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潮很恐怖,数量很庞大。
但是李副师长的组合拳更加犀利,在直升机群所携带的支援火力的帮助下,清空了自己所有火箭弹库存的空降兵成功的在大院的周边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
特别是白天加紧从安全区那边运过来的1mm纵火弹,重新在尸潮和留守部队之间建起了一道火墙,已经连续作战的士兵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而工兵也乘此机会对尸堆进行了定向爆破,虽说爆炸对外侧建筑结构产生了一定的破坏,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至少在杨明看来,这一波还是不亏的。
砰~~
不知道又是哪里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枪响,火圈之内,又是一只丧尸倒了下去,杨明却连自己的脑袋都没有抬起来,如此多角度的打击,实在不是轻易就能打出来的,恐怕从安全区那边运送过来的纵火弹都在这一波进攻当中消耗殆尽了,要是在火焰熄灭之前不尽量把准备做的充足一些,火圈外面不停嘶吼的尸潮只需要一个罩面就能把所有人送到地狱里。
一楼的破洞肯定是补不起来了,可是作为重机枪的阵地却还绰绰有余,一开始机枪碉堡射界不够的问题也得到了彻底的解决,毕竟炸开的大洞足足蔓延到了二楼,甚至刚才在二楼阻击丧尸的机枪班在刚才那轮爆炸里面直接从裂开的楼板上面掉了下去,算的上刚才那轮火焰奇袭里面,防守方唯一的伤亡了。
当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单一的计划上面,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这算是刚才那场不小的危机之后,李副师长学到的东西了,在他的安排下,工兵越过了大院的外墙,在火焰和狙击手双重保护之下,围着后勤大院,疯狂的手中能用的一切触发式爆炸装置都埋了下去。
地雷埋完还不算玩,火焰的映照下,杨明分明看到在院墙外面十来米的地方,这些家伙居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了铁丝网,一个个简易的木质支架搭在由尸体组成的地表上,为原本就武装到牙齿的后勤大院又套上了一层尖刺。
杨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庆幸自己没有变成丧尸,只是看着这些映着火光幽幽发蓝的尖锐倒刺,他的身体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要是滚在上面,啧啧,简直酸爽。
直升机平静的起起降降,纵火弹围成的新院墙给予着这些战斗的都有些疲倦的人以保护。
火光舔舐着周围的一切,这批制造于那个备战备荒时代的白磷燃烧弹,甚至把积存在地表的雨水烧的沸腾了起来,一股烤肉的气息蔓延了起来,却让每一个闻到这个味道的人都发自内心的有着一种作呕的感觉。
呕~~
秦克是屋子里第一个没能忍住的,但还没等他冲到走廊上面,杨明身旁其他几个人却也扔下了自己手上的正在干着的活计,冲到了走廊上,排空着自己不断翻腾的胃袋。
杨明却铁青着自己的脸,专心致志的扭动着手榴弹的底盖,然后把拉出拉环的手榴弹堆到身后那个比坐着的他已经矮不了多少的弹药堆上面。
而他的身旁,却还有更多连箱子都没有打开的各式单兵武器。
可能是因为这支军队在建立之后太长的时间里都严重缺乏火力的支援,等到它所缔造的国家实现工业化之后,这种对于优势火力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爆发成了对于火力丧心病狂的追求,也就是空降兵实在是一个追求轻装奇袭的兵种,要是普通的老陆,恐怕杨明面前堆着的就不是火箭筒和手榴弹了,而是各式各样的远火,自榴,自迫了。
风向打着呼儿旋总算是调整了一个方向,脸色好了一点的杨明把面前空了的弹药箱推到了一边,站起身,抄起放在一旁的撬棍,砰的一声打开了另一个80火的箱子,取出电池,塞到了筒体下方的凹槽里,然后把这支只要按动扳机就能呼啸而出的火箭筒搭在了墙角,走到了另一个箱子的面前。
就在这种单调而紧张的准备当中,直升机不断的起起落落,这一批撤离的部队中,最后开始登机的是完成了所有任务的工兵部队,一个中校红着眼眶对着还在现在已经变成了危楼的后勤大楼上面或忙碌,或忙着呕吐的所有人敬了一个礼,然后率先爬上了悬停在医务室楼顶的黑鹰直升机。
本来已经停下自己手上的活计,开始清理枪机的杨明看到这一幕,重新从地上捡起了撬棍,没有了伤员,医务兵才会撤离,没有了各种爆炸物,眼前的这群炸逼才会消失,没有了来自埋设爆炸物的支持,再多的火力也不嫌浪费。
噼里啪啦开箱子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面。
被狂风搅得七零八散的云层慢慢的明亮了起来,当最后一架米17从医务室的天台上缓缓抬升起来的时候,夏日凌晨四点半的WH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雷荡不断的调整着仪表盘上各种的仪器,直八浑身上下的信号灯都开始闪烁了起来,整个机群也随着他驾驶的直八翩翩起舞起来,在所有留下来的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当中。
还有最后1156人,这是雷荡知道的最后的数据,还有那个学生,他.0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用来登机的平台,那个学生并没有出现,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承诺不会改变,那个学生还活着,就在那1156个最后抵挡丧尸的战友当中。
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我会带着你们,一个不少的离开这个炼狱的!
“再坚持最后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无理由的放弃自己坚守的阵地,从现在开始!”同一个时间,李副师长站在医务室最高点的避雷针前面,举着那个莫名显得有些出戏的扩音喇叭说出了最后的时限。
四点三十五分。
杨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然后把早就没有了信号的手机收回了自己的兜里,慢慢地把眼睛对准了班用机枪上面的机械瞄准器,死死的盯住了不断摇曳着的火墙。
时间,伴着重新下起的雨滴,奏响了最后的交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