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走走停停,很有规律,感觉脚步声近了,战娆刻意调匀呼吸,装作熟睡。
那声音在她房门口顿了一下便移到了隔壁传来哭声的房门口,一声开门声响起之后,那些哭声便弱了下去,而后便恢复了寂静。
这寂静让战娆觉得很诡异,她轻手轻脚的起身,赤脚踏在地上,将身子贴在与隔壁相接的墙面上,凝神静气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可是那边却仿佛根本就没有人住,竟安静的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战娆的一场梦。
战娆又重新躺回床上,但始终没能再合眼,这倒也叫她不用担心不能赶在钟离玥起床之前离开客栈。
天才蒙蒙亮,她便打点好准备先到客栈外躲起来,等钟离玥出来再跟上去。
刚打开房门就见昨日发出哭声的那间屋子门口站着两个男子,二人听到声音朝战娆看了过来,这两个人生的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双胞胎。
战娆想着昨日传来的哭声,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可是担心晚了会撞上钟离玥,还是迈腿往楼下走去。
"小姑娘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清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战娆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对那二人笑了笑:"没有啊!昨夜发生什么事了么?好玩么?"
战娆虽然从小受到战连成的庇护,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但是自小在市井上耍混,基本的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当然好玩,你想一起玩么?"那人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引诱,一直未开口的那个脸上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战娆直觉的这两个男子不是善类,讪讪的摇了摇头笑道:"我得回家了,我爹爹已经来接我了。"
她有意识的让他们认为自己的父母就在附近,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那两人相视而笑,那笑让战娆觉得寒意顿起。
她想赶紧趁这空挡闪身离开,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她惊恐的看向那两个人,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那人一只手张开伸向她的方向,却只停留在虚空里。
战娆感到自己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心里一阵慌乱。
"你们干什么?"
"小姑娘不要怕!我们带你去玩好玩的!"
说话间,战娆就已经落在他们手中,其中一人将身后的房门打开,二人将战娆架进了房间,抓她那人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她身上几处点了几下,而后看也不看她便出了房间。
战娆知道自己被点了周身几个大穴,现在是动不了也说不出了,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
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角落里还蜷缩着七八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一个个红肿着眼睛惶恐的望着她。
想来昨天的哭声就是他们发出的吧,可是这两个男人抓了这么多小女孩藏在客栈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若是卖为奴卖为娼这些都是人牙子办的事,可人牙子大都是惜财如命的,哪舍得住客栈?
看那些小女孩除了眼睛哭的红肿和害怕意外,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战娆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可是想到刚才那人抓她时使的本事,不像是武功,难不成她又遇上了妖怪?
若他们真的是妖怪,那这些小女孩包括自己岂不是都没了活路?
脑海里不自主的就略过那日血妖生吃人心的画面,战娆心里一阵恶寒,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逃。
只是冲破穴道的法门是什么来着?
她突然有点悔不当初,当初爹爹教她点穴的时候一并将破穴的法门也教了,可是她只顾着抓着士兵玩点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现在真的需要了,却丝毫也想不起来,懊恼的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本能的抬手往脸上掴去,哎?
她居然能动了!
她惊喜的又动了动,可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她知道那两个人还在门外。
床上的那几个小女孩见她居然没一会就能动了,无不瞪大眼睛盯着她看,那目光里有祈求,有期盼。
战娆默默的向她们点了点头,无声的告诉她们她是不会扔下他们不管的。
战娆撇头像被随意仍在门口的梨花枪看去,那是战连成为她特制的兵器,所有兵器里就这杆枪耍的最上手,是以虽然拿着不方便,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带了出来。
只是那两个人有妖法傍身,硬拼的话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等待时机,所以她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坐着,只是不知此时小相公是不是已经离开客栈了,如果他在,或许能救她们也说不定。
屋子里很安静,战娆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除了那两人之外,好像又多了一个人,有很小的说话声:"今晚?可是人还不够!"
"够了,早上送上门一个。"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从外面被打开了,那两人抬腿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布袋子。
两人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几个女孩,而后又看向战娆,战娆的身子一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看出什么破绽。
幸好他们只是瞥了一眼,便将黑布袋子放在桌上打开,由于战娆正是坐在桌子下的地上,以她的角度看不见布袋里面放的是什么。
但是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已经扑鼻而来,而对面角落里的那几个女孩子在布袋打开的一瞬间确实脸色大变。
战娆发现她们的瞳孔募得瞠大,脸上骤然变得一点血色的都没有,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血妖吃心的那一幕再一次略过她的脑海。
这时,其中一个男子将布袋里的东西提在手中,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目光贪婪的上下打量着,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战娆目光移向头顶,只一眼,她只觉得只那一眼她全身的血液都僵了,那人手里提着的居然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那人就掐着婴儿那细小的脖颈,将他整个身体提在半空中,喉管里还有血再往外冒,顺着那人的手仄仄的往下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