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个人吗?”江文升抬起了自己的头,然后问向了坐在首席的小道士。
原本疯狂啃着鸡腿的手也停了下来,仿佛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江母这次没有再阻止儿子说话,她早就发现了两位道长对自己儿子的好感,应该是因为自己儿子有什么优点吧!说来说去,这是自己的儿子啊!而且看起来,这两位道长应该有些功力。
桌子上摆了五套餐具,但是只上了四个人,所以还会一个人来,而且有上桌子的权利。但是既然没有再等他,那说明地位不是很高,应该是来求事的。
“文升,你把山腰的那个年轻人带上来可以吗?”小道士没有回答,笑了笑询问着江文升。这不是吩咐,所以江文升可以拒绝。
但是江母不会给江文升拒绝的机会,已经受了人家的恩惠,正愁不知道怎么报答,这种小事怎么会拒绝呢?
更何况,江文升也没有拒绝。拿手擦了擦嘴,然后胡乱的往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把,然后就跳下了椅子。
“好的师傅,额,还不知道道长法号是?”江文升接受了这件对他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也很简单的事。顺便询问了两位道长的法号。
“贫道法号天机,这是我的师侄,法号灵观。”小道士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不说话了,又闭上了眼睛,装聋作哑。
然后红衣少年便行了一个礼,径直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栓就出去了。
然后大堂似乎又恢复了宁静,江母坐立不安。自从江文升出去了,江母就有些不适应了。一来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有危险,二来是因为这几位道长对自己儿子的目的自己不清楚。万一对自己的儿子图谋不轨,怎么办?自己的能力又不够。
小道长笑嘻嘻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发声:“善人莫慌,文升定然无事。您的孩子与我们道观有缘分,可否跟随我们学艺?”
前半句是让江母心安,后半句是说出自己的所求。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还有无缘无故的坏,但是小道士感觉自己的好应该是很真心的吧。
江母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按理来说,这几个道士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自己的儿子如果跟着这几人学些本事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但是吧。。。道士是不是不能结婚?他爹刚从军,万一有个不测,可能就指着江文升传宗接代了。这要是让江文升当了道士,江家的列祖列宗还不骂死自己?
可不行可不行。
小道士突然发声了,笑的有些牵强:“善人放心,我们道观尊的是上清,不禁婚恋。亦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小道士年纪不大,但是道法不浅,竟然能听到人心。
江母有些尴尬,但是也同一时间证明了道士真的不简单,自己更要慎重。
“不如让文升自己决定?”天机道长没有再逼迫江母,而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江文升。在他看来,已经迷迷糊糊恢复记忆的江文升一定会选择自己的。
江母更是放心,自己的儿子会不听自己的话?
两个人互相有着心思,桌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任务对于江文升很简单,就像是吃撑以后随意的溜了几圈消消食一样,然后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摇晃在山腰的男子。
江文升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然后撇了撇嘴巴。
这个人的红衣服比自己的好看,有些眼色了。江文升的衣服是自己的娘亲随手裁剪,然后缝缝补补的,虽然不好看,但是江文升没嫌弃过。谢弘安的衣服,自然跟江文升的没法比。江文升停下了脚步,谢弘安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遥遥的互相张望,默默对视着。
江文升停下自然是仔细的观看着谢弘安的衣服,而谢弘安则是戒备的看着江文升。
任谁在荒郊野岭里行走,看见一个身穿破旧红色衣服的小孩都会发怵吧?
还是江文升先开口的:“你的衣服挺好看的。对了,山上的道士让我来接你。”然后就等着谢弘安回答。
谢弘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观芸观果然名不虚传,竟然知道自己会来。但是,观芸观现在已经开始发展丐帮业务了?
拱了拱手,谢弘安说话了:“少年,多谢了。”
江文升没说话,既然谢弘安知道了,就不需要自己再解释了,然后转头就走。行走的是上山的路。毫不掩饰的,径直的上山路。不管面前有什么野草,阻碍。可能对于江文升来说,看着目的地然后绕几圈对他来说更难吧。
谢弘安紧紧的跟在江文升的后面,然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道观的模样。
皱着眉头,然后看着江文升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震。
谢弘安不解,为什么少年对自己这么冷漠,但必然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也不回话,而是缓缓
小小的少年对于阵法有这般理解,真是不可思议。
“敢问尊姓大名?”谢弘安现在收起了自己刚才的轻视,不再小看江文升了。
虽然看起来一点修为都没有,但是能被观芸观看中,然后接引自己,自然不是凡人。
江文升没有回头,但是回他话了:“江文升。”然后就不说话了。
平常的江文升挺热情的,但是今日的他,不愿意搭理这个长得英俊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因为衣服,还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心中的火焰。
心中有信仰,就有火焰。这个人心里不是佛家的佛祖,不是道家的真人,而是一座天下,一个人间。
这样的人很可怕,不是野兽就是神灵。江文升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但是既然看见了,便会远离。因为这样的人,在千百年里,死伤无数。
江文升推开了门,然后飞一般的跑向了自己的母亲,仿佛无时无刻不能离开一般。
“娘,他的衣服好好看,以后儿子给你买,好不好。”江文升给自己的母亲讲解着今天的见闻,然后小声的嘀咕着。江母将孩子抱紧自己的怀里,然后在江文升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了几颗泪。
虽然江文升能看见,但是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个人哭,一个人等。
等到谢弘安关上了道观的门,看向院子里,四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