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齐言脸上瞬间就是一片通红,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抄起了酒杯,连忙喝下了一杯又一杯……
子夜,今夜的天气实在不好,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连一点微弱的月光都无法见到,看来明天注定要有一场大雨。
夜深至此,小楼的灯却依旧亮着,数个小时的时间,主仆二人已是不知喝酒掉了多少的酒,二人其实都没怎么喝过酒,更没怎么聊过天,所以一直到酒都喝光了也没有谁和谁说过一句话。
看着扶着桌子摇摇欲坠的齐言,最后还是白晗开了口“齐言,我已是十一转妖神,以我的血脉与天赋,除了是最顶尖的十二转妖神我都有一战之力,若是连我都挡不住的劫,你一个小小人奴又如何去挡,所以,你走吧,我叫人送你去人界,在那里成就你的无上道尊,你将不死不灭,纵横万界”。
“修为寿命成就什么的我都不在乎”看着满身酒气的白晗,听着好像是她早就想好的一席话,齐言双手支着脑袋半趴在了桌子上笑道“更何况主人,你知道我是不怕死的……”。
“我当然知道,但……”
“但这不值得?”齐言这辈子第一次打断了白晗的话“谁说不值得的,能让我主人开心,我觉得很值,而且再算上当初在古迹时的那一吻我简直是血赚”。
齐言是越说越激动,差点都一不小心从椅子上跌下去“而且,主人就算您把我送到了人界我又能怎样,尽管我确实可能活得久一点,但您也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就是人类了,他们从来都不会把其他人当成是自己的同类的……”
“这……”听到齐言这她也本该更清楚的事情,白晗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半晌“那我在找个能庇护你的人,帝免怎么样,他在族中天赋够高很有前途,而且有我的话在,他绝对不敢欺负你的,或者是苍悠庚,他是我的堂兄,人很好的,小时候还经常带我去过镇北城玩呢”。
咣当~
齐言突然起身,因为动作太大椅子都被他踹翻在了地上,同样喝得很是迷糊的白晗下意识站起了身。
然后……
白晗只觉得身子一紧,就听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齐言带着他早就该有的哽咽说道“主人,齐言只想做您的人奴,只想着为您做饭,陪您吃饭,仅此而已,即便只有三个月我也心满意足了,曾经的十几年,您所说我可能的未来和这三个月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就算和现在的这能和您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比起来也什么都不是”。
白晗愣住了,因为齐言这无比火热的拥抱更因为在自己耳边低语的这一席话,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吗,知道他哪里都不想去,知道他只想和自己在一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在无所求的小人奴而已,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剥夺他生活的意义吗。
不过越是这样想她也就越心痛,这么一个活得简简单单知晓她心中冷暖是一心一意只为她活着的人,自己却要他去死。
不像王朝低头从此亡命天涯,以齐言挡劫也只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环而已,这是他将近两年前就已经想好了的,但从三个多月前自己还没和齐言相处多长时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动摇了。
但她知道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好再阻止齐言了,她当然可以强行把齐言送走,但他会愿意吗。
肯定不会的,心中的内疚会让他无比的自责,即便他其实也舍不得去死,而这些在他心中却都是次要的。
心念及此,她就更不忍心了,所以原本被齐言紧紧抱着就一直呆站着的白晗,也抬起来双臂,轻轻的拍打着他,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道“好啦,我知道你的决心啦,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你一起走好不好”。
“嗯,好”齐言就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白晗,回答着她的话。
“那……”白晗犹豫了一下,依旧无比温柔的道“那你还不放开你家主人,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抱够不成,你这样要是换做平时按规矩来可是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幡然醒悟齐言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立刻放开了白晗,不过……当时自己怀中的触感他却是怎么也忘不掉了……
“那个……主人我有点喝醉了,先回屋睡觉了”说着齐言就闷着头跑上了楼,不过在关门前他还
是说道“主人你说过我身上的奴印可是轮回也抹不去了,等我转世之后还能遇到的话您可要认出我啊”。
楼下的白晗听到这话顿了顿“嗯,一定”看着齐言关上了门,她喝完了桌上的会后一杯酒也也是走上了楼“如果你真的可以去轮回转世的话……”
次日清晨,摸着昨天晚上都已经哭肿了的眼睛,再看看湿得透到不能再透的枕头,齐言实在是觉得没脸见人。
回忆着昨晚的种种,齐言有些勉强地笑着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很舍不得死的,但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对吧……”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回荡在了房间之中,齐言一愣,问道“主人”?
熟悉的美妙嗓音传入他的耳中“是我,你起床了吧,四点多了,成人礼快开始了”。
齐言一愣,拉开窗帘一看,果然,这天都已经快黑了也是他昨天一直到天微亮才睡着,这下午才起来也真是实属正常。
不过现在实在是有些太晚了,思绪于此齐言慌忙应道“好的主人,我马上就出去”。
慌忙下楼,齐言边跑边喊道“对不起主人,我起晚了,咱们去哪啊”。
白晗看起来去却是要比齐言镇定的多,依旧是躺在沙发上看着书“没事,晚上走也一样的,你先洗漱一下”。
听到白晗不紧不慢的话,齐言又是跑进了卫生间一番捯饬,出来后唤道“主人”。
“嗯,走吧……
路上,此时已是初冬,镇北宫又是位于妖界最北极寒之地,天上还不断飘落着鹅毛大的雪花,白晗却是只有一件淡薄的白衣头带帷帽,静静地走着。
一直到走出那宏伟的宫门,齐言都没看到有一个人出来相送“主人,您不去和陛下他们道个别吗”?
听到询问白晗缓缓回头“该去的我都已经去过了”齐言默然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眼白晗是看向自己还是那生活了多年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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