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昭也忒变态了点,竟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屈桑抱打不平,却不敢站出来指责,低声嗫喏了几句,向木冉道:“要将青离千刀万剐,只要她能挺过去,就放她一条生路,这种法子,亏他想得出来,对自己的……”猝然停了下来,话锋一转,他急忙以微笑掩盖方才的慌乱。
好在木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又慢条斯理说:“心肠如此歹毒,才能养育出骄横跋扈的儿孙来,真希望他不要做出令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情来。”
青离离得远,不知师父和爹爹谈判得如何了,也没有人告诉他如今的情势有没有发生转变,过了一会儿,崔钰走过来说事情已经办妥了,龙帝已经答应不追究。
爹不追究?可是她害死了芸儿,爹和大哥那么疼爱芸儿,他们怎么会放过她呢?
“苌芸并没有死,龙帝将他带回去了,将来的事,他们自有办法,你也别自责了。”崔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幽冥王让我告诉你,办完自己的事就回地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一路上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让他别担心。”
“阿离,你保重了。”崔钰说完,跟随幽冥王离去,龙族浩浩荡荡的人马也都散尽,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呢就告一段落了,我们去找盈盈和泠翠她们。”屈桑摸出折扇缓缓摇动,故作儒雅风姿,哪知木冉却不给他留情面,指了指他破烂的扇子道戏虐道:“赶紧收起你的破扇子吧,卖弄给谁看呢!”
“闭嘴吧你,就知道拆我的台,我不跟你说,我跟婆婆说,婆婆才是我的知音。”一壁说着,他伸手探向青离的散乱的长发,“婆婆的头发要挽起来吗?”
故意做出暧昧的动作,手指穿过她的黑发,屈桑偷偷瞄向木冉,果然,那醋坛子又黑脸了,转过身不理睬他们。
挽好发髻,屈桑从怀中摸出一支玉簪别进青离发间,“很美,婆婆英姿飒爽,可比那娇滴滴的小家碧玉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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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劫过后,逃亡的百姓都纷纷赶回来,镇子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众人欢呼雀跃,总算有好日过了。青离骑着驴子,木冉和屈桑驾着马车,距离相隔甚远,像是故意要躲开她们,她嘱咐乔儿务必要同他们保持距离。
身边的人傻呆呆地望着前方,屈桑凑近了些,调笑道:“瞧什么呢?那驴子的屁股圆滚滚的扭来扭去挺好看的吧?”
见没有回应,他故意提高声音:“里面坐着个美娇娘,有人却盯着驴子的屁股看个不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里面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吃驴子的醋呢……”
“爹爹,什么驴子屁股,谁吃驴子的醋啊?”盈盈探出小脑袋,一脸茫然,屈桑扭过身子,掌心掩住她的脸,“小孩子别刨根问底的。”
他捏了捏她有点瘦削的脸颊,盈盈与她娘的尸体待在一起三个月,阳气几乎都快被吸光了,这瘦瘦小小的,哪里像是人间的孩子,说她是个瘦骨嶙峋的地府小鬼也不为过。
“可是……”
“好啦,别胡说了,瞧你这幅可怜模样,我一定得想办法把你喂的胖一些,像个正常的小姑娘才行。”屈桑偏头打量着她,真的很瘦小,脸还蜡黄蜡黄的,该不是生病了吧?她一个小孩子,舟车劳顿,吃不好睡不好,天气又炎热,这孩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就跟青离一样。
屈桑钻进车厢里,搂着盈盈的肩膀,手背探向她的额头,好像有点烫,“你哪里不舒服吗?”又紧张地掰着她的脸蛋左看右看,“好像被吸干血了一样,哪里疼就告诉我。”
“嗯,没有。”她摇头,跟爹爹在一起,即便是有病了也能无药自愈,“肚子好像有点痛。”她揉了揉干瘪瘪的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跑来跑去,还咬我,爹爹,会不会是蛔虫?我好怕蛔虫。”
他是狐仙,治病这种事,向来手到擒来。久病成医,他多年在床上躺着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凡人就是麻烦,头疼脑热呕吐腹泻,扭到脖子拉伤肌肉,诸如此类的病症,他可是很不屑一顾的,只有悠尘那种人渣,不,是混蛋才会乐此不疲,沉溺于此。
“爹爹,蛔虫又跑上来了。”她指了指胸口,他有些傻眼,嘴巴张成蛋形,什么蛔虫这么厉害,都爬到胸口去了,这孩子越来越会说笑了。
“诶?翠姐姐,你怎么了?”
盈盈捂着胸口趴在泠翠身边,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差极了,一样的蜡黄,泠翠好像还更加严重些,她靠着车厢内壁剧烈喘气,密密麻麻的细汗渗满额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