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不觉得这点疼痛算什么,只是那匕首上的毒肯定是沾到了。
为免二哥想多内疚,她笑着摇头:“二哥哥,年年没有事。”
师磁赶到两人身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壶给年年处理伤口,并把金疮药和另一个黑色瓶的药粉倒在她伤口处,这才扯下衣角给她包扎好。
“怎么可能没有事?!泼猴你眼瞎啊?年年脸色都青了,都中毒了还没事,尽逞强!”
这后半句明显在说她,沈年年哪怕不怕疼,也缩着脖子委屈的看着未来师傅。
“年年知道错了。”
师磁生气的是自己的原因连累了他们,还受了伤,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两人就会命丧黄泉。
看着自个儿乖徒儿缩着脖子后怕的样子,才想起她才三岁多,面上的怒气下意识收敛了去,声音也放缓了。
“没事了啊,师傅已经给你解毒了,明日就会结痂。”他想了想又补了句:“有师傅在,不会留疤。”
女儿家留了疤总是介意的,回头他再制些祛疤的膏药给徒儿擦拭。
一开始对年年,师磁只是有着见到难得一见的天生神力的见猎心喜。
经过这一遭,看到她毫不犹豫为自己哥哥挡下匕首,全程不哭不喊,就连清洗伤口上药眉头也都不皱一下。
简直不像个三岁小孩儿,而是一个坚韧勇敢的大人,难以置信!
至此,他真正的有点开始认可了这个未来徒儿。
说不定收下这个徒弟,真的能够助他破解那个玉简中的秘密……
沈年年乖巧点头,敏锐的察觉到了师磁的态度变化,心中一喜,对接下来的两关考验更有了信心。
“吁~……”一辆马车从左边驶来,停在他们旁边。
看清架马的车夫后,师磁卸掉戒备恭敬的朝马车拱手。
“多谢国师出手相救,若有需磁的那日,磁定当全力相助。”
沈修然两人眼中俱是闪过一丝好奇,居然是轻易不出门的颜国师救了师磁?稀奇啊!
“上来,回府。”马车内的人半响才淡淡出声。
听声音是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微微沙哑并不如其他少年公鸭嗓那般难听,反倒有些性感。
师磁皱了皱眉,不知道马车内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个声音有一丝丝耳熟…
是认出了小友两人的身份,要送他们回府吗?
他们没有动作,马车内的人也不再出声,而车夫却笑着为他的主子解释。
“师先生,沈公子,沈小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让你们一起坐马车,乘你们回府。”
“多谢国师的好意,磁不能连累旁人。”
师磁摇头拒绝,今日之事还没完,若跟着小友和徒儿回府,定会为他们引来麻烦和窥探。
马车里的人没有回答,车夫替他的主子劝道:
“师先生不用担心,您是跟着我们回国师府。
今日之事已完,暂时不会有人再来追杀您,明日主子就会带您去更隐蔽的地方,不让其他势力知道。”
师磁凝眉思索了一会,便答应了。
他暂时是真的没有安全的地方可去,恩人看起来深不可测,一个架马的车夫也都武功极为高强,开了口也就表示不会被他连累到。
至于恩人是不是怀着那些追杀争抢他的人的目的,师磁也怀疑过。
以前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今日小友和徒儿差点被他连累,怎么说他也要记住这个恩。
况且,以恩人的深不可测要想追杀软禁他,想必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与其反抗,不如享受。
既已决定要报恩,那还是要呆在恩人的身边得好,这样也能近距离教导年年。
“多谢国师。”
师磁点头了,沈修然也跟着一起同颜国师道谢。
沈年年被抱着第一个上了马车,却没想到外面简陋的马车里边,宽大且铺满软褥很是精致。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身姿修长的少年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身着月牙白拴头裰衣,由一顶白玉冠束起长发。
一对剑眉下有双凤眼,薄唇紧抿,面如冠玉,端得是一抹绝世好颜色。
然那周身散发着冷意,犹如极地之冰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颜国师?”沈修然看楞几秒,方才讶呼,在颜国师的对面坐下同时左顾右盼,似乎在找谁。
颜国师平时不是和大哥形影不离的吗?大哥昨日就回国师府了呀,按理说应该会一块儿行动啊。
沈年年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好颜色,以她这种被将军爹爹大哥等好颜色环绕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可惜前世这位颜国师深居简出,鲜少能够遇见。
师磁随后进到马车,见到他人也很是惊讶,指着他道:
“原来是你这个狐狸,我就说这声音那么熟悉呢!
变得这声音不比原来的好听,车夫也不一样了,不愧是狐狸,这么谨慎。”不然他早就认出来了。
原本他还有戒心与顾虑,见到是这只狐狸,顿时放下心来全身松懈歪在马车里边。
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又赶来救的,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
“狐狸,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沈修然也好奇的看着面前冷漠的颜国师,等待他的回答。
大陈朝人对国师怀有崇敬的信仰之心,也不会直呼姓名,导致知道姓名的人寥寥无几,都统称为颜国师。
只有早就知道的沈年年一点也不好奇,国师颜矜朝在前世,也是跟男女主站对立面的反派。
只不过于她和沈家人不同,颜矜朝可是活到最后的反派大BOSS,仗着国师身份让男女主吃尽了苦头。
前世沈家人同颜矜朝没有半点关系,今生却关系甚密,甚至不同寻常。
看来搞死男女主的复仇路上,这位大反派颜矜朝的大腿不可或缺。
“修烨没跟来。”
颜矜朝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凤眸扫过二人,微不可查的停留在沈年年受伤的手几秒,才淡淡收回视线。
只给沈修然解了惑,不搭理师磁。
师磁也不放弃,执着的碎碎念追问。
“我跟你讲,你赶紧把名号告诉我,不然我就赖在你的国师府不走了,让那些势力烦死你!
死狐狸快说,快说快说!”
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只狐狸可是非常讨厌麻烦啰嗦话多的人。
果然。
颜矜朝深邃的凤眸眼中掠过一抹不耐,看向望他出神的沈年年,薄唇轻启:“你来讲。”
沈修然师磁豁然看向小豆丁年年,惊异不已。
为什么乖徒儿(妹妹)会知道?
沈修然更是微微侧身遮住颜矜朝的视线,防备得很,好似他会抢走年年一般。
马车内无人说话,静得只听见外边车夫挥马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