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家有了入幕之宾,这种事情自然瞒不过二皇子的耳目,尽管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都在一遍遍地折磨自己的透体和灵魂,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不能做,而且想都不能去想,因为他是二皇子,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他怎么会让这种丑闻毁掉他的大好前程?
可真爱是人类无法控制的,就像人的欲望和贪念一样,人一点起了贪念就会变得贪婪无耻,同样,人一旦有了真爱,就会变得疯狂,痴颠,但二皇子岂是一般人?他早就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和舒大家相恋已久,但他却连她的手都没摸过!
一个男人若是能达到这种恐怖的境界,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恐怖!
布鲁斯克相信,人的弱点源自于人的感情,正因为人有了感情,所以才会有弱点,二皇子是这样,舒大家也是这样。
都城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听说过舒大家这个名字,知道有舒大家这个人存在,但却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人真正见过舒大家的芳容,曾经有位名气大得不得了的诗人,在听闻舒大家的艳命之后,狂妄到想为舒大家作诗一首以赞叹她的美貌,但在见过她的芳容之后,这位大诗人羞愧得不行,当下,便决定挂笔封文,从此以后再也不作诗文!
当然此事听起来多少有些水分,但事实上,舒大家的芳容确实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出身,这跟长相和身价无关。尽管舒大家的艳命遍布全城,才气绝伦,但她仍然只是个青楼里的清女而已,因为她的出身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卑微。
她是孤儿,被人遗弃在青楼里的孤儿,一个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哪怕她再貌美,再多才,也只能沦为供男人泄欲的私器而已。
但她却又是一个不甘向命运屈服的女人,尽管她得到的赞美比这世上任何女人都要多,但她仍不知足,她想找一个爱她,同样她也爱他的男人厮守终生,以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命里的真命天子,但现在她忽然又开始变得迟疑,因为二皇子的心始终不在她的感应范围之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否也像她一样深爱着对方。
女人一旦沾上了爱情,智商通常会变得极其幼稚,所以她才会干出那等出人意料的蠢事,她想让二皇子感到嫉妒,因为男人嫉妒的时候,通常会变得有些疯狂,但显然她低估了二皇子的忍耐力。
舒大家慵懒地卧躺在软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玩弄着垂下来的青丝,眉宇间的忧愁之色不言而喻,但却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和风韵,相反还有一种怜惜之美,男人岂非都希望女人的脸上有这种表情?
“你不高兴?”
屋子里突然又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舒大家用手拢了拢垂下来的青丝,用顽皮的语气回道:
“哪有?”
在外人面前她是一位端庄贤淑,美丽多才的女人,但此刻她却像一位怀春的少女,双眼充满了春情和哀愁。
“可你的眼神却骗不了我,难道男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舒大家长舒一口气,哀叹道:
“你不懂,如果你也爱上某个人,我想你也变得跟我一样!”
对面那位长相奇丑的男子,低着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也许吧,但起码我不会爱上一位皇子。”
这句话触到了舒大家的痛楚。
“但爱是不受控制的。”
对面那男子突然调皮地笑了起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舒大家当然记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竟然会背叛自己的爱情,差点跟另外一个男人有了苟且之事,只是在最后关头她才发现,原来他跟她一样,也有雄伟的胸部。
舒大家红着脸,笑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使了什么魔咒?”
此时的舒大家跟往日的舒大家全然不同,少了一份成熟之美,多了一丝调皮和纯真,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舒大家?
那位长相奇丑,却能发出女声的男人回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的感情并非是固定不变的。”
舒大家仰着脖子想了想,突然嬉笑着问道:
“凯丽瑞拉,你有试着爱一个人吗?”
凯丽瑞拉怎么会爱一个人,她只会玩弄人的感情,以达到提高自己的御情之道的目的,就像现在一样,她成功地征服了全都城,乃至全帝国最具艳 名的女人,她在想,该选谁作为她下一个鼎炉?也许玩弄皇子的感情是一件刺激而富有挑战的事情。
但布鲁斯克并不这样认为,他在逃避与几位皇子发生关系,但有些事情是不受他控制的,就好象他体内的精气一样,尽管乌里奇教了他一些驭气之道,但乌里奇的法子似乎并不管用,这些天他时常觉得体内的精气在肆意地流窜,他不知道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比如精气肆意最后导致爆体而亡。但现在有件事很急很急,急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杰斯理没有告诉他妓院那件事的幕后之人是谁,但他又自己的法子,也有自己的手段,尽管想要在后宫里查找一位默默无名的小太监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但真神阿拉同样眷顾着他。
米公公在后宫里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只凭这一条,宫里的大小太监们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但布鲁斯克跟他交代过,此事需暗地里查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主子巴巴蕾丝皇后。
布鲁斯克一点也不担心米公公会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因为他并没有告诉米公公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位默默无名的小太监,而且他还是个聪明的小太监!
曾经布鲁斯克有过多种猜测,他甚至都怀疑到了三皇子的头上,但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位小太监在失踪前竟然被二皇子殿下秘密召见过,本来这种事情是没人会知道的。但一位默默无名的小太监突然被二皇子给召见了,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所以他忍不住将此事告知了几个要好的小太监。
二皇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召见一位默默无名的小太监,但布鲁斯克并不能肯定那份帖子是二皇子让他递的,也不能肯定怡红楼的真正的主人是二皇子,所以他才会感到疑惑,感到无奈。
虽然克里尼夫人和另外四位受害者的外伤已经得到控制,但她们身上的伤疤和内心的创伤是一般的灵丹妙药难以治愈的。
莫莉尔从未想过自己还活着,自从她亲眼看着自己那双可爱的儿女死于恶妇的双刀之下,她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就算是不能为他们报仇,也能与他们在地下相聚,但她显然低估了那恶妇的残忍和凶恶。
曾经她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当官的男人,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哪怕她的男人时常在外面夜不归宿,有时候竟然带别的女人回家过夜,但这些她都能忍受,因为她只是个女儿,除了伺候男人,给男人生儿育女,她什么都不会!可突然有一天,她的男人被抓了,而且是被监法司给抓了,她觉得整个天都快要塌了一样,没有了男人,她用什么来养活自己的儿女?于是她不顾廉耻上门去求别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幸运的是,她遇上的是一位是后信用的男人,他不仅放了自己的男人,而且还派人护送他们出了城,还给了他们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
这是她生命里第二个男人,虽然时间很短,只有那么一次,但却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克里尼在罗贝尔大城里风光无限,没想到最后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布鲁斯克手里活下来的,那种耻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但面对一个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你的女人,他又能怎么办?
所以他开始酗酒,打骂女人。
莫莉尔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男人,所以她一直忍受着,她任凭男人挥霍钱财,家中揭不开锅的时候,她就给大户人家做针线活补贴家用,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能活着就是幸福的。
可真神阿拉似乎有意在折磨她,她的家没了,她的精神支柱也没了,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苟活在这世上。
但上天似乎是公平的,它又把她带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男人身边。
可她已经没有了再见男人的勇气,因为她引以为豪的长相和身段没了。
当她第一次看到铜镜里那副面目狰狞的面孔时,她竟被吓得瘫软在地上,她颤抖着,不停地问自己,她是谁?她怎么如此丑恶?
女人对美貌的渴求犹如男人对权力的追求,但一个失去了美貌的女人要比失去了权力的男人还要疯狂,莫莉尔自杀过三次,但都未成功。布鲁斯克无奈之下只好派了两位婢女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她的身体,屋中凡可用于自杀的利器重物都被搬了出来,但就是这样,布鲁斯克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他想跟她好好谈一次,但女人根本就不想见他!
相对于莫莉尔,其他四位女伤者表现得很安静,她们似乎已经麻木了,就像被人牵着线头的木偶一样。
伊利贝拉姐妹曾经深深地痛恨过克里尼,以至于对莫莉尔也另眼相看,但现在她们觉得,她才是世上最悲惨的女人,没了家,没了孩子,甚至连相貌都被毁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悲惨?
可布鲁斯克的表现却引起了她们的怀疑,伊利贝尔自然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倒是伊利贝拉壮着胆子问艾丽丝道:
“姐姐,为何夫君对那位莫莉尔如此上心?”
她不想称她为克里尼夫人,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杀父之仇。
今日似乎衙门里的事比较多,男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几个女人便在后院里摆了桌椅,等着男人回来开饭。
男人偷偷告诉艾丽丝说黄瓜皮有美容的奇效,所以艾丽丝每天都把她那张狐狸脸上贴满了黄瓜皮。
“这事还是去问你的好夫君,全都是他干的好事!”
露西贝尔伸手便把艾丽丝脸上的黄瓜皮抓了下来:
“小妖精,再捣鼓就真成妖精了!”
艾丽丝也不谦让,随口道:
“总还是比不上姐姐的容貌。”
露西贝尔听出来了,她这是在讽刺她,正欲伸手拾掇她,男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艾丽丝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男人,眼眶里的泪水在打着。
露西贝尔伸手便往艾丽丝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骂道:
“少来,有能耐去外面勾引别的男人!”
艾丽丝假装吃痛,呜咽了一声便往男人的怀里钻:
“夫君,你看,姐姐她又欺负我!”
男人伸手在艾丽丝的胸口上摸了一把,正声道:
“我看你们这是闲出来的毛病!”
露西贝尔得意地笑了笑说:
“夫君,快进去洗把脸,饭马上就好!”
但今天,男人的兴致似乎不高,转身便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我吃过了,你们自个吃吧!我去看看她们。”
伊利贝拉话还未出口,便被露西贝尔拦了下来:
“他心里不痛快就让他去吧,丽贝卡姐姐,让后厨把饭菜端上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