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发生在那座山里,白衣飘飘的男子在顶天大柱倒下的一瞬间,以身为盾护住了一脸懵懂的红衣女子。
战娆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看不清楚男子的样貌,却清晰的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直到被大柱压断脊椎的那一瞬,他望向女子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充满爱意...
"是...是我们..."钟离玥的声音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空灵,似乎还没有找回状态。
战娆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哽咽着说:"我知道今天你也不想这么做,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这么做的理由。我认识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以请你不要推开我,带我一起去!"
钟离玥意识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如果不是前世记忆的延续,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能让战娆这样无条件相信他的筹码。
毕竟只有小时候那几年短暂的相处,分别的日子却是漫长的十年,十年...
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在他数万年漫长的生命中十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点时间,可是对于这个人类的世界来说,很多的事情改变和发生都用不了一个十年。
可是他们偏偏就分别了十年,偏偏战娆就在他们分别了十年后斩钉截铁的说出相信他的话来,怎么能让他不感到触动。
"小七,我没有想要推开你,只是,我希望我能给你的世界是干净的美好的,而不是没完没完了的阴谋算计,和永无休止的血腥残杀..."
战娆也是一言不发,只不停的抹着脸颊上的眼泪。
韶华和战连成早就觉得两个人不对劲,身位过来人的他们很识相的溜达到桑林里赏风景去了。
钟离玥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心里的想法,斟酌了好一阵才再度开口。
"我...我希望你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一直保持下去,你能这么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的快乐下去,而这种快乐就是来源于我的守护和放纵,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所以,小七,我这次真的不希望你和我一起,三百年前的错误,我不想在重演,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来补救..."
钟离玥说到这里下意识的停住,战娆被他的一番话说的心里一阵甜蜜一阵酸楚,忍不住细细斟酌回味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眼,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追问道:"什么第二次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后,自然会知道!"
"又是这句话,小相公,你就告诉我吧!"
战娆的音调不自觉的高了起来:"不要让我想个傻瓜一样去胡思乱想!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不记得前世的事,万一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难道你就打算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么?你不是很希望我能想起前世的事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或许你一说我就能想起来了呢?"
战娆今天又是变树,又是脑海里闪现陌生画面的,心里对所谓的前世早就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可是钟离玥偏偏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她忍不住就激动了起来。
钟离玥定定的看着战娆,许久都没有说话,微微的垂着眸,战娆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在意这些事情,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画面她虽然有种似曾经历的感觉,但是毕竟不是真的有记忆。
许久之后,钟离玥终于悠悠的开口:"小七...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害怕就这样告诉你那些事情,你会觉得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如果你真的把那些过往都当成是别人的故事,我...我..."
他一连说了几个我,却都我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战娆却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脑子迅速一转:"既然是这样,那你更应该把我带在身边,只有我们这样朝夕相处我想起来的机会才更大!"
钟离玥愣了一下,最终撤出一抹苦笑,不论是面对今生性格乖张的她,还是前世呆笨单纯的她,他终究是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最终还是两个人一起上路,战连成和韶华本来也想跟着,但是介于意识到自己跟去根本就只有充当累赘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开口了。
钟离玥和战娆又重新回到了神都,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进了皇宫,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混乱,皇后的丧事比皇帝的办得还要隆重数倍。
钟离玥站在云端看着这场景,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似是轻笑,又像是不屑的冷嘲。
才刚刚落地,钟离玥和战娆二人就被士兵围堵上来,四皇子搀扶着包扎的像是僵尸一般的大皇子,从士兵让出的一条小道上缓步踱出。
当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人时,悲戚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惊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呆了几分颤抖。
"你...你还想干什么?"
今天大皇子才刚刚包扎好伤口,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听到有人来报说皇后带去支援大皇子的兵在西郊的山坡上全数阵亡,死状惨烈。
等他强撑着身子重新回到那座山坡,那一刹那,即便是一向将人命视如草芥的他也经不住眼发黑腿发软,更是在看到皇后那烧的焦黑的尸体时,所有理智都完全崩溃。
现在,那个制造那种惨烈场面的人就这么风轻云淡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而自己有上千的士兵保护,但是他心里清楚,有他们两个,即便是数万数十万的士兵也于事无补。
"我没想干什么,你是父皇的儿子,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肯承认父皇留下的诏书。"
钟离玥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战娆看着他被阴影遮盖的侧脸,心里莫名的有些抽痛,这些话恐怕是他最不屑说的,可是他说了...
"承认什么!我们就是..."四皇子愤愤不平的话才出口就被大皇子拦住。
"我不会答应你,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不会承认那道诏书。"
他不是不怕,也不是不相信钟离玥会杀他,而是他输不起,从开始谋划皇位开始,他就拿自己的命运打了一个赌,应了权倾天下,输了就只有一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