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厢隔离门,一股冷气跟着王梦熊一同冲进了车厢,让本就温度不高的车厢瞬间又降低了几度。即使是靠近车门的旅客飞快地把门关上,也没能及时消除这股冷空气。
“谁呀?这么没公德心,随手不会关门啊!”
“阿嚏,阿嚏……”
“挤什么挤,这孩子差点把我撞倒,没教养!”
“呀……,侬搞什么?踩到阿拉的脚了!”
“对不起,大姐。不好意思啊!对不起,人多,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这才踩到您。”
“小赤佬!”
短短的一段距离,瞬间弄得鸡飞狗跳,不过这和王梦熊已经没什么关系,他着急赶到景定成教授那儿,用的力气稍大了些,不过他也顾不上许多。
看见王梦熊从人堆里钻进来,景定成连忙招手道:“王帆,快过来。这孩子刚刚还好好地朝外面笑,突然就晕倒了。你不是和刘神医学医术了么?快帮孩子看看,可别出什么意外!”
那长衫男子听到王梦熊和什么神医学过医术,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船板一样,眼睛瞬间有了神采,也不管王梦熊也是个孩子,紧紧抓住他的道:“小神医,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小玲吧。孩子妈妈刚死没多久,就剩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若是小玲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孩子她妈呀!求求你,求求你了!”
男子一手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一手拽着王梦熊的手,两条腿一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朋友你快起来,你这样是想让王帆这孩子折寿啊!切莫这样,救孩子要紧。”景定成使劲抓住长衫男子的肩膀,硬是把他从地上拽起按在了座位上。
王梦熊眼见刚才还是好好的小姑娘现在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上忽红忽青地在变幻着,一时无法判断情况,只能当做普通的昏厥来治疗。
“劳烦大家给让一个长条座位把小妹妹放下,解开衣服,脱掉鞋子。靠窗户的叔叔请你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这里保持通风。景先生你帮忙把我放在行李架上的藤箱拿下来,其他人散开不要围观,给我们让出尽量多的地方。”
之前长衫男子也求助过,可惜这个车厢并没有其他医生在,就连走江湖的郎中也没有。所以即使这个医生年纪是如此小,但是周围的人仍然很自觉地按照王梦熊的安排去做。
王梦熊用大拇指在小女孩的人中用力按了一会儿,发觉没什么效果,连忙从打开的藤箱中找出九支形态各异、长短不一的金针,选了一根中号的金针用盒子中装的酒精棉擦拭消毒,转过身来快速对着小女孩头顶的百会、面部的人中、手腕的内关、足底的涌泉六处穴道刺了进去,每处穴道大约只停留2秒的时间。
刘天一教给王梦熊的针灸法门来自自然门祖师徐矮师,一共有34种不同针法。这次他用的是四神脑三针,辅助其他穴道,有治疗头晕和昏厥的功效。等到他施针完毕,让那男子将小女孩扶起来坐好,手掌摩擦生出灼热的感觉之后,猛地拍在小女孩的百会处。
随着王梦熊习练的自然门导引的气劲借助这一拍之力进入用金针开通的百会穴道,之前一直紧闭双眼的小女孩忽然睁开了双眼。不过这孩子一醒过来便向窗外看去,神色一怔之下猛然哭出了声音。“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不见了,我要妈妈!”
长衫男子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地说道:“小玲,我的孩子,你可吓死爸爸了。妈妈虽然早已经离开了咱们,可还有爸爸在。咱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你可不能丢下爸爸一个人啊!”
那女孩被父亲抱着换了个方向,本来一边哭一边挣扎着要向窗户的方向扭过头去看。不成想就在她把头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破涕为笑,两只手向前伸着,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嘴里喃喃喊道:“妈妈,妈妈,你别走!”
孩子的父亲和周围的人都以为孩子是想妈妈了,心生怜悯之余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小神医将一个昏厥没气的孩子给救活了,大家都纷纷夸赞王梦熊,便是孩子的父亲,也是连声说着谢谢。
一场虚惊之后,周围的旅客又都恢复了平静。王梦熊的脊背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被车厢内的冷气一激,浑身就是一哆嗦。
刚刚给孩子施针的过程中,他突然发觉这孩子不是想象中因为车上空气不流通或是受到刺激导致的昏厥,反而更像是因为体内阴寒之气导致的气血凝滞、体虚气短所致。如果换一个普通人能听得懂的词语来解释,就是说邪气入体,简称中邪。
刚刚小女孩的话一下提醒了王梦熊,假如真的是中了邪,必然是因为小女孩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民间传说有些邪物害人,就会幻化被害之人心中所想。这其中又以五大仙为常见,分为狐、黄、白、柳、灰五类。狐黄好理解,狐是指狐狸,黄是指黄鼠狼,北方人也叫它黄皮子。至于白柳灰,一般人可能想不到是什么。白是指刺猬、柳是指蛇、灰是指老鼠。
“只是也不可能是这五大仙啊?”
王梦熊这样想不是没有原因,要知道这火车上人数众多,阳气旺盛,天然不利于这些邪祟。更何况以童子之体修炼大力神功筑基的他,在这些邪物眼中活脱脱小太阳一般的存在。别说这些邪物,便是真的有什么鬼物,那也应该退避三舍。
“难道……真的是小女孩死去的妈妈?”以前王梦熊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连穿越这种玄幻的事情都遇到了,还有什么奇妙的事情不可以发生呢。在他的内心深入,是真希望有鬼神存在,那样说不定将来,还会遇见筱敏,无论是人世还是阴间。
王梦熊看了看长衫男子,忽然问道:“叔叔,你身上是不是还带着孩子妈妈的遗物?”
长衫男子想了想,指了指座位下面的一个包裹,小声说道:“我带了孩子妈妈的骨灰。”
“握了个草!”王梦熊又是一哆嗦,思及刚刚无缘无故的冷空气,还有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心头千万个泥马奔腾而过。“这是恩爱至深、一路相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