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林，废神庙。

呜呜呜……

冷风一股劲儿的从墙洞中倒灌进来，使得庙内寒如冰窟。

蜷缩在角落的小乞丐尽管往身上扒拉了一大堆枯叶，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他脸黄肌瘦，发育不良。

他右腿受伤，伤口化脓。

他嘴唇发青，脸色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潮红——这是脓疮恶化，高烧不退的症状。

很明显，光靠自己，小乞丐是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夜的。

但他很幸运。

因为马上就有人来陪他了。

只听吱呀一声，破破烂烂的庙门被人推开，一个蓬头垢脸的人扶着左臂，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

原来是个老乞丐。

听到动静，小乞丐艰难地扭过头来，往老乞丐身上扫了几眼。

老乞丐也在打量小乞丐。

“你这是……”老乞丐盯着小乞丐的右腿道，“被狗咬了？”

“你……你这是……”小乞丐虚弱地说，“被人咬了？”

老乞丐微微一愣，瞄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臂。

“哈哈，没错，被人咬了。”老乞丐发出自嘲的笑声，“你小子，真是死到临头一张嘴都不肯消停。”

“消停了……也不能活久一点吧。”小乞丐道。

“能。”老乞丐很肯定的说。

“如果不能说话，那我宁可别活那么久。”小乞丐挣扎着说道，双眼似乎恢复了一丝神采。

“说得好！”老乞丐一拍大腿，“有口不能言，有声不能发，这样做人和一条竹杆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但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

“小子，你死了没有，说句话。”老乞丐突然道。

小乞丐睁开双眼，眼中反射着星光。

“我该说什么？”小乞丐道。

“随便你说什么。”老乞丐道。

“现在……已经到子时了？”小乞丐问。

“子时过半。”老乞丐掐指一算。

“那么……”小乞丐微微一笑，“就恭祝大伙儿新春大吉吧。”

天空中，隐约传来了阵阵爆竹之声……（未完待续）