧急事情不得不进门。
正副也只是站在二台财务电脑的侧面。
有事儿说事儿,无事儿自个儿走路,连正眼儿也不往电脑上瞧的。至于财务室主电脑,也就是姚了了用的这一台电脑密码,更是除了姚了了知道,就只有表哥表妹了。
瞧着海归大人在主电脑前绞尽脑汁,就是一筹莫展焦头烂额相。
周省急眼了。
快,叫网管!网管,一个刚从某某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且有一定网管经验的年轻小伙儿,其实就一直站在大家身后。
听得叫自己。
默默举步向前。
一番绞尽脑汁,依然是汗水一滴滴的滴了下来,把姚了了平时最喜欢的桌面键盘保护布淡黄色飘飘欲仙的霓裳羽衣曲,浸得湿润不己。
见状。
楚娅拉拉表哥的衣角。
周总也明白,无论令狐海归和网管都尽了力,一时也毫无办法,只好摇头,让令狐海归断了主电脑的电源,一行人重新回到行政办。
商量的结果。
出于大家意外。
以前强烈赞成不报警的令狐海归,却强烈主张报警,并说越快越好。可周省楚娅和葛副都反对。反对报警原因和以前一样,简明扼要,报警,是引狼入室,只会给超市和大家带来更大的不幸和损失。
由此。
被大家一致反对的令狐海归,脸色十分难看。
竟然提出,如果不报警,这财务帐本被删的领导责任,就不能算在自己头上。之前自己虽然反对报警,是考虑到同意老板的建议,要保护姚了了,及时把事情查清。
现在。
姚了了即己失踪,也就没有这个保护必要了。
并且,再三强调,以自己了解的姚了了个性,慑于这么大的失职渎职责任,很可能失踪即成永远,那自己更没承担责任的必要了。
令狐海归认为。
责任人的失踪,或与与在座的某人有关,所以这也是自己主张报警的原因。
如果大家不同意,自己只有辞职。说完,令狐海归就抱起了自己胳膊,挺起腰杆端坐着,挑战似的看着三人。不用说,令狐海归急转而下的强硬态度,激怒了大家。
周省楚娅和葛副。
都气愤且无声的看着他。
葛副紧紧盯着令狐海归的眼睛,他有一种强烈直觉,令狐海归在借姚了了出走对老板进行要挟,这应该是一个由他精心策划的阴谋。
很简单。
要是周省被迫切答应报警。
作为打工高层的令狐,充其量无法兑现和拿回,自己一个季度的工资奖金提成,损失十万块人民币而己,而对老板和店里,却是彻头彻尾灾难性的。
当然。
池鱼林木,抱蔓摘瓜,自己和全体员工也跟着倒霉,颗粒无收了。
好一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无耻要挟。如果老板不所动,仍是坚持不报警,自己正好借机全身而退。虽然损失了十万块人民币,却保住了自己,换个地方换个名儿甚或至换座小城,继续自己的丑恶勾当。
这么一想着。
姚了了的财务帐本无故被删,就有了个清楚的轮番。
可这一切的因果推理,只是建立在猜测之上,要证明它很难,因为自己并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葛副直觉感到令狐海归所指的在座某人,就是指的自己。这也符合他策划的逻辑和目的。
试想。
如果能让周省和楚娅相信,把矛头引到我身上,他就完全减轻了压力和责任。
这样,即或老板报不报警都无所谓了,于他,岂不更好?好个龟归(海归),算盘拨得哗啦啦的,大约自己正为自己天才的策划,暗自喝彩,洋洋得意?
且慢!
我还没有你期盼的那样蠢。
我想,表哥表妹也是一样,你不会得逞的。葛副轻轻的笑了,甚至笑出了声。大约,葛副的轻笑声,也激怒了貌似委曲求全和义正词严的令狐海归。
他那一直扫着三人的阴霾目光。
突然停在了葛副脸上。
你笑什么?周省和楚娅的目光,也一起扫了过来。我笑,若论和姚了了的私人关系和指挥关系,我们谁也不如你,对吧?
老板和表妹一起点头。
令狐海归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微微点头。
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美男子令狐海归的魄力能力领悟力和指挥力,均是无可非议的,出众得令男人妒忌,令女人颠狂。这点,令狐自己也十分清楚,引为骄傲。
一个人是需要有点精神支撑的。
这样他活在世上,才有一定的自信和乐趣,令狐更是如此。
这个自己一直没正眼儿瞧过的所谓葛副,不过是个相貌猥琐,碌碌无为的90后而己,他那点自以为是,被老板和表妹奉为了不起的小聪明和所谓文案,在自己眼里,简直就是个可笑。
因此。
葛副平时对自己的不满和妒忌,自己全当无事儿。
哎,这么说吧,我令狐海归是耸入云端的高山,葛副就是粒任人贱踩的石头。我令狐海归是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智慧宝库,葛副就是块堆满拉圾沙石的露天荒地至于我令狐居然在与这石头荒地为伍,那也不是我的错,是世道无常的造化,是生活残酷的捉弄
不过。
他现在这句问话有点味道。
虽然有点居心叵测,却倒是承认了他和表哥表妹们的无奈,这是最令自己高兴的。所以,微微点点头,算是当众给了他个点赞。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姚了了到底是怎么啦?葛副咧咧嘴巴,特意瞟瞟老板和楚主:你却一口咬定姚了了失踪了,而且很可能是永远失踪,为什么?
嘲讽的眼光。
最后盯住顶头上司。
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当事责任人失踪,就意味着案子就此搁浅。永远失踪,也就意味着案子不了了之。而我想,姚了了或许是由于别的原因,或者是由于说不出的苦衷,暂时躲着我们,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小城的某个单身宿舍里,彷徨,徘徊,犹豫不决和患得患失呢?一个如此年轻漂亮和爱惜自己生命的女孩儿,如果不是案子果真与她有关,如果不是在某某人的诱骗威胁下,同流合污,以致于按照某某人精心的策划安排,岂会自动失踪?
好个葛副!
这番平静且声色不动的分析质问,把令狐海归呛得说不出话来。
周省和楚娅对看一眼,赞赏地微微点头。好半天,令狐海归终于慢吞吞道:我之所以说她是失踪,看来,的确是因为心里着急而判断失误。你说得不错,平时我和姚了了的关系的确很好,其原因嘛!
自傲的扫扫大家。
特别是楚娅。
人所共知,这也是没办法,由不得自己的选择。正因为如此,作为财务主管的她出了事儿,我比你们更着急。这是对下级和朋友的一种真正关心和爱护,我想,作为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些才疏学浅,依仗着点小聪明就想混世界的,老想着要出人头地,重温自己美梦的无能之辈的心口不一。
葛副怔怔。
像挨了当头一棒。
奶奶的,这海归就差点儿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好嚣张啊!葛副毕竟****,霍地瞪圆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状。
可是。
就像有意要激怒他似的,令狐海归盯住他,直呼其名了。
葛跃的思路很开阔,想问题也很深刻,但我却认为,着实有点小书生气了点。你那些猜测设想,毕竟全是你自己的杜撰和臆想,以它为判断事实的出发点,你不觉得太浮夸太不郑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