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镇地下,一队精锐士兵,正将井人井砼紧紧地簇拥在中间。
金甲亲自带队,此时他一边等着井砼辨别方向,一边焦急地看着表。
他的胸口,通讯器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庄主还在……嘶……嘶……还在拖延时间!你们……快点……”
这里的空间破碎断裂,扭曲折叠,只是深入地下几十米,就几乎无法通讯了。
“收到。”金甲低声说了一句,再次看向了井砼。
他的身边,几个人类士兵焦急之极:“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啊,只是认个路而已,怎么那么慢……”
突然间,井砼认定了一个方向:“这边,你们跟紧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太远!”
说着,他转身大步走去,金甲等人慌忙跟上,将他护在中间。
在金甲的身后,跟着一名人类士兵,他的背上背着一个足球大的黑色圆球。
这圆球非常沉重,外表油光发亮,甚至还上了油打了蜡,保养得一尘不染。
看得出来,棒槌对自己的脚非常爱惜。
苦苦寻觅了那么长时间,棒槌终于找到了材质、重量和大小都合适的脚,每天他都要把它擦得锃亮,走泥地的时候,从来都是把脚抱在怀里,单腿跳着走,甚至有时候还会套上鞋套。
人生本就是如此,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可惜。
所以当庄不远说需要他的脚时,他一脸的不舍,瘪着嘴,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了。
但他还是猛然摸了一把鼻涕,把脚摘下来,递给了庄不远,歪着头,吸着鼻子道:“拿去!棒槌很勇敢,棒槌不哭!”
说着不哭的棒槌,果然忍着没有哭,尽管鼻子都快憋红了。
但是,不哭!说不哭就不哭!
淘金镇外,两军之间,“咚”一声巨响,庄不远又被打飞了出去。
他的口中,鲜血狂喷,像是一只被打破了的布袋。
“死!给我死!”闭锁追上庄不远,又是一拳打出,庄不远横向飞了出去。
闭锁又闪电一般追上,庄不远像是皮球一般,被打得飞来飞去,鲜血宛若薄雾,笼罩四周的空间。
“死啊,你倒是死啊!”战地工厂上,金锤大声怒吼。
庄园里,仆从和居民们,都在忙碌着。
庄不远和前线的战士们正在战斗,他们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后勤工作。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纠结而担忧,心中总是想着前方的战况。
刘金阁在庄不远的房门外,转悠了好久,想要去做点什么,却总是揪心到什么也做不下去。
他只能在庄不远的房间里,把庄不远略显凌乱的书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作为庄园的总管,他并非战斗职业者,此时什么也帮不上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细密的咔嚓咔嚓声。
一道裂缝,从主人房的底部,开始蔓延。
“发……发生什么了?”
刘金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刘金阁慌忙冲出了主人房,然后震惊地抬起头来。
在庄园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
庄园的空间,就像是一个蛋壳,此时正在被压裂出来一道道的纹路,似乎下一秒就会碎裂。
而在天空之中,庄不远的虚影,慢慢浮现了出来。
“筑神伟力”的“庄园即我,我即庄园”,是双向的。
它将庄园主和庄园,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庄园在为庄园主提供力量的同时,也会因为庄园主的身体状况而受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如此。
而此时,庄不远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庄园所有的别院、建筑之上,都浮现了庄不远的身影。
这是庄园在向所有的仆从和士兵发出警告,庄园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必须去保护庄园,为了庄园主拼死一战的时刻了!
开始碎裂的,不只是主人房,庄园里的各种建筑,都在慢慢碎裂。
蓝石叶庄园的十多座已经修复的金字塔,是庄不远最重要的力量来源之一,此时更是开始遍布蛛网一般的裂纹。
虚城,幻山大隧道,突然之间,一阵天摇地动,尘土簌簌而落,甚至有落石在滚下。
隧道中的车辆,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们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隧道的顶部,已经不是照明的灯带,而是一片虚无。
虚无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一个庞然大物战斗。
虚城的诸多高架桥,更是剧烈晃动,桥上的车辆,似乎都被弹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这……这是地震了?”
那一瞬间,桥面似乎消失了,透过那桥面,他们看到了虚无的地面之下,庄不远被一个巨大的手掌拍飞。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庄不远。
“那……那是庄主?”
“是庄先生?”
“怎么会……这是什么新的电影宣传吗?”
“不,不……这种感觉……”
画面上,庄不远每收到一击,桥面都会剧烈震动一下。
庄不远的皮肤,像是龟壳一般龟裂,鲜血从皮肤之下渗出,而桥面之上,一道道裂缝,由小变大,似乎整个桥梁都要垮塌。
“咔嚓咔嚓”的龟裂声音,响个不停。
同一时间,所有庄园参与过的工程,都开始出现裂缝,不论是燕城的地铁,还是东中地区的运河,又或者是绿岛港的厂房,都开始摇摇欲坠。
而在这建筑物内,或者建筑物的上方,几乎同时浮现出了庄不远的画面。
“筑神伟力”,把庄园主和建筑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这就像是赋予了建筑生命,而此时,这些建筑在悲鸣,在死去,在挣扎。
这种感情,似乎可以透过建筑本身,扩散开来。
那种悲凉、悲壮,笼罩了几乎所有人。
“快……快跑!”有人拼命离开了自己的车,向桥下、向隧道外跑去。
但还有人,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震惊到无以复加。
突然“嘭”一声响,立交桥的一根柱子断裂,桥面微微一倾。
但是,只是如此而已。
其他的柱子,依然坚韧异常地挺立在那里。
像是在闭锁的手中,被打到不成人形的庄不远。
遍体鳞伤,却死活不肯认输!
我们……不会输!
但再强的信念,面对绝对压倒性的实力时,也没有用。
闭锁一连串连招之后,一把抓住了庄不远,将他握在自己两手之间。
“给我……爆!”
闭锁巨大的双掌,猛然闭合!
“嘭!”一声巨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