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灵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似乎真是戳到了她的痛处一般,却又拿的都是两国之间来说话。
顾勉之一时语塞,这从前怎么不知易家长儿媳嘴皮子如此利索。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老七的童养媳为什么是个话唠了,是人不是人都能说话,和谁都能吵架怼人。
这妥妥的遗传啊!
帝后相互看了一眼,皇后道,“那五公主觉得这要怎么办才妥当?”这高家是老臣,朝廷里旧部众多,而且又是已故太后的亲信,她是太后同属于一族,便是不好做的太绝。
兰清灵俯身道,“娘娘严重了,这郡主是西洲的人,陛下定夺天下,娘娘治理后宫,如何也轮不到我做主。
但是我相信西洲和沧澜的情谊在,陛下和娘娘一定会严惩,给我八妹一个公道,给沧澜上到君主下到百姓一个交代。不让和亲的公主寒了心。”
巧妙的又将球踢了回去。
严惩是要严惩的,可这事情还得让皇后和皇帝出面定夺才是。
兰清梨出来,兰清灵拿了一盒药膏给她,“记得多擦些,晚上便不会疼了。我瞧瞧可还红的?”
兰清梨委屈,“五姐,我这一巴掌会不会白受了,要是皇后护着高郡主。”
“皇后和陛下怎么处决高郡主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以后还有没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沧澜公主的。
你以后少到做些没脑子的事情,学院呆不住就去公主府呆着,少惹事情,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将话说完便一个人去了,也不等兰清梨。
高郡主被扣留,马上就有高家的女眷到后宫请罪去了。
皇后听闻高家的人来了,便道,“你去将太医院里空闲的太医都请来,越多越好,便说本宫头疾发作。至于高家的人问,便告诉他们情况。”
高家老夫人带着儿媳妇来,瞧见进进出出的太医,询问了两句。连皇后那都还未到,叹了一口气,便往回走了。
高夫人道,“娘,怎么不去了?”
高老夫人道,“你以为这么大的阵势是干什么?就是告诉我们高家,皇后不便见我们。皇后若真病了,找往常的诊治的太医就可,大不必这么大动静。”
高夫人急了,“那,那我女儿怎么办?我得去救她啊!”这做娘的怎么能眼睁睁的见着自己孩子受罪。
“胡闹,你难道要因着她一个祸连整个高家,还有你母家?”
高夫人张口说不出话来,犹豫了片刻,高老夫人已经被丫鬟扶住先走了。高夫人想了想,只得追了出去。
晚上些,便瞧见高家老小入宫请罪了。是请罪不是为着求情。
天亮的时候,便有旨意道了,太监瞧了一眼高家的人,“陛下有旨,高家郡主涉及谋害公主一案,已水落石出。
朕念及高家汗马功劳,沧澜公主愿宽宥。着高家郡主高书兰剥去郡主头衔,剃发入庵出家恕罪,永世不得出。
至于高家教女无方,罚罪臣高远剥去官服,削去官职不得再为官。另外几家参与犯事者皆杖责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高老夫人听到儿子被罢免,哎呀了一声,白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高家人哭哭啼啼的忙着去救高老夫人。
皇后去贺妃那回来,正好听到路上乱糟糟的哭声和闹声。
问,“是出了何事?”
“娘娘,是高家接到旨意,高老夫人晕了过去,高家正送出宫去医治呢。”若说从前有一官半职,倒还可以请请太医,如今成了平头百姓,自然不会有人管。
皇后摆手,“你去找个太医给老夫人看醒了,再送出宫去吧。算是给高家的最后一个恩典。”
太医给寻常老妇人看病,看是皇后亲赏的,这不是恩典是什么。
高老夫人醒来的时候,哭的肝肠寸断。
“天杀的啊,这是要断了我高家的后路啊。陛下和皇后娘娘就这么薄情寡义吗?”
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老太后姐姐啊,你睁开眼睛瞧瞧,你那薄情寡义的儿女是做的什么事?
将你视同亲妹妹一般的人往死里逼。咱们是自小的手帕交就这么没了吗?”
太医和几个太监纷纷劝道,“高先生,还是尽早将老夫人带回去吧,这老夫人糊涂了来着。”
高远也是一脸惊慌,他这母亲嘴里说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啊。帝后其实做臣子做百姓的能议论的?
也管不得那么多,塞了一块布条将高老夫人的嘴勒住,大大小小的一家人将她一路拖了出去。
兰清灵在长街上站着,看着一路发疯的老夫人被高家带回去。
转头吩咐了易谢的小厮一声,“你去给八公主传个信,说让她进宫去谢谢皇后陛下的为她做主的恩德。”
易谢道,“你倒是为她尽心尽力。”
兰清灵笑,“说不上为她,顺带的事情。这沧澜的公主如今都在西洲。来这么一出杀鸡给猴看,别说她,以后我和小九的麻烦也会少些。”
“我听说八公主的婚事已定了,十有八九是周侯爷周家。不知今日去,皇后可会与她提一提。”易谢道。
“怎么会是周家?”
易谢无奈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另外的几家,不知是哪位有心的一通风吹的,只将你这妹妹视为凶兽恶虎,甚至是有人听到意头,第二日就赶紧下了媒约定了亲事。”
倒不是周家嫌弃周家不够高门大户的,她嫁的易家也不算显赫。只是周家近些年落寞了,就生下个空壳子在。
周老侯爷一死,儿孙都不成器,如今在朝里也没当年的地位了。只得一味的送姑娘进去填充后宫,企图拉住几分权势。
兰清浅听到的时候,也是三七正在和顾君安说话。
“她自己同意的吗?”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从话里行间,能听得出三七和老驸马说的都是周家的不好。
“有林贵妃那坏水在,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能同意的。”三七道。
兰清浅听到林贵妃这号人物,眉头自然是拧的死死的。
“她倒是蠢,就喜欢和一肚子坏水的人呆着一起。我们别说了她了,我们去得意楼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