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安等人前脚才刚进西洲皇城的时候,便有降罪的旨意下来了。
兰清浅吓得抓住顾君安的手,顾君安低声道,“没事,本王去去就回,你跟着三七他们回去。”
皇宫里,顾太子已经跪着皇后面前哭的哽咽了,“母后,你不要罚小九和皇叔,他们都是为了我,若不是小九顶替我,可能就是我死在东迟了。
当时是我同意七皇叔这么做的,七皇叔没有挟持我。我怕我回来了,你们便不会救小九了。母后,求求您,您去和父皇说说,要罚就罚我吧。”
皇后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父皇和前朝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再说七王爷这办的几件事,哪件不是谋反的?暗扣太子?私改圣旨,私绑大臣......”
顾太子,“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们若是知道我回来了,便不会拿城池去换小九了。母后,那你说,如果你们知道我平安回来了,在东迟的是小九,你们还会去换她吗?”
皇后张口便说不出话来。莫说顾勉之,即便是她也不会的。那丫头再可爱始终是沧澜的公主,也不是她亲生的血脉。
顾太子满眼失望,“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会躲起来,小九不平安回来我不会回来的。母后,您不去说我自己去说。”
顾太子擦了擦眼泪,自己冲了出去。
皇后一看,“顾天睿,你站住。”
立刻吩咐太监,“还不去将太子请回来?”
小太监一楞,随后飞奔出去了。
御书房里,顾勉之将折子丢着地上,高声痛斥,“你看看,这洋洋洒洒的都是你的罪状,你还有何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臣既救出了小九,又护住了城池,并无错处。”顾君安冷声道。
“那你当时派去的人没接回九公主,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三座城池去换?”
顾君安毫不犹豫,“是!”
顾勉之一听,“放肆,顾君安,你好好看看你什么身份?怎可将私事置于国家大事前面。”
顾君安抬眸,神色清寒,“陛下,当初两国和亲,臣娶沧澜公主的时候,陛下可没说是私事。
若当时小九自己回来没让太子回来,陛下觉得这三座城池还在,太子还有命?小九冒着危险救了太子,陛下和皇后却想过河拆桥?这便是国家大事?”
“这就是你抗旨不尊的理由,你私绑大臣恐吓威胁,现在群臣都在联名参奏你。还敢杀了朕的十来个亲信侍卫?顾君安谁借你的胆?”顾勉之怒斥,已经是铁了心要降罪。
顾君安冷声嗤笑,“是那些大臣想,还是陛下想?”
顾勉之瞧着他眸子深邃而明亮,似乎已然是能看穿一切。将自己的算计看的一清二楚,越发的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咚!”一声巨响,御书房的殿门被砸开,脑袋大的石头块滚了进来。
门外远远的站着一个红色衣裙的小丫头,腮帮子鼓鼓的带着怒气。
几个侍卫太监将她远远隔开,不许她靠近。
“陛下你欺负老驸马,不公平!”兰清浅高声怒骂。
瞧见太监侍卫跪着地上,兰清浅小跑进去,站着顾君安面前,“不许你欺负老驸马。”
“谁许她进来的?”
顾勉之瞧见她,怒意涌上心头。
门外的太监侍卫,立刻道,“属下,奴才等拦不住,请陛下降罪。”
兰清浅生气,“我救了顾太子,老驸马是为了救我所以才这样做的。你却只怪罪他不听话,他听话顾太子就能回来吗?
太傅说,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陛下是天下臣民的表率,更应该遵从仁义典范。
而陛下不顾仁义,不念着老驸马救回我和太子,却只说他的罪过,岂不是和太傅所教的有悖?以后天下人都学习陛下的不仁义举止,谁还敢救陛下救太子,救朋友?”
怒冲冲的骂了一遭,兰清浅委屈,“若陛下要打要罚就罚我好了,改日我一定去问问言太傅,他说的一点也不对,陛下不是天下臣民的典范,也不会有他那满口的仁义道德,那这些书读给谁听的?”
顾太子也刚好进来,跪地磕头道,“父皇,您不要罚七皇叔和小九,他们都是为了救我来着。”
顾勉之看了顾君安一眼,冷声怒笑,“看来老七你是会收买人心,让太子也来给你求情。你这谋划的够深远的,若不是今日太子来求情,朕竟不知太子也成了你手里的棋子,你这居心何在?”
瞧见自己儿子不向着自己,顾勉之又恨又怒的,指着顾太子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敢帮着你皇叔来胁迫你父皇了,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太子?你不想做太子就滚出去,有的是人想做。”
顾太子哭,“父皇想废儿臣就废了儿臣吧,可儿臣不能有愧于自己的良心。”
顾勉之一听,将茶盏都碎了,“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想谋反,气死朕是不是......”
顾君安道,“陛下被人戳中了痛楚,便迁怒到孩子身上去,是何道理?陛下心里早就想将臣踢出去了吧,如今想做就做,何须振振有词的添出这么些罪名来。”
将一块令牌扔着地上,牵着小九便出去了......
顾勉之没看漏,那是调动军队的虎符。
下午些的时候,便连着出了两道旨意,一道是废太子的,一道是罢免顾君安职务的。
朝中有眼睛的人倒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不过是借机夺走顾君安的权利,怕他功高盖主罢了。
皇后在宫里听见,几乎是坐不稳,“顾勉之是疯了吗?迁怒到太子身上去干什么?”
风风火火的就去了顾勉之的寝宫里闹上了。
“顾勉之,我看你是真的皇帝坐久了,越发的孤家寡人了。你将太子废了,是想留着皇位长生不老吗?还是你那哪个肚子里妃嫔又添了小皇子?”
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砸了稀巴烂。
顾勉之,“你这泼妇,好好说话。他还不是他不知好歹一味帮着顾君安说话,朕还想问你,他到底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