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名门幼子看不出门道来,只要是稍稍能沾些烟火气的便知道。这是有人给他们作弊了,这低浅的溪水里,如何会有这么大的鱼。
三八摇摇头心里道:王爷这是一照拂就给照拂到心里去了。
恐怕他如今都还不知道,从前是为着一己承诺,如今心态却已经变了!
易白坐在兰清浅旁边,端着碗里的鱼汤。看着兰清浅皱眉盯着碗里的鱼。
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三七要不你给我剔鱼刺吧,老驸马也不在!”
三七,“自己剔去,我可不惯着你!才不给你剔!”
“三七你皮又痒了!等我回去让老驸马收拾你!”兰清浅威胁。
倒是旁边的易白,默默将自己的碗挪了过去,递给她,碗里的鱼显然都是剔过鱼刺的。
兰清浅倒是没客气,接过碗来,笑得得意,“你不给我剔,易白给我剔。三七,以后有好吃的都没你的份了,我都留给易白。”
吃了午饭,兰清浅嫌天热,又赤脚跑到水里去玩了。
本想抓两条小虾米去养着她院子里的小池塘里。
可抓了半天也没抓到,却瞧见阳光下溪水里忽闪忽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阳光照射着,亮晶晶的。
就跑过去看,“这是什么?”
“易白,你来看,我捡到了什么?一颗像桃子一样的石头!!”
兰清浅捡到一小块半透明的石头,虽不大,可看着样子有些像玉石,却又不是。
拿着飞奔上岸,给易白看,“你瞧,它在阳光下会发光来着,而且样子很特别!”递到易白的手心里,“我送给你吧!”
易白收在手心里,觉得有些烫手的厉害,宛若胸口的心脏,炙热跳动一般。
回去后,找了工具,小心翼翼的凿孔,穿了一根红绳挂在脖子上。
这是从小到大,他收到过的第一个物件。
他想,恐怕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了。
另一边,已经回七王府的兰清浅,已经催着甜汤去腌制鱼了,“甜汤你要快些哦,等老驸马回来就可以吃上最好吃的烤鱼,最好喝的鱼汤了。”
顾君安回来的时候,顺带给她带了一个消息。
她的姐姐八公主兰清梨要来了。
“她来干什么?”兰清浅拧着小眉头,不快乐道。
“似乎是作为使臣来的,一道来的还有其他使臣。不过本王觉得是沧澜有意再和西洲联姻,所以故意将八公主送来。”
“那她她会嫁给谁啊?”兰清浅好奇。
“顾小五不正好没婚配吗?”顾君安的话里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兰清浅,“那顾小五岂不是很倒霉,我觉得哪个姐姐妹妹都好,就兰清梨不好。
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和我不对付。我有什么东西她也总想抢,总喜欢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偷偷将我的东西弄坏,欺负我宫里的宫女。
有次宫女姐姐给她画眉没画好,她被郡主姐姐和几分姑娘取笑了,一怒之下就把宫女姐姐的脸用簪子划破了。
朝里的那些个话多的老头,就跑去告状说她残暴,要惩戒她。林太妃就跑去父皇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父皇最后没法子就关了她禁闭就算了。”
顾君安道,“她也不住咱们府里,你若不喜欢不理会她就是了。”
约莫十多日,兰清梨还真来了。
皇后特意请她进了宫,兰清浅进去的时候,假装没瞧见兰清梨,便没理会她。
“皇后娘娘,你找我有事吗?怎么不见顾太子来着?”
皇后让她坐下来端了茶点过来,“你八姐姐进宫,本宫想着你许久未见家人,所以让你们姐妹说说话。”
兰清浅点点头,“好!”吃着茶点,可就是没和兰清梨说话。
坐着凳子上的兰清梨,眼里盛满怒意,盯着她,像是仇人一般。
这臭丫头就是故意的,想让自己难堪来着。
自顾自的拿出姐姐的气势来,“小九,八姐坐着这里,你见了八姐也不会叫人吗?是不是哑巴了,让别人都觉得沧澜的公主没半点的规矩。”
兰清浅擦了擦嘴角,也没客气,“你又不是狗,非得我唤你吗?
在沧澜的时候父皇都说了,我是嫡公主也用不着向你行礼。我不喜欢你自然是不会叫你的。你是不是年纪长了,记性就不太好。”
兰清梨觉得脸上无光。这臭丫头,父皇都走了,她还真以为是曾经那个天天被袒护的公主?
“好了,好了,两姐妹不要一见面就斗嘴。行礼不行礼,谁先叫谁都不打紧。”
皇后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赶紧打了圆场。
“八公主来,你们沧澜的几个公主姐妹也算是能团聚了。本宫是想着你们五姐姐是易家的儿媳,正好由着易家出面,弄个宴会迎接八公主最好不过。你五姐姐和你们一起长大,自然是也清楚你们的喜好和规矩。”
兰清浅点点头,“娘娘安排就是,反正我也不会。”
“是,娘娘!”兰清梨拘束起身回话。
兰清浅问,“娘娘,不是说还有使臣来吗?怎么我进宫也没见着使臣,阿澈有没有让使臣给我捎话。”
“使臣还在陛下那边呢,估计还有一会才过来。”皇后道。
兰清梨瞧着她那显摆高傲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生怕显摆不了自己的重要性。
于是冷声道,“陛下如今处理朝政忙,怎的还有什么话给你一个小孩子说。”
兰清浅正要回击,不料听到太监来禀告,“娘娘,使臣来了,说是受沧澜敬嘉太后和陛下所托,给皇后娘娘送些东西来。”
“这说着说着就到了!请进来。”皇后摆手。
进来四个使臣,最老的约莫四十来岁,最年轻的也就二十出头。
一身深青色长袍的周避率领着三人躬身道,“臣参见西洲皇后娘娘,愿娘娘金安!”
皇后娘娘道,“九公主正念叨着你们,你们便来了。”
兰清浅看清周避,欣喜道,“周避是你啊,怎么不是周石头来!”
“家父老了,这千里迢迢恐怕身体吃不消,所以陛下便派遣臣来了。公主千岁,在西洲可还好?父亲在来之前,也让我见到公主时请安问好。”周避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