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双重声带,粗细不明,让人觉得恶心。
我依靠在陆宁宁身上,分不清那人影是谁。也许是习惯了每每危机时刻,都是方烨及时出现,那背影模模糊糊,我竟低声呢喃:“方烨……”
“不是你家老公!”陆宁宁搂着我,看着那人和寄生人的打斗,很紧张:“是乞言!刚才跟你要微信的乞言!”
乞言?!
不是方烨……
那方烨呢?原来不是每次遇到危险,他都会及时出现。
视线渐渐暗下来,我听到寄生人嘶吼的声音,乞言的桃木剑比任何兵器都锋利,剑从寄生人的脑袋里拔出来,割破骨肉的声音很清晰。
柠檬焦急地呼唤我,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淡然的安慰:“别担心,怨灵仇阵消耗了她太多了修灵,寄生人死了,这里就要崩塌了,我们……”
后来,我问长胜什么叫怨灵仇阵,长胜说不曾听过。
方烨说,怨灵仇阵是用力量,操纵怨灵,这种法术却不是人人都能使出的,末了,他又添了句:“应当说,人是不可能施展可以操纵怨灵的法术。”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能施展这样的法术?
我再次醒来,却还是在B大里面。
白日还有太阳,夜里却乌云密布。B大的实验楼,长廊里,我裹着一件大衣,躺在地上,头枕在柠檬的大腿上。
这就是我醒来时候的画面,柠檬见我悠悠睁开眼,抱怨:“你可算醒了!”
陆宁宁叨叨念念告诉我,乞言是寄生人死了,黑洞也会跟着坍塌。他带着我们两冲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方烨。
我抓着她的手腕:“他把悦悦带回来了?”
“没有。”她摇摇头,“他阴着长脸,从乞言手上把你夺过去。”
黑漆漆的长廊里,除了化学药物的味道,就是阴森了。说话很轻,还是会传来回声。
“那他说什么了?”方烨离开的时候那么愤怒。
“方烨倒是没说什么,但脸色不好,连我都不敢多话。倒是乞言说了句什么出乎他的预料。我问他什么出乎他的预料,他说他以为在方烨心里,尸婴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懂什么意思,但却晓得方烨应该更气了,但陆宁宁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陆宁宁有些委屈和自责:“溪溪,方烨说,你为了救我连悦悦都不救,他脸色不好,你们是不是因为我超级了?”
“没事。”我微笑,“他不过是骗我的。悦悦哪里会有事。”
“你错过方烨了。他没骗你。”陆宁宁有些紧张,“他将你抱过来,让我看着你。我见他神情紧张,就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急得连回答的时间都没就消失了。乞言说他肯定是去找尸婴了。我想他说的尸婴是悦悦吧!”
我愣了,忙起身:“那乞言了呢?!”
“我不知道!”陆宁宁见我进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找我?”墙角里,露出一个黑影。
“你知道对不对?!”我急的抓住他的手臂,后者瞥了一眼我用力的手,但笑不语。
我脸蛋羞红,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松开:“不好意思。我太担心了。”
“纪灵溪……”他望着我,顿了顿:“你是要找尸婴,无脸女鬼,还是一个男子?”
我和陆宁宁瞳孔蓦然睁大,她比我更冲动,朝他买进一步:“你知道长胜在哪?”
“他都出动了,你们其实不用那么紧张。”乞言笑了笑,与我们的焦虑格格不入。
“怎样才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想,他既然留在这里,肯定是等我醒来。他要我的微信,定然也是有目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却猜测我在他心中肯定有利用价值,那么这个价值便可以作为筹码。
他那双极具欺骗性的双眼里,我看见了自己目光灼灼,十分肯定的眼神。
他笑了笑:“灵溪,我想约你去一趟湘西。”
“什么时候?”他开条件了,我应。
陆宁宁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插话:“都什么时候了,还约旅游!救人要紧!”
“你最近有些忙,我倒是不急,什么时候去都成,只要你去。”
我低头考虑了一下,抬头回答:“去一趟是可以,但乞先生,我不会做非法谋害人命的事!”
这个乞言,看似斯斯文文,城府深得很。
湘西是个充满神秘,和古老传说的地方,长胜曾说,多少道中人想探索,都探索不出什么。
在我晓得有阴间后,便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敬畏之意。
这地方充满了诱惑和危险,我不知道他会让我去做什么,只能这样回答。
陆宁宁意识到我们在谈条件,沉默地看着我们两。
乞言也不辩解,只道“可以。时间你定。”
“悦悦在哪?”
他修长的食指指向黑暗里的尽头:“解剖室。”
我头也不回地朝黑暗里奔去,听到背后的陆宁宁问:“那长胜呢?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经常臭着长脸,但人很好!他呢?”
“尸婴将他吊在树上了!”
越来越远,但我还能听见陆宁宁带着哭腔颤抖:“哪、哪里?他是死了吗?”
我顿了顿,清晰地听到乞言柔和的声音:“还活着。”
松了一口气,我朝解剖室跑去。
门是关着的,里面传出诡异的蓝光,悦悦痛苦地*:“疼……”
我的被针扎了一下。连忙推门,门被锁了。上下门缝透着蓝光,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声,我急的撞门而入。
寄生人!!!
方烨对面站着寄生人,那寄生人和我在黑洞里看得不太一样,他整个身体在闪烁,背部长出一根根“树藤”,“树藤”缠绕着一根玻璃管。
空隙里,我瞧见那玻璃管装着一个胎儿。
这里面放着化学物,从前我参观过学校的化学实验室,我那玻璃管里,用药水泡着的是没出世就被取出来的婴儿标本。
婴儿在动,还有悦悦的不开心的*。
“悦悦!”我上前一步,寄生人那双吐出的大眼死死盯着我,“树藤”缠绕在玻璃管上,生怕我过去夺回来。
方烨抓住我的胳膊:“别冲动!”
以方烨的性子,应当直接将悦悦抢过来才是,但他没有,这便说明寄生人的挟持是有效的。
悦悦还是尸魂,她被禁锢在那婴儿的身体里。那寄生人龇牙,带着丑陋的笑容,舔了一下玻璃管,不男不女的双重声音:“很~有~营~养~”
“虽然只是尸魂,还是半魂,但对于寄生人这样低劣的生物来说,简直就是极品!”乞言倚在门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方烨。”我扭头望着他,很担心。
寄生人见又来了个人,十分警惕,双眼一转,停在乞言身上。
方烨很及时,瞬间出现在“树藤”旁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一把气剑,砍断了那些“树藤”。
疼痛让寄生人嘶吼,被砍下来的“树藤”就像一条条蛇,盘旋在玻璃管上。其中一根竟敲碎了玻璃管,怪异的气味扑鼻。
方烨刚想伸手将玻璃管里的婴儿救出来,寄生人已经龇牙咧嘴,愤然地攻击而去。
房内的玻璃制品被击碎,发生巨大的响声,化学药品被撒出来,甚至有些在地上已经燃起一片火苗。
玻璃管完全被击破,婴儿的大眼瞪着我,蓦然想起那个梦,婴儿没有瞳孔的白眼死死盯住我,然后用脐带将我的脖子勒住。
“娘亲……”“树藤”将婴儿勒住了,悦悦的魂被锁在婴儿里面,此刻发出痛哭的呼喊。
我猛地缓过神,走过去将那些“树藤”拨开,药水臭味扑鼻,冰冷的触感,滑溜溜的婴儿落在我怀里,我愣是害怕得不敢动。
没注意到脚下的“树藤”,我的脚被缠绕住了。“树藤”狠狠地一用力,伴随这惊叫我抱着婴儿倾倒。
乞言很及时地接住我。
那一瞬间,脚下的树藤宛如死物,松开我的脚,像绳索一般躺在地上。
蓝色的酒精火焰里,方烨将寄生人的脑袋砍下来。
他的气剑插在寄生人滚落的脑袋上。
乞言将我扶好,我说了声“谢谢”。他还没来得及回应我,方烨便阴沉着一张脸,将我拉出解剖室。
我的视线停留在乞言身上,他无奈摇头。
因为寄生人的尸体在里面,那么大搬不走,若是被发现这世界上有这样生物,定会引起恐慌。他们索性把实验室烧了,也好“毁尸灭迹”。
火红的亮光,直至烧得这栋实验楼都冒着黑烟,才有消防车前来。
陆宁宁很担心会被摄像头拍到我们的踪影,乞言淡然地说不会的。
我用外套包裹着那婴儿,长胜看着我怀里的一团肉,感到很没面子:“我竟栽在一个鬼婴手上。”
“其实你大可不必觉得丢人,毕竟这是尸婴,寄生人也是凑巧赶在午后阳气太旺,才能将尸魂骗进胎儿身上。”乞言说话很温和,解释起来十分有说服力。
陆宁宁连连点头:“这孩子是我干女儿,聪明些,你输得不丢人。”
她不开头还好,这一开口,更让长胜自愧不如。
第二日,B大实验楼意外着火被登上头条,更让人惊奇的是,当天下午,万盛集团的神秘总裁称想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竟开口说会资助B大重建实验楼。
傍晚,陆宁宁还在我们的房间,她一边看新闻一边才好奇万盛集团的总裁,而我脑海里只有方烨生气,乞言的要求,还有为什么无脸女鬼……此刻,会站在电视旁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