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远这个老熟人就不用介绍了。
单说金眼彪。
此公长得黑壮矮大紧,使的是一件奇门兵器:铁爪铜人。
铜人本体可以当成棍棒使,主要招式是砸。
铁爪平常反剪在铜人背后,翻转铜人,就能作为钉耙用。
如果仅仅这样,倒也稀松平常,关键是那根铁爪还能突然射出,三丈之内,伤人于须臾。
我之所以没能干掉冯道远,正是觉察自己已经被金眼彪盯住,不得不收招——万一在动作中露出破绽,铜人的铁爪马上就会抓破我的喉咙。
单从这一件兵器,就能看出金眼彪的为人了:表面上粗大笨拙,其实是个两面派,随时倒打你一耙,肚子里各种弯弯绕绕,暗藏无数阴狠手段。
黑连环死得冤不冤?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集中精力先对付金眼彪。
“药婆婆。”我低声说,“冯道远归你,金眼彪留给我。”
“你千万要小心。”药婆婆叮嘱道,“冯道远虽然是个小人,使的却是正宗五岳剑法,刚正易破;金眼彪这个家伙手段阴险,光凭蛮力很难取胜。”
人物名称:金眼彪
人物关系:敌对
常用兵器:铁爪铜人
武术境界:臻致精通(七重境)
内功修为:经开四十脉
……
看着金眼彪的数据,我心里很清楚,取胜的方法只有一个:
速战速决!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全身筋肉之力瞬间爆发,十尺距离一迈而过,气沉丹田,劲游周身,云翅紫金刀挟风呼啸,如一道紫色龙影直上云霄,又九折回旋怒劈十八重地壳……
简单的说,只有四个字。
手起、刀落!
金眼彪脸色急变,堪堪举起铜人,便听一声嗡鸣,一股巨力透过铜人传入他的手臂,余劲未消,在手臂肌肉上泛起一阵阵清晰可见的波纹。
这一刀的威力,绝对超过十层战斗力。
金眼彪脸如金纸,连续倒退四、五步,才算站稳身形。
刀光再闪。
嗡!嗡!嗡!嗡!嗡!
我鼓足劲头,紫金刀连环斩出,刀风一道强过一道,甚至把附近的火墙都逼退了少许。
看你金眼彪能挡得住几刀?
第七刀劈下,其势如破竹。
金眼彪挡住这一刀,终于力竭倒地,连铁爪铜人都歪落一旁。
赢了!
我心中大喜,刀锋席卷而下,就要取他首级。
但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有个声音冷冷道:边有咁大个蚧乸随街跳啊。
理智之声!
时间突然减缓万倍。
在这无限接近静止的思考空间里,我苦苦思索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的理智会突然成精?
啊,不对,是为什么我的理智会突然告诉我这么一句话?
因为现在正是生死关头!
我觉得自己要赢了,脑筋发热,十分兴奋。
于是理智适时站出来,说了一句貌似有哲理却完全听不懂的话,泼我一盆冷水,让我静静思考另一个问题:
像金眼彪这种老江湖,真的会被我一阵乱刀砍死?
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关系到一本书是否会提前完结。
我有答案了。
缓慢时间结束。
我大汗淋漓,抽身疾退!
几乎同时,金眼彪的铜人微微一颤,无数金芒激射而出。
金芒覆盖范围极广,饶是我退得又急又快,身上还是中了几枚金色小梭。
伤口处不痛,麻麻痒痒的。
根据说书人的**,这种情况就是中毒了。
我赶紧拔掉金色小梭,尝试运功逼毒。
逼根毛,铁背经根本没有这种功效!
我退到一旁,大口喘气。
“怎么样,这穿心蚀骨**毒的滋味如何?”金眼彪冷笑,“你倒机灵,退得快,不然现在已经见阎罗王去了。”
我满头大汗。
千小心,万谨慎,想不到最终还是着了这厮的道。
“好功法啊。”金眼彪盯着我一身筋肉,竟然露出贪婪神色。“小子,如果你肯把这门功法传给我,豹子堂第二把交椅就留给你又何妨?”
“你当我傻啊。”我说,“在这大马栈里,二当家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青龙寨二当家龙二,挂了。
盘龙寨二当家黑连环,也挂了。
这第二把交椅,还真是谁坐谁二。
“敬酒不吃吃罚酒。”金眼彪冷哼一声,体内气劲徐徐外涌。
在另一边,药婆婆和冯道远交手数个回合,正隐隐处于上风;见我败退,她一掌逼退冯道远,跳到我身旁。
金眼彪的铁爪袭来,被药婆婆一拳砸了回去。
“婆婆。”我发觉自己在流鼻血,苦笑道。“看来答应你的事情没办法做到了。”
“说什么废话。”药婆婆怒道,“还不赶紧运神农劲,把毒逼出来?”
“怎么逼?”我说,“我现在运的是另外一门内功。”
“你只要把体内功力散尽,按照神农劲的口诀重新运功就可以了。”药婆婆说。
“这要不少时间啊。”我望了一眼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冯道远和金眼彪。
“有老身在,你放心疗毒。”药婆婆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药婆婆瘦小的身影,一股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药婆婆要真有一挑二打败冯道远和金眼彪的能耐,还用得着花费偌大功法,在大马栈里设置如此巨型的机关?
多想无用,我还是赶紧换功法,治好毒伤,才能和药婆婆一起御敌。
盘膝坐下,敬请静静姑娘赐我心灵安宁,摒除诸多杂念……
散功之后,大约要等待十多个呼吸才能重新运气。
时间不长,却比最苦的药草更难熬。
换功完毕,经脉中刚刚恢复一点气劲,我立刻睁开双眼。
正巧看到药婆婆吐血跌倒的一幕。
但她旋即起身,两根手臂暴涨,甚至变得比身体更长,在身旁不断挪转,把冯道远和金眼彪的攻击统统格挡回去。
如此威势,药婆婆简直将筋肉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神农劲(残篇)无法用于战斗——药婆婆即使格挡住对方攻击,由于没有内劲可以为她卸力,本质上依旧是身体受伤了。
挡得越多,受伤越重!
我越看越急,呼吸渐渐凌乱,神农气劲在体内疯转,愣是抓不住那几股乱窜的毒素。
“死吧,老太婆!”
冯道远剑锋一摆,绕过药婆婆的手臂,对准她的颈项狠狠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