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光阴叹 岁月无言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而刘伯伦眼望着这一切,他似乎也明白这是诀别,所以他心中悲痛万分,在那悬崖边缘放声哭泣,而空中的命运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门的方向,他也明白,从今以后,在这众生的梦中,自己将会多了一个对手。

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命运平静的想道:‘命运’的存在会不会因为‘如果’的出现而产生未知数?

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时间会给出所有的解答。

“因为你是有心之人么?”命运淡然一笑:“倒也有趣。”

而如今在知道自己还不能醒来之后,命运却很奇怪的松了口气,事实上正如他说得那样,他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但他同样也爱着这个世界。

故事还没有结束,而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吧。想到了此处,命运望了望自己的手,世生和千年前的李幽一样,有着能伤它的能力,方才世生挑开了他的手,在他的手掌之中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而命运望着自己的掌纹轻轻的笑了笑,随后一挥手,一滴血自掌心射出,那滴血落在了刘伯伦的身边,只见他对着刘伯伦说道:“当是给你的奖励吧,醉生梦死之人,游戏还没结束呢。”

游戏?什么游戏?!

刘伯伦当时沙哑的吼道:“你是谁!你把世生弄到哪儿去了!?”

命运耸了耸肩,对着刘伯伦淡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但他不会再回来了,而你,还要等着他么?”

“当然!!”只见刘伯伦大吼道:“老子当然要等,这个爱失踪的小子,早晚我要等到他回来的!!”

命运没有说话,因为下一段的宿命似乎早已经写好了。

于是,这个带着黄帽子的家伙朝着刘伯伦摆了摆手,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实相图中,只剩下了刘伯伦一人,面对着涛涛苦海,不知何去何从。

世生呢?他究竟去了哪里?接下来的若干年里,刘伯伦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确信世生没有死,而他也确信,终有一日,那个爱失踪的臭小子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对着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定是这样的,不是么?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被白光笼罩的世界中,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正坐在地上默默的发呆,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已经忘了自己在这里做了多久,或是一个时辰,或是一年,或是十年。

而他之所以要坐在这里,正是因为他正在等待着一朵花儿的开放。

画中僧早就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他需要的,则是漫长的等待,一年,十年,五十年,七十年,七十年的光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在这没有意义的光阴之中,他的心开始因为沉淀而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的波澜。

就这样,七十年过去之后,那朵因果之花终于绽放。

望着那朵花儿,男子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然而在那光中的七十年,对于人间来说不过转瞬而已。

新的‘因果之花’绽放,人世间已知的惨剧因此改变,或者说,那太岁的乱世,本就是世间无聊者的幻想而已。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北国没有灭国,北国的国王此时仍在他的王宫内写着那些自认为很飘逸的诗词,南方五城的百姓也没有死去变成妖怪,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过丢了几天一样。

没有太岁,没有妖魔,甚至连猎妖人都没剩多少。

时间就像一个奇怪的轮回,接下来的岁月中,修真没落,人间又迎来了以武功刀剑为主的江湖。

看啊,天边那不太美丽的太阳又升起来了。

南国云龙寺,晨钟伴随着朝阳照常响起,僧人们在独臂的法垢方丈带领下默默诵经,距离南国千里之遥的蜀中仙门山上,那棵沧桑的大树在不久的将来便要迎来自己最忠心的部下。

而在北方的某处,当上了参将的阿威此时正在灯下苦读兵书,那扇门缓缓推开,妻子柴氏含着笑意进屋,红袖添香间,未来的天子正在成长。

光阴真的是件可怕的东西,一瞬间,世人的命运被集体更改,然而,就在那七宝白月轮发动前的那一刻,位于某座城池中的二当家停止了呼吸。

二当家的死,意味着他重情一生的结束,也意味着异家世代诅咒的终结,从他开始,命运不再寄宿于异家人的身上,因为在二当家死后,他的弟弟异砚氏一生未娶,至于原因如何,除了异砚氏之外,也许没人再知道了。

命运离开之后,二当家停止了呼吸,杜果和林若若放声哭泣,只见杜果扑在二当家的尸体上,对着他指着周围瞬间恢复的城池激动的哭道:“雀二,你看啊,你快看啊,世生他们成功了!一切都恢复了,这一定是他们做的!你快看看啊!!”

二当家苍白的脸上,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七宝白月轮对世间的影响就像那杀人不造业的黄巢剑一样,大部分的人都忘了,但还是有些人会记得。

他们记得有三个人,曾经面对着灭世的妖魔而浴血奋战。

天上的鸟儿向着北方飞去,那远远的北方,那远远的长白山上。

就在七宝白月轮发动之后,那巨大的人影持剑斩破了三个光球,随之,李寒山只感觉到一阵强光刺眼,而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四周早已恢复了平静。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了。

封印之地,李寒山远眺朝阳,他明白,人间似乎迎来了又一次的光明,以及久违了的太平。

而就在这时,在那一夜未关的仙门中,满眼泪痕的刘伯伦走了出来,他没有看李寒山一眼,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他还是无法原谅李寒山,起码现在不能原谅。

而就在刘伯伦与李寒山擦身而过的时候,李寒山轻叹道:“醉鬼,世生呢?”

“死了。”刘伯伦冷冷的说道:“而且我不是说了么,别叫我醉鬼,叫我的大名。”

李寒山叹了一声,随后说道:“好吧,刘伶,刘伯伦。我的师弟,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起码现在把那副画留给我好么?”

“谁是你的师弟?”只见刘伯伦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这魔头少跟我称兄道弟。”

李寒山轻叹一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

因为此时的李寒山,已经用自己的卜算之力算出了一些结局。

而他要这副画作什么?刘伯伦望着李寒山,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后,刘伯伦冷哼了一声,要说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再同这家伙纠缠,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将那幅画摔在了地上,随后拂袖而去。

而就在刘伯伦走后,李寒山默默的来到了画卷旁边,他要这幅画自然有他的用意,只见他缓缓地将画展开,然后抽身离去。

而就在李寒山离开不久之后,只见那画面之上发出了一阵波动,随后,一股绿气自那画中飘出,而那股绿气在半空中缓缓地结成人形,与此同时,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将了出来:“我是不死的,哈哈,我是不死的!!”

那是乔子目。

看来,即便是阴阳之力也无法完全将它毁灭,因为它本是恶意,也属于阴阳之中,在这人间,又怎能没有恶意的存在?

所以要按这么来说,它还真就是不死之身。

不过虽然不死,但此时的乔子目已经不比从前,强烈的刺激和失败已经让它的神识扭曲,以至于,它现在仍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见它在半空中一边招摇一边疯狂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夺回所有的一切!我是最伟大的,我是最伟大的!”

“你什么都不是。”就在那乔子目的神识不停的策划卷土重来之时,没有走远的李寒山又出现在了它的背后,由于命运改变,天道不觉的限制结束,方才他已经算出了这个老贼尚有意识附在画中,所以便向刘伯伦要了画想引它出来。

而那乔子目的神识在听到了李寒山的话后,登时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它下意识的想跑,但却被瞬间固定在了灵子术的蓝光之中。

如今的乔子目,哪里是拥有六层太岁之力的李寒山对手?在那灵子术中,这老贼不断的求饶,他的求生之念异于常人,为了生存真的不择手段,外加上当时的它精神受创,所以在那危急关头,只见他忽然大叫道:“别杀我,师弟!别杀我!我是陈图南!!我是你师兄陈图南啊!”

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当真可悲。

而李寒山不想再听它的屁话了,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不配说起这个名字。”

说话间,李寒山眉头一皱,脚下一块岩石飞起,那石块在李寒山的灵子术下逐渐融化,且凝成了另外一件什物。

看上去,那就像一把尿壶。

而李寒山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往哪壶上一抹,随后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不胡扯自己是谁,我也许还会给你造间屋子,但是你偏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你不是不死的么?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在未来的光阴里,你就一直待在这个夜壶里吧。”

说到了此处,李寒山眉头一皱,那乔子目的神识发出凄惨的叫声,顺眼就被吸入了夜壶之中。

望着这手里的夜壶,李寒山长叹了一声,终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乱世,妖魔,不会再有了。

想到了此处,他的心里反而变得有些空荡起来,而如今万事已休,七件宝物碎的碎飞的飞,李寒山也不想再去找了,因为他终结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如今变成了孤身一人,未来的他,将要何去何从?

李寒山低下了头掐起了手指,他想同未来询问答案,但是他的卜算之术,却无法给他答案。

于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望着不远处尚在昏厥的难空,还有那石崖之上的仙门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他才做出了决定,迈向了那道仙门。

人间既然无可留恋,就让他在瀛州之地孤独一生吧,虽然没能跟兄弟一起进入瀛洲降魔,但是他可以用剩下的光阴去看守这夜壶中的恶意,直到永远。

李柯,字寒山,身为化生斗米观的弟子,一生经历坎坷离奇,直到最后,他进入了瀛州之地,并独具在竹林深处,对此,神界也没有干涉,因为他虽为魔,但却没有害人之念。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处处为别人考虑的他,直到最后仍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而上天对善良的人始终是温柔的,李寒山做梦都没想到,百宝屋赠与他的竹床,竟在他入魔之后产生了作用。

在那张床上入睡时,李寒山的梦是自由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会做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或是行侠仗义或是除暴安良,而在梦中,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他叫自己陈图南,他要替自己尊敬的师兄在世间扬名。

李寒山的梦还在继续,而现实中呢?

也真是讽刺,当李寒山走入了仙门之后,那仙门终于缓缓地关闭了,长白山恢复了本该属于它的平静和庄严。

而就在距离长白山五里开外的官道上,此时一名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正遥望远方焦急的期盼着。

弄青霜在期盼着自己的情郎到来,她明白,那个英俊的英雄终会回来的。

她已经等了一天,焦急的等待,让她有些束手无措,而就在这时,眼见着那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弄青霜喜悦的向前奔跑,并大声说道:“伯伦,伯………………”

弄青霜愣住了,随后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因为在那路上出现的并不是刘伯伦,而是一个赤着上身的肮脏矮汉。

是乞丐么?弄青霜不仅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她等了整整一天,没有等到英雄的回归,等来的确是个丑陋的花儿乞丐。

想到了此处,弄青霜低下了头长叹一声,而那乞丐走到了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之后,对着她缓缓地说道:“姑娘,在等人啊。”

这人的声音真难听。

弄青霜皱了皱眉,只道是自己的容貌吸引了这脏汉,于是他下意识的猛起了面纱,并匆匆的点了点头。

而那乞丐当时的目光确实有些波动,但那却并不是因为看到了美丽的事物而产生的欣喜,只见乞丐有些感慨的说道:“别等啦,天寒地冻的,也许你要等的人早就死了呢?”

“不会的。”弄青霜不快的说道:“他是大英雄,他一定会回来的,而你快些走吧,好么?”

乞丐苍凉的笑了笑,对他来说,这话有些刺耳。

但他也没说什么,于是,他只好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眼,佝偻着身子与弄青霜擦身而过,且渐行渐远。

她是个好女人,但是我…………

乞丐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而就这样,又走出了大概半里的路,乞丐当时正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而就在这时,路旁忽然又蹦出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拦在了乞丐的身前,双手掐着腰,皱褶眉毛对着乞丐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

“你认错人了。”乞丐有些不敢跟眼前的白驴娘子对视,那一刻他只想快些离开,可谁想到,就在他低下了头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的肩膀却被白驴娘子一把揽了过来,只见白驴娘子没好气儿的说道:“我认错人?就算你化成了灰老娘都认得。”

刘伯伦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而见他唉声叹气,白驴娘子冷哼道:“瞧你这德行,怎么了?”

“没怎么。”刘伯伦叹道:“只是失了个约。”

“我看你是被人家甩了吧。”白驴娘子一边拍着刘伯伦的肩膀一边哈哈大笑,而刘伯伦当时无话可说,这一次,看来白驴是报了这么多年的仇了。

算了,她想羞辱就让她羞辱去吧,刘伯伦叹了口气,可哪又成想,白驴娘子在大笑了几声之后,抱着他肩膀的手居然抱的更加的紧了,只见她当时斜了一眼刘伯伦,随后对着他笑道:“算啦算啦,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妖精没安好心,散了就散了吧,还有我呢,老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而听到了这话之后,刘伯伦真的惊住了。

只见他对着白驴娘子大声的说道:“你还陪着我干什么?我现在已经………………”

是啊,要说这白驴娘子爱的,不正是刘伯伦的英俊么?为何如今在他丧失了容貌之后,仍要选择留下呢?

刘伯伦一直以为白驴爱的只是自己的容貌,可是他太低估一个女人了。

只见那白驴娘子煞有其事的说道:“你现在怎么了?都跟你说了一万次了,你这身肉是老娘的,无论是香还是臭,都是老娘的,而且我还告诉你,现在老娘口味变了,怎么你不满意?”

有爱人如此,夫复何求。

在那一刻,刘伯伦又怎能不明白白驴的心意呢?想到了这里,刘伯伦的心不由得一酸,因为他又想起了当日那白蝙蝠虞十七对他说的话。

那一日虞十七曾经对刘伯伦说,这白驴身为龙的杂种,天生具有缺陷,如果不吸食人血的话,她注定只能活二百年。

而自打她跟了刘伯伦之后,成天吃的都是草哪里再碰过血?

她为的是什么,刘伯伦如今终于明白了。

想到了此处,刘伯伦满心的温暖,但是他身为男人,又怎能服软?于是他擦了擦鼻子,然后强撑着说道:“随便你吧,你愿跟着,老子又推不掉。”

而听了他这话之后,白驴又笑了,只见她用力的晃了晃刘伯伦的肩膀,然后对着他说道:“行啦,都什么时候了还死撑着,想笑笑出来吧。”

刘伯伦终还是没忍住,从而发出了一声有些心酸的笑声,而白驴见他终于笑了,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两人就这样朝着前边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忽然不远处的土地一阵抖动,刘伯伦心中一惊,而白驴则下意识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就在这时,那土地忽然破开了一个缺口,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子钻了出来。

那是异砚氏。

此时的异砚氏眼中尚带着点点泪意,此番他找刘伯伦,正是带来了自己兄长的噩耗。

二当家终还是去了,而杜果和林若若此时正护送着他的遗体回孔雀寨,两个女人很坚强,二当家虽然不在了,但有她们在,孔雀寨的意志终会继承下去的。

对此,刘伯伦也十分的认同,事实上,他在实相图中并没有看到那命运的容貌,他当时看到的只是一团人形的黑影。

而他相信,即便以后孔雀寨不复存在,但终会有美丽且重情的孔雀再次飞舞当空,他们虽然都是凡人,但未来的世界,也正是凡人的世界。

而刘伯伦答应异砚氏,自己会代替自己的两个兄弟再回孔雀寨去探望故人,而异砚氏也没再多做逗留,因为他现在也有没完成的任务。

兄长死了,但异夜雨死前尚有心愿没有完成,所以异砚氏要像异夜雨对蔡孔茶一样,替哥哥完成他的心愿。

在北方某处,又一个多情的妖女曾与异夜雨结下了盟约,如果乱世结束之后,异夜雨会去找它,而如今异砚氏想代替哥哥去,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哥哥,但却可以替自己的哥哥照顾一些人。

孔雀寨的人,还真都是傻子。

刘伯伦苦笑了一下,而就在与异砚氏分别之前,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便从怀中摸出了两本书递给了异夜雨,当时他对着异夜雨说道:“反正人都不在了,我们当年写下的东西,就送给你吧,如果你遇到好人也可以送给他们,总之我们为这人间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以后我想为自己而活,而人间的事,就留给后世的人去做吧。”

那两本书,正是当年兄弟三人各自以‘三清’名义攥写的法术,一本是世生的符咒,在昨日临行前,世生将这书给了刘伯伦,他没有说什么,可能在那时候他就有了死意。

而另一本则是刘伯伦自己的奇门之术,这两本书虽然包涵的法术不全,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天启传承’,当年年轻的三人阅读成仙三大铁规,那铁轨其中一条,便是要有法术流传后世。

而成仙之时对现在的刘伯伦来说已经如同浮云一般没有意义,很讽刺,越看轻的东西,就越容易得到。

刘伯伦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他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管世间事了,但是正义的他又不忍世间没有依靠,谁能知道老天爷的想法呢?如果后世又有妖怪了,那该怎么办?

所以,怕麻烦的刘伯伦将这个担子交给了异砚氏,他信任异砚氏,知道此人的眼光,如果能够受他赠书者,定是道心坚定的正义之人。

而异砚氏对刘伯伦的馈赠也欣然接受了,之后他们彼此作别彼此上路,异砚氏后来当真守诺,他在二十年后,将其中的一本书转赠给了一名具有慧根的道士,而那道士在‘五弊三缺’之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修道而维护苍生,由此可见其道心当真可嘉。

而这无名道士后来前往了茅山一代开山立派,而那本书也随之成了他们门派之中世代相传的宝物。

异砚氏找那女妖找了数十年,在寻找它的途中,异砚氏还做了不少好事,当时乱世初定,但中原地带仍有许多不平之事,异砚氏一改往常作派,一路行侠仗义,最后还收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幼童,而这名幼童一直跟随着异砚氏长大。

兄长死后,异砚氏心灰意冷下定了决心不想延续这异家记录者的家风,所以他并没有教那幼童读书识字,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二十五年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妖,他当时只对那女妖说了一句话:时间并没有冲淡承诺,生死也不能冲淡诺言。

他哥哥许下的诺,有他来完成。

而在那之后,没到两年的光景,异砚氏便身染重疾,这异家的最后一代,终结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里,而在那异砚氏临死之前,他收养的孩童一直贴心照料,异砚氏知道这孩子善良,如果可能,他真的想让这孩子过上普通的生活。

但,似乎不太可能了。

异砚氏死后,那孩子在整理他的遗物时,除了得到了他留下的诸多简书之外,更得到了异砚氏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最后一本书。那孩子不识字,连名字都不会写,但他对这些东西却有着天生的兴趣,于是,在异砚氏死后,那孩子带着盘缠出山,找了个城镇的私塾学习识字,先生第一天教他的便是写他自己的名字,当时那先生问他叫什么。

小孩说:我叫异小云。

而那有些耳背的先生点了点头,拿起毛笔在之上如实写道:易萧云。

这个被人听错了名字的小孩故事看来正在展开,而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们以后再说吧。

话说就在与异砚氏分别之后,刘伯伦和白驴娘子这对欢喜冤家继续赶路,说实在的,刘伯伦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乱世刚过,他甚至有些不太适应这种闲散的生活了,而那白驴娘子见刘伯伦在一路上都闷闷不乐,便对着他问道:“本来就够难看了,如今苦个脸更难看了。”

“不想看就转过去。”刘伯伦没好气儿的说道。

而那白驴娘子听到他这话之后也没生气,毕竟他们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真正的在一起了,于是,白驴娘子对着刘伯伦笑道:“呦,脾气还没改,你知不知道老娘现在配你八个来回都够了?还不快讨好老娘,说点好听的让我听,对了,你还没说过你爱不爱我呢。”

“我爱你个驴屁。”刘伯伦没好气的说道。

“别害羞嘛。”白驴笑道:“来,快说说,说你爱我。”

“等你隔屁那天我会考虑的。”刘伯伦说到了此处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又对她叹道:“要不你以后喝点血吧?”

“我才不要呢。”只见白驴笑道:“妖怪才喝血呢,像我这样的美人儿,只吃草就够啦。”

倔驴。

刘伯伦长叹了一声,随后也没有再去纠结,这一人一驴渐行渐远,中还是消失在了北国那寒冷的官路之上。

再后来……………………。

刘伯伦和白驴在世间游荡了几年,在见证了人间当真逐步安定了之后,刘伯伦终还是无法放下自己当年的话,于是,他还是以两界笔打开了仙门,与白驴一起前往了瀛洲之地。

从那以后,刘伯伦与白驴在瀛洲一起等待着那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岁月如梭,人生如梦,转眼十年百年的就这么过去了,在那光阴之中,人世间朝代更换,眨眼间,已经到了宋朝年景。

二百年的光阴有多麽漫长,刘伯伦这一次终于体会到了,岁月的无情也让他懂得了许多,他表面上虽然还是有些无法原谅李寒山,但光阴早就带走了当年‘醉侠狂生’的愤怒。

他明白的,李寒山的苦衷,他其实都明白的,但是………………但是有些事情,又怎能当作没有发生?有些伤痛,又怎能当作不存在?

而白驴,也一直陪了他二百年,直到一百五十年的时候,因为不食血肉,所以白驴的身体开始出现了衰弱,刘伯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他当时有意无意的问白驴:你这倔驴这辈子还有啥心愿?

白驴回道:我想成天和俊男睡一块儿。

刘伯伦骂道:那还不快滚,找你的俊男去。

白驴笑道:这么多年了,一逗你你还是生气,哈哈,逗你玩的,哎你说,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恋爱期也算是够了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当你的老婆呢?

刘伯伦叹道:这是瀛洲,让你个妖怪留下来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在这成亲?

白驴把大眼睛一瞪,然后大声说道:瀛洲怎么了,老娘我行得正坐得端,不管到哪他们都的高看我一眼,你以为我喜欢在这成亲?告诉你,我还不喜欢这里的憋屈劲呢!娘的,我这辈子要成亲的话,一定不能跟寻常人一样,我一定得找个谁都没去过的地方。

而在听完了她的话后,刘伯伦也没说什么,几天之后,他趁着李寒山睡着的时候潜入了他的竹屋,拿走了墙上的那幅画,那一天,这个老小子确实挺潇洒,只见他捧着那幅画来到了白驴面前,十分猖狂的说道:“跟爷走。”

“上哪儿?”白驴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搞懂刘伯伦的意思。

而刘伯伦则咧嘴一笑,牛哄哄的说道:“跟爷去以前成亲。”

去以前成亲,这行为当真是千古一遭,也就刘伯伦能干出这种事儿吧,于是,他俩当真利用实相图回到了遥远的古代。在那里,白驴娘子以人形示人,她和刘伯伦当真共结连理,从此过了近三十年快活的时光。

在那段日子里,刘伯伦心甘情愿扮演着一个猥琐且怕老婆的酒鬼,而白驴则扮演着一个管着自己男人喝酒的泼辣女人,这一切刘伯伦都心甘情愿的几首这,而他所做的一切,白驴娘子也全都看在眼里,白驴要的不多,这一世,已经够了。

所以,在她临死之前,白驴娘子拉着刘伯伦的手,缓缓地对他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了么?”

刘伯伦当时很平静,他爱怜的拉着白驴的手,对着她说道:“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么?这么多年了,老子哪天没在爱你?”

“是啊。”只见白驴舒缓了双眉,在弥留之际,两人静静的回顾着过往的时光,只见白驴喃喃的说道:“这么多年啦,你还记得么,当年你和世生两人在那客栈里戏弄我,骗我吃了我自己做的饼子,害我给你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驴。”

“还不是你自己愿意。”刘伯伦揉了揉眼睛,然后叹道:“人这一辈子啊,真他吗像一场梦。”

“是啊。”白驴轻声说道:“人生真就像一场梦,老头子,看来我要先你一步醒啦。”

“去吧。”刘伯伦紧紧的握着自己媳妇儿的手,望着她那未变的容颜,对着她缓缓地说道:“好好的睡,好好的醒,我陪着你呢,别怕。”

“我不是怕。”只见白驴闭上了双眼,好像梦呓般的说道:“有时候真怀念啊,纸鸢和小白,还有那些人,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斗………………”

“斗米观。”刘伯伦轻声的说道。

“对,斗米观。”白驴微笑着说道:“当年咱们在那多好啊,无忧无虑的,还有个和你一样爱喝酒的倔老头儿………………我说,我走以后,你愿意喝酒就喝吧,多喝点,等人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受。”

“你再说我可真哭了。”刘伯伦有些悲凉的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只见白驴娘子握着丈夫的手,在她临死前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英俊的侠客,于是她满意的闭上了双眼,轻轻的说道:“这就够了,这就………………”

白驴是笑着走了,二百年的光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在刘伯伦的旅途中,她无法陪他一起走到最后,因为无论是妖或是仙,都逃不开命运,而命运究竟是什么。

白驴死后,刘伯伦将它的尸体抗回了瀛洲,他把它埋在自己的屋后,之后在等待的日子里,他会经常的在那里,面对着微微隆起的土包喝酒和自言自语的说话,当然,他说的话中多半都是在损人,而沉睡在黄土下的爱人也默默的在听着。

虽然再也无法同他拌嘴回答。

岁月流逝,瀛洲中的岁月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之后,还是有零星的世人到过这里,在那些牛.逼哄哄的半仙眼中,这两个瀛洲的常驻民无疑是最怪的存在,他们一个成天灌酒骂人,另一个则睡成了一幅骷髅架子。

而且他们似乎完全都没有成仙的意图,到了瀛洲还不成仙?你确定这俩人不是从人间偷渡过来的?怎么好像有点缺心眼呢?

对于别人的话,刘伯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从那以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三百年,总之在白驴死后,他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而活着,就要有动力,刘伯伦的动力便是酿酒,他酿遍了《丹阳论酒经》上所有的酒,到最后只有两种没有酿出。

刘伶字伯伦,刘家庄刘员外家的独子,他的故乡盛产高粱酒,而刘玲亦是以酒为名,他的一生离不开酒,直到最后,他的心中也隐约的对那最后两种酒产生了寄托,因为酒会给他答案,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需要答案。

而在那期间,他也与李寒山,也就是现在的‘陈图南’见过几面,曾经的事情早已淡忘,他们的内心也都变成了沧桑的老人,也不知从何而起,他们碰面时也会说些话了,有一次,他们在河边相遇,眼望着瀛洲的河水缓缓流淌,河岸上的守岁花开的正艳。

李寒山望着那些花,缓缓地说道:“不知人间现在是什么光景了。”

“随便吧。”只见刘伯伦说道:“管他呢,反正不是当年了。”

“是啊。”李寒山轻声的笑了笑,岁月已经让他与自己的魔性相容,而事实上到了这一刻,魔与仙已经没了区别,当时的李寒山目光有些浮动,只见他缓缓地说道:“已经不是当年啦,你还记的当年么?那时候咱们在马城,就是刚遇到小白那会儿,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什么庆典吧…………反正挺热闹的,有你,有我,还有师兄,还有那个家伙,那个时候好像心里想的特别简单,也活得特别单纯……当年真好啊。”

“是啊,当年真好。”只见刘伯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拎起了自己的酒葫芦,没有在看李寒山一眼,而是转过了身去,抬起了头,望着头顶那在没有青天烈阳的天幕,缓缓地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当年了。”

也许,命运就是时间。

那些时间流逝过的岁月,那些写满了往事的回忆,这就是命运,过去的才是命运,所以让人无法逃脱。

而过去的光阴早已过去,但未来的光阴还要到来。

过往的兄弟早已逝去,留下来的,只有瀛洲的酒仙和睡魔,他们要在醉生梦死间静观光阴的流逝,等待未来的到来。

虽然他们彼此不说,但是他们的心中仍是放不下,在那遥不可及的过去,三兄弟一起踏上旅途,而如今两人分别成仙为魔,但是世生呢?

他现在又在哪里面对着这汹涌流逝的,属于光阴的命运呢?

(二更完毕,未精修版,这是倒数第二章,下� �是终章,感谢大家能一直陪伴我到这里,终章很快发出,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未完待续)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万相之王 从长津湖开始 修罗武神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陆地键仙 星汉灿烂 人族镇守使 从木叶开始逃亡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我有一剑
相关推荐:韩娱之全职丈夫一品兵王俗人回档男神攻心术主角培训师掌贵剑泣震三界美女的无敌神医亲亲子衿悠悠我心烟雨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