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混战之于前线（八）

＂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对吧？＂莱德低声道，话语中充满妥协和无可奈何。

但他十分不服气，即使说错话可能会被亚瑟砍死，兔子仍然想把事情问个清楚：＂你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就在讨厌着我。为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贝迪维尔。＂亚瑟的冷峻表情又加深了：＂那孩子一直都是纯粹的。太纯粹了。就连被背叛，被伤害，他也会一直忍气吞声，任由自己被伤害。

------就是这一点，我实在看不惯。

在他面前说是他的朋友，在他背后却能够狠心刺他一刀-----你这种的小人，我绝对不能容忍。

因此，我早就决定了：一切想要欺骗他的力量，由我来帮他提防；一切想要伤害他的力量，也由我来帮他阻挡。＂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朋友吗？＂

＂不，我只是[贝迪维尔]的朋友而已。为了保护他，就算要我成为[邪恶]，我也乐意去做。＂

亚瑟更用力握紧了剑柄，剑随时准备出鞘，取下对方的首级。

莱德也很清楚，在这种距离下，他绝对躲不开亚瑟的攻击。那剑一旦出鞘，必定百发百中，精确地结果掉自己的性命。

为了保护贝迪维尔，亚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莱德。就算事后会被贝迪维尔怨恨一辈子，亚瑟也心甘情愿。

------他就是这样的人。

兔子看着骑士，知道这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贝迪的感情非常深厚。好吧。＂

他从怀里取出魔笛，交给了亚瑟。

然后，他伸出右手，举起右手的无名指：＂动手吧。＂

骑士疑惑地皱了下眉：＂动手？什么意思？＂

＂[时空魔戒---安德华拉洛特]本身带有保险装置。一旦戴上，除非使用者死去，它才能从手上取下来。所以------我想，你必须把我的手指剁掉了。＂

＂剁下来以后别人就能用吗？＂亚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不，戒指仍然会扣死在剁下来的手指上。只有等我死了，它才会被真正[解放]。＂

亚瑟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抽出剑：＂要给你麻醉吗？＂

＂你砍掉我左耳的时候，有问过我这个问题吗？＂莱德低声哆嗦道，＂......快点吧，长痛不如短痛。求你下手干脆点，不要错把我其他手指都剁掉。你知道，没有手指，生活会很不方便……＂

亚瑟没有理会莱德的唠叨，无情地举起剑。

金光一晃而过。

＂呜！＂莱德心里觉得很痛，颤抖了数下，打算把血淋淋的手收回来包扎。

但他却看见自己的手完好无损。

亚瑟已经把圣剑收回鞘中，看来没有再砍人的意思。

＂你------＂

＂戒指你就留着吧。就算砍掉你的手指，好管闲事的康士坦丁还是会帮你接上，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只是这个魔笛，我要拿走了。必须把它封印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战争过去。＂

兔人少年用左掌紧抱着右手，像是祈祷般双手紧抱于胸前。他心里庆幸自己的手指没有被砍掉，同时也对亚瑟的网开一面感到不解。

＂如果你真的希望改过自身，从今以后就对贝迪维尔好些。至少别再去背叛他了。＂骑士语重心长地叹道，＂走吧。别要他们久等。＂

＂...谢谢。我想我应该说谢谢？＂莱德转身往飞船的方向走去。

亚瑟也跟着走过去，和船上的众人送别。

＂亚瑟，我们后会有期。＂贝迪维尔临走前拥抱了亚瑟一下。

亚瑟才发现贝迪这小子又长高了。原本那个比亚瑟矮半个头的小不点，现在几乎和亚瑟一样高了（而亚瑟也在不断长高）。

＂快走吧。让薇薇安把这个封印在安全的地方。＂亚瑟把哈梅伦魔笛交给狼人少年，＂无论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自己要多保重。

接下来战争一定会越演越烈，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不论人类还是兽人。你会看见很多的死亡和悲伤，会看见这个世界最黑暗残酷的一面。请你答应我：别被这些黑暗掩盖了你的心，好吗？------你要知道，即使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也仍然存在着光明。你只需要懂得如何去寻找。＂

＂明白了，亚瑟。＂狼人少年迅速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谢谢你。再见了。＂

＂再见了。＂亚瑟摸了摸贝迪维尔的毛茸茸的狼头，似是在勉励对方。他塞给贝迪维尔一张纸条：＂还有，这字条请交给默林。有些东西需要他帮忙准备一下。＂

＂知道了，一定会送到法师手上的。＂狼人少年小心翼翼地收好纸条，那张纸条仿佛是亚瑟交予的宝物。

送别了一行人之后，骑士转过来看着身后的奥瑟王：＂那么，我们还剩下一场决斗没有完结，对吧？快点开始吧。＂

＂别心急，年轻人。＂奥瑟王的灵性冷笑道，他的脸被营火映照得通红，＂你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身体肯定很疲劳了。先休息一晚吧。

我特地为你把圣灵[林中小屋]带过来了，你至少用一用它，这才符合礼貌吧？＂

＂真麻烦。＂亚瑟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嘴里也不停地抱怨着。

但奥瑟王说得很对，亚瑟真的累了。即使有王者之鞘为骑士带来的旺盛精力，连日来的大战仍然把亚瑟的体力耗个精光。他现在就连移动一下都浑身肌肉痛。

＂好吧，我会用那间小屋的。＂亚瑟往[林中小屋]走去，心想睡在一间满身烤肉的屋子里会是怎样的怪异感觉。

他没有办法体验这种感觉。[林中小屋]在亚瑟靠近的同时，已经变成了一地上的块白砖。

什么也没有剩下。

＂嗯？！＂亚瑟转过头来，不悦地猛瞪了奥瑟王一眼：＂你又在搞什么把戏吗？＂

＂不。这是[林中小屋]对你的[心]起的反应。＂奥瑟王走近[林中小屋]。

小屋又开始由原本的一块白砖变回一间小木屋了。这间木屋和亚瑟最初来到阿瓦隆时被招待进去的那间小木屋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心]所投影出来的形象。＂奥瑟王打量面前的木屋说道，＂奥瑟王的本尊，其实是个与世无争，只想在山林里隐居，过些平静生活的人。但时代让他担起拯救世界的大任，他为了封印[无边的黑暗]而耗尽了整个人生。------这就是他的[夙愿]的写照。

------那名狼人小孩想要吃烤肉，他就得到了烤肉屋。

而那名姑娘想要吃甜食，她就得到了糖果屋。＂

奥瑟王转而直盯着亚瑟：＂你呢，骑士？你的[夙愿]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爱也不知道恨，没有愿望也没有灵魂。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