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光一路走到晨光服装厂，心里还在为拿下市区门面而感到高兴，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整个人跟个神经病似的，手舞足蹈，老头那座堡垒，他即将攻下。

王坤比吴大光来的稍晚，一进办公室，正瞧见吴大光听着他不喜欢的京剧，手里捏着兰花指，在那跟着唱。

“你不是不喜欢京剧吗?今个口味变了？”王坤笑问，放下包，想去烤烤炉子，结果炉子冰凉。

“我忘升了。”吴大光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喜气。

“你今天抽啥风了。”王坤捣鼓着炉子里的灰，准备生炉子。

“今个还真有好事，我的饭馆准备打入市区了。”吴大光迫不及待的分享出他的喜悦。

“看你美的，咱的服装拿下本市特等奖也没瞧见你这么开心过。”

“咱拿下市区特等奖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啥时候拿个全国奖，我兴许还能开心开心，要是拿到全球奖，我得激动死。”

王坤歪着脑袋看着吴大光神气的样子，他都觉得吴大光像是被天使庇佑的，干啥啥成，随便参加个比赛都能拿到特等奖，就眼前这个手舞足蹈像个傻子的一样的人，谁能想到他一年前穷的只有十块钱？

吴大光留意到王坤的目光：“你看我干啥？”

王坤收回目光：“没看啥，就是在想拿全球奖的时候，我这个副厂长是不是工资翻倍了。”

吴大光还在随着京剧捏着兰花指，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把正是给忘了。”

从公文包里搜出大哥大，给老二打去。

老二正在店里吃早餐，老二一大优点，起的早。

“老二，你昨个跟我说有大牌设计师在京都举行时装秀的事靠不靠谱？”

“当然靠谱，千真万确，十二月初四，没几天了。”

吴大光继续问：“跟你说这事的老板你还记得吗，还记着的话，给我个手机号，你也打听打听还有哪个老板去。”

“有，就是北京的万运达万老板。”

挂断电话，吴大光在厂子里合作商联系电话簿里查找出商户万运达的联系方式，在万运达三个字后面有个括号，括号内标注为：A级，意味着顶大的客户，想要从他那高价收票，没可能，人家不在乎这点钱。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吴大光拨打了万运达的号码，是一个办公电话，电话经过转接后才接到万运达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还不是万运达本人，是个女秘书。

“您好，我是万老板的秘书，万老板在开会，您找万老板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晨光服装厂负责人吴大光，我打这个电话目的有两个，一呢就是想听听你们对本厂产品的反馈，二呢，是我们厂子新设计出一款衣服，还没投入大批量生产，来问问万老板没有没有兴趣优先销量。”吴大光要和万老板说话，和秘书说不着，优先销售，等于捞第一桶金，量最大的一桶，从万老板进货量来看，足以说明他对晨光服装厂产品的信任，秘书没有确认订单的权利，所以必须经过万老板。

“开完会我会转达给万老板。”秘书官方语气说道。

挂断电话，吴大光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搪塞他，他所见的订单在本厂是最高的，但也不能说唯独进了本厂这么大批量的货物，万运达的生意有都大，吴大光不敢估测。

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电话打过来了。

这次是万运达本人：“我是万运达。”

“万先生您好您好。”吴大光很是热情。

“吴大光，我知道你，我还刻意去你们市区进货，就是想看看你的厂子规模，还正好赶上大雨把路冲断了，我都以为你要完不成订单了，结果你用火车运输，我是真佩服你啊，虽然成本高了好几倍，保住了信誉，也让我们看到你们的诚信。”万运达喜欢生意场上的老实人，这样的合作伙伴让人放心。

“您太客气了，我打电话的目的想必秘书小姐已经转达给您了。”

“传达了，你们的服装很不错，很符合中低消费人群的标准，你的新款衣服什么时候上市，第一批我要一万件。”

“呦，我这个反馈电话还打对了。”

“吴厂长呐，我是真想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万老板笑道。

万运达之所以好奇吴大光，是因为吴大光所在的市内，但凡做服装生意的公司厂子没有人说他好，尤其是以前合作过的富贵服装公司更是把吴大光说的什么都不是，多亏万运达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别人说土的服装在他看来是最新颖的，人家说晨光服装厂吴大光人品不好，结果人家在自然灾害面前发货了，不但发了货，每单货还多给了衣服，对于晚了两天订单，与货物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手写的道歉信，谁能做人做到这份上，人家吴大光真让人挑不出理来，与他合作的客商没有不说他好的，赚下了一众口碑。

“相见还不好见，我就在这，也跑不了，万老板，我听说在京都要举行一场走秀，都是国际服装设计师设计的衣服是吗？”吴大光将话题扯到正题上，前话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它。

“没错，十二月初四。”

“我们这小地方知道的晚，我想问问，走秀场的票卖完了吗？没卖完的话，我想去买几张，让我这几个山沟子设计师看看人家国际审美。”吴大光问道，实际上这种走秀场票一票难求，入场票怎么也轮不到他。

“票，我倒是有两张，我也看不懂，我就送你吧，我替你再问问其他人，你要几张票？”

“五张。”

“五张，应该能弄到，问题不大，这种场合都是设计师和大公司喜欢去，很多老板有票，没时间去，能匀出来几张。”能在商场鱼龙得水的人，都有一双发现新星的眼睛，商场浮云，就看自己的地基打的稳不稳。

“那真是麻烦万老板了，如果能去北京，一定要和万老板好好聊聊，多学习学习前辈的经验。”

“吴厂长真是会说话。”

……

客套了半天，才挂了电话，吴大光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希望不大，没想到希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