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熊心中苦笑,这都躲到这儿了,还是被这丫头发现,看来最不能招惹的便是女人,因为无论你怎么躲藏,总会被执着的她们找到。
“传祺姐姐,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坏话而是事实!”
“哎呀,这才几天不见,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了?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枉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惦记给你留上一份。这么快就不认账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顾传祺这么一说,打击面有点宽,哥哥顾传标不乐意了。“妹妹,说梦熊就只说他一个人好了,不要扯上所有的男人。再说了,他年纪那么小,毛都没长齐呢,顶多是个小孩子,哪里又是男人了?”
顾传祺一听坏了,这边声讨王梦熊,没想到把哥哥也带进来。身为顾家班的班主,平日里顾传标的威信还是有的。即使是他妹妹,也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有些心虚的顾传祺向王梦熊扬了扬拳头,做出恐吓的表情之后,一溜烟地逃跑了,原地只留下王梦熊和顾传标两个人。
顾传标虽然并不放心让王梦熊独自北上,但是到最后也没有让顾传祺随行。一方面是顾家班这边还离不开顾传祺;另一方面,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可以陪同王梦熊一起坐火车北上。
景定成是从王雅樵那里听说了王梦熊北上的消息,主动找上门来的。在和王雅樵相处的一段时日,他在和王雅樵惺惺相惜的同时,也从侧面听说了很多王梦熊的事情。作为一名坚定的马那其主义者,他觉得王梦熊的很多行事与这个马那其主义所主张的很像。为了更加深对这个孩子的了解,景定成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他。
从上海到北京,倘若不赶时间,可以选择坐海船到津门,然后再到北京。另一条路线是乘坐火车,虽然速度较快,但是沿途需要停靠的站点很多,还要不时地停下来加煤加水,所以完整算下来至少需要四天的时间。
王梦熊和景定成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坐火车北上。两个人买的是火车的高等坐席,其实也就是后世火车上的普通座。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卫生打扫得很干净,也算是享受到高等的服务了。
火车要开的时候,站台上着急忙慌地跑上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商人,手里还提着一只藤箱子。看他吃力的样子,箱子应该很沉,否则这么小的尺寸的箱子也不至于把他累得满头是汗。
那后上来的商人恰巧坐在王梦熊的对面,看见景定成和王梦熊这对老少组合,想当然地认为王梦熊是跟着景定成而来,因而只对景定成笑着点点头,然后把那藤箱子放到身体的一侧,用力挤紧,这才慢慢从口袋抽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迹。
王梦熊有些好笑,这家伙倒是一个自来熟,虽然没和他说话,但是却主动找景定成说起话来。
几句话之后,王梦熊便知道了对面这个家伙的名字,这个叫做于行云的商人也知道了景定成和王梦熊的名字。“景先生,没想到您还是大学的老师。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最敬重有学问的人了。正巧我也是到北京,能够一路同行,非常荣幸。!”
景定成虽然研究马那其主义,但他毕竟是有学问有涵养之人,对待这个商人,非但没有嫌弃,反而主动打着招呼,说起了家常。
等到火车进入第二个站台停车的时候,王梦熊已经发现那两个人就差烧香磕头称兄道弟了。看见王梦熊乖巧的样子,景定成便不再和这个商人聊天,而是问起了王梦熊的学业。听说他在学堂里面表现,居然又跳级到了西六斋,即便是景定成也感到这孩子日新月异的变化。
这一站上来几个衣着光鲜的乘客,正好坐在于行云旁边。王梦熊一眼就看得出来,所谓的乘客其实就是一伙骗子。看他们说话之间,总是用眼睛斜斜地看着于行云身旁的藤箱便知道。王梦熊对于行云颇有好感,有心提醒他一下,又苦无证据,无法拆穿这伙人的本来面目。
“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的,只要牢牢盯住他们,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便可以了!”
热情的后来者们主动和周围的乘客打着招呼,释放着善意。或许是因为王梦熊小的原因,这伙人唯独放过了他。等到大家因为旅途劳累需要打盹儿休息的时候,几个衣着光鲜的乘客开始慢慢行动起来。
“大哥,我总觉得那孩子怪怪的,虽然不怎么说话,可好像能看穿咱们似的!要不,咱们别作这一单了?”
“蠢货,东西没有到手,就这么轻易就打退堂鼓,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道上的人笑话死。”
几个人在这会滴滴咕咕的,没想到被王梦熊听了个真切。“老子早就等着你们露出马脚呢,这都半夜了还在那里磨蹭。要是你们就此放手,便饶了你们。若是贼性不改被我抓到,那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王梦熊假装和大家一样闭上眼睛睡觉,果然那伙人开始行动起来。一双黑手慢慢的伸向了于行云的藤编箱子,轻轻抽动,试图把箱子从他的掌控中偷走。
虽然于行云睡得很实,但是他对自己的箱子更为看重。箱子微微一动,便惊醒了他。那双黑手见他有要醒来的趋势,便及时缩了回去。
于行云醒了以后,首先查看自己的藤箱子,发觉东西还在,便放下心来,环顾一下四周。周围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睡着,除了那小孩之外。见不过是一场虚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便又靠在藤箱子旁睡了过去。
王梦熊刚刚睁开眼睛想给这个于行云示警,哪知道对面这商人思考问题太多,根本没明白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如今于行云又呼呼睡大觉,看来不能指望着他自省,而是要亲自出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